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卢散文 || 阳光温暖晒着我脚丫
第537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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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记
老了回忆
本文由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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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卢散文集（一）
我有故事 你有酒吗
小河水流淌过我老家
阳光温暖晒着我脚丫
想起那些时光 仿佛昨天一样
西卢的散文语言也如诗，有中年的优雅，也充满了少年的自由和天空一般辽阔的幻想。他说把以前写的一些散文在这里集中留存一下，就当是给自己的一次回顾吧。
——编者按
上一期（点击↓）：
又到麦苗香
又到了一年中麦苗儿飘香的季节。
从深秋籽粒的播种，到惊蛰冬眠的苏醒；从暖春碧绿的盎然，到酷夏金黄的收获。我独爱其拔节至吐穗的这月余时光。
于儿时生长在鲁西北平原的我来说，这飘香的麦苗，曾见证了我的成长岁月，也记录了那些我曾经单纯而无邪的遐想。感觉异常亲切。
记忆中，这个季节，离我家不远，便是成片的麦田。只要有时间，我便一头扎入广褒的绿色怀抱，流连忘返。有时也带着弟弟。我小，弟弟更小。直到妈妈焦急地在地头边田埂上高声的呼唤，才不情愿地牵着弟弟的小手，回家，吃饭。以至于直到如今，妈妈高声召儿吃饭的情景，还会偶尔在眼前浮现，在耳边回荡。
最喜欢的，便是在成片的麦田里，一个人任意地徜徉。
在田埂边，在沟垄上，席地而坐。看肩膀以下满目的麦苗儿碧绿，鼻中尽情吮吸无尽的清新甜香，心中已满是温馨与满足，那时感觉仿佛一生的幸福不会出其右。
有时折一根身边的野菊花或狗尾草，下意识地把玩，甚至咀嚼在嘴边，幻想着自己长大后的情形，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春天是风的季节。田边成排的白杨在春风里扑簌簌作响。辽远的蓝天上间或有朵朵白云随风飘过。偶尔还会有布谷鸟在头上飞，那一声声布谷布谷的啼鸣令我称奇，如何也想不通小小的鸟儿怎会唤出如此的声音。
微醺的麦浪里眺望，远处蜿蜒的河坡熟悉的村庄，触目可见。甚至能看到某一家屋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在蓝色的背景里，慢慢升腾，慢慢飘散，幻化成家的画面。
乡间的道路很静。偶尔有村人远远经过，像是一道风景。
惊喜的莫过于此时看到同龄的玩伴，比自行车略高的个子，骑在车子的大梁上，叽里呱啦地从远处飞过来。此时我便站起身来，大声呼喊。对方远远瞧见，也便赶过来，把车子随便扔在地上，嘴里大声讲着话来到跟前。或蹲或坐，和你聊一些天真幼稚的话题。最后，感觉自己像个大人似的拍拍屁股晃晃地走了。
有时我也躺下，躺在松软的土地上，感觉更加舒服。手抚着两侧的麦苗，注视着蓝天，想起读过的那些天上神仙的故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多长时间，倏地醒来，天还蓝着，树叶还响着，麦苗儿还香着……
长大时，回到城里，多年后，依然还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上班族。每天穿梭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那夺目的建筑，璀璨的霓虹，公园里马路上巧夺天工的景观树绿化带，精心应景的灿烂花丛，彰显了都市的繁华与绚丽，却少了一份童年时麦田里的自由与惬意，少了一份关于麦苗儿的清新香甜。
城市里的许多地方，铺了大大小小的草坪。偶尔会看见有工人荡着割草机在修整。那时我便会远远地站定，在嗡嗡地机器声中，找寻风中飘来的一缕青草的味道。
那是我的麦苗儿，我的童年。
2010.04.24
口红吊兰
已是深秋。
天气渐凉。气象部门不厌其烦地预报着降温的警示。
我也学别人的样子，把花栏里的盆花转移到阳台里。以防它们生命的意外终止。
说是花，只是几盆吊兰而已。对于养花，我基本是一窍不通的。
楼群里上上下下的花栏里，很多家都摆放着盆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初时，我也学人家，买几盆花放在那里，一为养自己的眼，再者装点门面。可它们却着实地不争气，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一个个狠了心似的先后和我撒有那拉。
在牺牲了诸如米兰、栀子、水仙、文竹、茉莉、杜鹃、君子兰甚至金桔、盆栽石榴后，我不得不承认，我与一干花儿，真的是有缘无份。
只是这几盆吊兰，始终是不离不弃。不择天地，不竞氛围，陪伴我，恣意地生长着。
小心翼翼地一盆盆把它们请进来。两棵普通吊兰，和一棵金心，一棵金边，两棵口红吊兰，另外一棵玉树，一盆仙人掌。小小的阳台，已无立锥之地。
对于吊兰，我很早就已喜欢。喜欢它们的天生随性，悠闲的随意，以及生命的坚韧与不拘。只要一小段枝节，无论埋于土壤还是置于水中，它都会默默地悠然地自顾自地开始生命并极力拓展出一丛丛盎然的绿。而且是极从容极低调的，不会用姹紫嫣红的鲜艳去招徕浏览的目光，不会用令人炫目的妩媚与妖娆去换取廉价的赞美。只用一蓬绿色点缀自然灌溉属于自己的天地。
