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卢 || 刺猬一样孤独
第427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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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记
老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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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卢诗
编辑，西卢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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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昨夜有雨，下下停停
昨夜有人，来了又走
夜足够长
让我有时间离自己很近，也很远
孤独只是个孤独的词
喜欢后来晴朗的早晨
淋湿我的雨，给我以阳光
离开我的人，低头在天上啃着草
和朋友去天津美术馆
三楼展出的是安格尔的系列作品
刚进厅，就看到那孩子
她正坐在婴儿车里，对着我笑
我也对她笑
她咿咿呀呀地比划，好像在说
我和她一样，不懂艺术
对于绘画，我的确一窍不通
当那些人对法国巨匠赞叹不已时
我俩在角落，玩起了叠纸
两张白纸
一张是因为风干，褪尽了颜色
一张尚在临摹前
春雨
一个人打着伞
渐行渐远后，慢慢消失
又一个人打着伞
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许多藏在伞里的人，被我注视着
经过我，最终消失
玻璃上有层淡淡的水汽
我看见我
在模糊的虚无里不断折射，变幻
只有窗外第一场春雨还是那么
慵懒和缠绵
落到哪，都没有决然的去意
在班车站
多年以后，我也会老成一块墓碑
不再像现在
坐着班车早出，晚归
一生最大的流浪
从离开爹娘视线的时候就已注定
希望那时还有一辆车
在别人下班的路上，在暮霭昏黄之中
安静地，送我回故乡
落日
还是迷恋西卢家村的落日
它们落屋檐，落沟渠
落丛生的红荆条
落一棵棵局促又顽强的稗草
村子越来越小
有时它们追到城里，落在我身上
刺猬一样孤独
父亲又在电话里劝我戒烟
他戒烟二十多年了
我做不到
母亲说我在很多方面都随他
抽烟喝酒也随
我知道，我们也有不同
他一辈子守着土地
一双茧手拔过太多野草荆棘
我在城里工厂上班
时不时地，要找些细砂纸
抛光自己
两条河
操作间的窗子冲南开
向外望得久一些，会看到海河两岸
那些老树长生不息
再久一些
会看到五百里外一条清浅水流
那是老家的宁南河
继续望去。还会看到我二十岁的母亲
在河边一户穷苦人家
一次次，直起腰向我这里巴望
我站立的地方
是她后来常常念及的故乡
从墓园出来
最后一班车就要出发了
落日浑圆
每一个准备回家的人身披霞光
只有几棵松树远远散落着
老迈、阒静，无人认领
光照着它们
它们都有长长的影子
它们一生站在那里
西卢简介
70后，天津南开人
原籍山东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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