中国为什么会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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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出去吃饭,叫了一辆滴滴拼车。同车的是个姑娘,先于我上车,也先于我下车。
我要说的是跟这位拼友没什么关系,先讲讲司机。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出了名的健谈的“物种”,但像这位开滴滴的大兄弟这么能白话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我上车前,他就跟女乘客在聊了,我上车就听到他在讲滴滴司机的服务分问题。他是这个春节之后才开始跑滴滴的,正月初七正式开始干,一开始服务分是70多分,现在已经涨到98分了。
他说,服务分涨上来之后,就好跑多了,以前分低的时候,经常给派很远的往郊区去的单子,把人送到地方后,基本得放空车跑回城里。现在分高了,哪怕是跑得远,也会紧跟着再派个回程的单过来,不用放空了。
为什么分涨得快呢?因为他从来不拒绝派单,有的人看单子不好,就点拒绝了,那都是业余时间跑跑玩的,他专职干滴滴,所以得认真跑。
因为认真,所以跑得好。他说他有几个跑滴滴的朋友,一块建了个群,每个人的情况彼此都能看到。他在手机上展示了一下,他说的群并不是微信群,而是一个应用,上面显示每个人当天的营业额。他是第一,480多,第二名还不到300。
他抱怨他的福特车,说费油,每天要比开日系车的朋友多花50多块钱的油钱,这就相当于比别人少挣了50多块。他说他以前是做焊工的,每个月也有七八千的收入,脑子坏了,想来开滴滴,现在滴滴的补贴少了,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一万多,还得自己交社保,啥都从这点钱里面出,歇一天就一天没钱挣。
他说他之所以比别人跑得钱多,是因能吃苦,每天跑20多小时。
前面我都没插话,说到这里我有点糊涂了,我说你咋个跑法,一天20多小时?你不睡觉啊?
他说他就睡车上,车上有被子,后备箱装着脸盆牙刷,实在累了,就找个地方停车睡一会,在城里跑一个红灯接一个红灯,反正也不会困。这哥们家是溧水的,平时都在南京城里跑,隔几天受不了了才回去一趟,洗洗澡睡一觉。
这真把我给惊呆了,连说我靠。
他说这不算啥,很正常,江宁那边好几百个滴滴司机平时都睡车里,滴滴这玩意儿就是靠时间,每天不跑16小时以上根本赚不到钱。
等到那个拼友下了车,这家伙聊得更开了。他说这么干太累了,找了个情人,但自从开了滴滴,都没主动动过她,到她那里倒头就睡觉。说着还从手边的杂物箱里拿出两张照片给我看,是他跟情人的合影,还问,咋样,长得还不错吧?照片压了膜,但边儿都已经卷起来了,看来是没少拿出来给人炫耀。
我说你这么嚣张你老婆不管吗?他说他老婆从来不管,最近情人回老家了,他已经跟情人说好了,等她回来,歇三天,出去玩。
然后,他升华了一下主题:这苦也苦得有点儿劲头不是?
我到地方下车了,他在车里喊,给个五星好评啊,帮我把分涨到100!