如同随性随意的我。不喜欢背负压力，亦不喜欢别人给我压力。恪守着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之后，唯顺其自然，不刻意而为之，心情上倒也有些小小的舒然。
最早的时候，以为吊兰都是长长窄窄的叶子。所以知道了金心金边、银心银边。一次偶然逛花市，才知道原来吊兰也有很多种。像原来养过后来送人的一盆紫罗兰（彩叶吊兰），也是吊兰的一种。及至这盆卵形叶子长长藤的口红吊兰，名字好听，甚至，有些性感。
这株口红吊兰，却是得自于父亲。
那年原单位要转让，办理买卖交割事宜的期间，所有员工放了大假。百无聊赖的过了十几天后，可巧上小学的女儿放了暑假。便极力怂恿女儿回老家去看爷爷奶奶。女儿亦欣然。于是，父女俩打包启程。
那一次在老家呆了整整十天。
最惬意的事，便是每天清早醒来，泡一杯绿茶，搬把躺椅坐在老宅的院子里。
整个院子都被父亲用红砖铺漫了地面，父亲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接上水管把院子冲刷一遍。红红的砖块以及一行行缝隙里因长久冲洗留下的若隐若现的绿苔，相得益彰，淳朴天成，每每令我如痴如醉。
父亲在院里种了很多花草，草茉莉、美人蕉、芍药、木槿，盆栽的半人高的滴水观音、芦荟、夹竹桃，东一簇西一簇。加上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一棵杏树，还有父亲开垦的小菜园，几棵黄瓜，几棵青椒，几棵丝瓜，几棵扁豆，在晨露的滋润下尽显大自然的清新魅力，不单是养眼，连每一口的呼吸都令我心旷神怡。当然，还有几盆硕大的吊兰。其中一株就是口红吊兰。
它是被摆放在屋外的窗台上的。油绿的枝条挂满了大片墙壁。葱郁却不招摇。
父亲见我喜欢，便道，你回时捎了走吧。我说，这么大一花盆坐车太不方便，再者，人家都是拉杆箱密码箱，我却提一盆不值钱的吊兰折腾几百里，我还怕人笑呢，说完不禁莞尔。
第十天的时候，同事打电话给我，火速回来与新的甲方签合同。晚上整理物件，父亲拿给我一个报纸裹的包，打开看，是他挖出来的几棵带根须的口红吊兰的幼枝。
回来后，我便找盆栽种了下来。顺利的成活顺利的成长。几年来一直陪伴着我，小盆换成中盆，中盆换做大盆。
父亲与我都是不善言谈的人。尽管每一年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很多，但我感觉我们从未远离过。
如同这吊兰，默默但不止地生长着。平淡的时间里，装点着季节，充实着岁月。
这一刻，打开阳台的灯，仔细端详品味这几盆小草。平凡而普通，却四季常青。
2010.10.27
春暖花开
人的心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小小的心儿竟似蕴藏了巨大的能量，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动的静的冷的热的，疏密排列，错落有致。同一事物，横看成岭，侧看却又像峰，今天喜爱至极，明日却厌恶到底，所有矛盾变化都在心门开合之间。
于是人也就有了所谓的两面性甚至多面性，其实只是心情的不同罢了。
如同我——
我向往风姿绰约的烟雨江南，满眼的天色空蒙青黛含翠，青石板巷袅袅婷婷的花纸伞，波光粼粼里暖风吹动的乌篷船和黄酒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水畔人家。也梦萦着塞外荒漠的那一份苍凉与狂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雄浑，秦时明月汉时关的激情感慨以及风扬流沙里绝美的飞天神秘的楼兰。
激动于站在泰山之巅眺望蛋黄般大小的日头在云海里羞怯的升起，也流连秋收后广褒的田野尽头夕阳带着淡淡的愁绪缓缓地下落。
钟情南国丛林竹海每个清晨叶尖静静滑落的明澈露珠，也喜欢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惟余莽莽寒风肆虐的北域高原。
宅时曾经一周的时间未出门半步以致扫光了家中所有食物，疯时却也呼朋唤友找一惬意所在大碗喝酒大快朵颐。
偶尔一个人默默的发呆享受神游天外的乐趣，无梦的瞬间又极端的害怕孤独恐惧寂寞。
为一份年少清纯的憧憬可以感怀多年，面对现实却不得不无可奈何的妥协。
有时会感慨自己心情的不一，却又认定生活本应是这样的荡动波澜。
生命平凡，人生却可以丰富。世界是常态的，因为不同的眼光看世界，也便有了不同的色彩。风起云涌的变幻，只是我们的思绪在悸动。比如伤感。
以至于寂寞的人望月，只是满院锁不住的清秋。忧愁的人听雨，只是满天潇潇的相思泪。孤独的人风中在落花间独立，寥落的人慨叹人面桃花的踪向。
以至于伤心的故事越听越多，伤心的人儿越见越多，伤心的曲子传唱不停，伤心的话儿自天黑讲到天明。
其实可以换做另一种光景。萧索的深秋里可以体味成熟与完全的韵美，料峭的冰雪里可以感受银装素裹的妖娆，跋涉在泥泞里可以欣赏天边那道紫色云霞，挣扎在绝望里可以等待乌云散去月儿露出灿烂的脸。
海子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想这所房子是建在每个人心里的。面对着以亿年计的大海，我们是何等的卑微。面对着收纳百川的大海，我们又是多么的渺小。就让我们的每个心房里远离一些惨淡的愁云，时刻驻足欢畅，四季春暖花开。
2011.01.12
输12
70后，天津南开人
原籍山东德州
西卢简介
编辑 晴天雪 | 摄影 西卢，其它来自网络，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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