这哥们儿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真能吃苦啊。说实话,像他这样普通的劳动者,并不像那些怀着挣大钱梦想的创业者,拼命是在搏一个实现“财务自由”的可能,也可以说,他这样自我压榨的边际效用比较低。但他仍然愿意这样拼命干。
像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这只能说是一种文化了吧,或者说,勤劳对很多中国人而言是一种天性。
这哥们儿的境界不高,不关心国家的前途社会的未来,更没有对彼岸的关怀,苦一阵子,然后能带着情人出去玩玩,就是他的最高追求了;素质也不高,摇下车窗就往外面吐痰,在车里抽烟。可是,中国经济的发展、社会的活力,就是这样一个个勤劳的普通中国人干出来的。
几年前,有一张拍摄于重庆的照片在网上广为流传:一个男人,扛着一个硕大的包裹,用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拉着一个小男孩,嘴上叼着一根烟。
这个因一张照片而成为网红的“棒棒”,名叫冉光辉,在重庆朝天门批发市场干活,背着200多斤重的货物爬楼梯,每天能赚200元左右,除了春节期间批发市场停业之外,全年无休。
对这张表现普通劳动者艰辛的照片,有的人从励志的角度进行了解读:这位父亲,肩上扛着的是家庭,嘴上叼着的是自己,手上牵着的是未来。
一段时间过后,它还真的变成了一个真实的励志故事。2017年,冉光辉一家耗资40多万,在打工地点附近买了一套60多平方米的房子,真正在重庆扎下根了。
当然了,这个励志故事不具有普遍性,这要感谢某个人为重庆打下了好的政策底子,重庆的房价没有暴涨。换到任何一个同级别的大城市,冉光辉这样的普通劳动者想靠踏实打工买房子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靠辛勤打工挣钱,在自己老家盖房子或买房子的人就太多了,这也算是一种良性循环吧:普通劳动者用他们的勤劳推动了中国经济的发展,经济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回报了他们的勤劳。
勤劳于中国人而言是普遍现象,懒惰才是个例。网上有一项统计数据,中国人每年平均工作2000-2200个小时,远远高于美国人的1790个小时、荷兰人的1419个小时、德国人的1371个小时、日本人的1719个小时。
另据美国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一项数据,中国的劳动参与率(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率)高达76%,位居世界第一,女性的劳动参与率为70%,世界第一,劳动总量当然也是世界第一。只有24%的中国人不参与劳动,这里面大部分是老人和儿童。
如此高的劳动参与率,如此庞大的劳动力总量,又如此勤劳,中国的经济怎能不发展起来呢?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科斯曾经说过:“中国人的勤奋,令世界惊叹和汗颜,甚至有一点恐惧。”中国人勤不勤劳,直观比较一下就知道了。出过国的朋友都知道,在国外,休息时间办点事是很不方便的,尤其是在西方国家的圣诞节期间,最好事先把食物备足,否则到时候连个买东西吃的地方都找不到。但在中国,只要有生意,恐怕没有哪家饭店会拒绝年夜饭的预定。
那么,是不是只要人民勤劳就足够实现经济的发展了呢?也不是。勤劳不是当代中国人特有的品质,而是中国人的悠久传统。然而,中国错过了工业革命,没有在领先世界的情况率先实现现代转型,并且在近代以来遭遇了百年沉沦。这说明,人民的勤劳是基础,但还并不足够。
国外有学者发展起了“勤劳革命”的概念,用来概况传统中国的生产方式,尤其是指1600年到1800年这两个世纪的中国经济模式。“勤劳革命”的英文表述是Industrious Revolution,与Industrial Revolution即工业革命在字形上相近,这个概念的提出,部分地解释了工业革命为什么没率先在中国发生。
勤劳革命的意思是利用相对廉价但熟练的劳动力在相对小规模的单位内工作,可以粗略地理解为,在有限的土地上无限追加劳动力投入,精耕细作,以提高产量。
这种靠勤劳,靠增加劳动投入的生产方式的确提高了生产能力,在人口急剧的情况下满足人的基本需求,但不能实现经济的跨越式发展,比如开启工业革命的大门。这就好比那个开滴滴的哥们儿,就算他继续压榨自己,24小时一点觉不睡,他多挣的钱也是有限的,想实现阶层跃升是根本不可能的。
要开启工业革命,靠的是资本的积累,技术的积累,以及制度的革命。
尼克松曾说过:“中国大陆如果有一个不错的政府,把8亿人放到一个不错的制度下,他们就能领导全世界。”现在的中国人口不再是8亿了,已经有13亿多了,也有了一个不错的政府,有了致力于经济发展的制度,中国的经济就发展起来了。
中国为什么会富起来?勤劳的人民,人民的勤劳,这是基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党的领导。只要这两个因素不变,中国终将会领导全世界。对此我们不应该有什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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