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灰白 || 致·故乡
第630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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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记
老了回忆
本文由黑灰白组稿
授权六瓣花语发布
黑灰白
生活中的点滴诗意
致°故乡
本期出题人:醉翁
上一期(点击→):黑灰白 || 致·女人
正月十四
无论你走多远,总有一个地方等待你的归来,虽然有些人已渐渐远去,记忆不灭,永存心间。趁着我们还不曾忘记,在这个新春,面对故乡,饮一杯酒,致敬儿时的月光如水……(醉翁)
本期作者(18人):
思 曼陀罗 码头水鬼 余怒 醉翁 徐辉
空瓶子 拓野 卡门 珠珠 羊五 渡
安蝶 小地主 胡来 尹公之他 雪歌 木子
外 漂泊
文 / 思
夕阳浸染记忆,黄昏延伸,敷满金黄
你走入时间深巷,人群,旋转的布景
门洞空空,在昏黄里隐没
那位鬓白的磨刀师傅,终是不见
你记得,无数路途,旋转楼梯挽出半空
一个悠长、迷离的问号
他,一豆萤火,忽闪的温暖
紧领出一个答案
就像你承认:“汗水、劳作永远是近邻”
——一匾城市题词
就像人们护紧,信赖且宽慰,那些
坚固的东西
他粗裂的手,尚还有健壮的轮廓——
这城市与上帝日渐衰老的棋手,递上
他的诚实,他的谦恭
任你郑重检验
磨石与菜刀“叮叮当当”,响彻正午
慵懒的睡梦,翻过群山
那双标志来历的“解放鞋”,无声踏过
城市的尘土与远去的村庄
你不懂的、拉长的晋中口吻和
“哒哒”的梆子
是所有乡音
在途的漂泊
2019/01/12
外 高加索
文 / 曼陀罗
我的女人是一枚月亮
它吮吸着阳光,在薄暮寂静时
归来。
它(月亮)泅水,并不是
没有梦。
窗口的野鸽子更像
一个赶往山顶的男人:
它唱着,用它最喜欢的高加索音
唱歌给水中的月亮听。
它们在同种的蓝里
相互照耀。
在果园之中彼此寻找羽毛
用夏天的火焰着色。
愿春葱的蹊径成为它们的巷陌
——山谷成为它们的街衢
我(居室的主人)能成为你们
休憩的床?
2019.2.6
外
故乡
文 / 码头水鬼
水汽凝结,玻璃结冰。
绣花枕头上的小虎鞋有一双
闪烁不定的眼睛。
干瘪的石榴等待
一个女人去剪,西北风不停地摇着
光秃秃的梧桐树。
金凤凰变回了麻雀,而你
盖着盖头。“官人是一只老鸹,我是
你的丑新娘……”
2019/1/29
外 仍然无知
文 / 余怒
当痛苦被词句表示时,
我们认可。一件穿旧的裙子,
我们处理。那是商品的条形码。货架上
的东西都是现在或以后需要的——有人二十岁即了解生命,
有人迟至五十岁才了解。
书生式的。长时间静脉注射而
伸不直的手脚。爱带来的无知。
它是一阵瞌睡接着一阵酣睡。
2019/1/29
外 被雪埋葬的往事
文 / 醉翁
被雪埋葬的往事
春天会不会开出花来
秋天的街道,落叶一层层
将送别的亲人覆盖
纠结的雨含在嘴里
大地皲裂,日子碾过手掌
把一张锹立在地头
生也在这里,死也在这里
外 瑷河
文 / 徐辉
雨季过后,瑷河你平息下来了
你平息下来的时候
河道真宽
河里的生灵
在沉缓的水面下繁衍和隐逸
河蚌硕壮,长舌肥美
黄昏时分的鱼篓里
常常盘桓着一条结实修长的鳝鱼
瑷河你平息下来了
就不再惊涛拍岸,泥沙俱下
把你的浑浊灌满沟沟坎坎
瑷河你平息下来时
河水真清
那些疮痍,横卧的庄稼和断木
就原谅了你
外 人工雾
文 / /空瓶子
大地静静的像特洛伊。
我醒了。迟了一点,也没关系
早醒的鸟,在枝上叽喳着
我也看见远处那棵大乌桕树
在山上阴沉着脸
(它前天起火,村里商量
砍伐它。)但它能做什么?
树心早让雨水镂空
十几米长的身体谁拖下山呢?
他们阴沉着脸,不说话
舌头在绳子上挽结,主意
真太多了,他们的绳子
牵来一头抹香鲸。我把这头鲸
揪起来,转动电子按纽
它喷出人工雾,像《荷马史诗》
传说的那天早上……
大地静静的像特洛伊
木马拱起了身子,还没打开。
外 草垛
文 / 拓野
从北斗的七位
仙子讨来桂浆,从谷神要来干粮
向祝融借来火,烤一烤
自己冰冷的身体,天地中间寒冷!
那颗蔚蓝色“草木深深”的故乡
皎洁月草已宵逝、殆尽。
纯白火种夕灭、不燃。
它最后投入,那波浪宽阔的水中
坐在这条旋臂上
垂钓另一条旋臂的鱼
码头停留岸边,远去了故土的船
2019.1.30
外 孩子们回了家
文 / 卡门
孩子们去了学校
一身新衣服和电话手表
翻过草地后面的围栏后
和我们说再见
从你的宠爱中带去面粉
从闹哄哄的电烤箱里面
取出烤好的面包
比你做的还好吃
比馒头好吃
你满足于这一点但你不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满足于这一点但你不说?
现在,孩子们回了家
一天总有说不完的话……
像极了田野尽头的鲜花和知了
2019年1月29日晚上
◎兄弟(外一首)
我们建造中年的房子,开青年时才勉强发动的黑色二手皮卡
在这疯癫,污秽,被重型机械抛光和虫蛀的路面上换取光阴
谎言如荒野的背景,如漩涡般大行其道
飞鸟群从一侧光秃秃的树干,袭击另一侧
像一切徒劳、毁灭和遗弃,天空反击着大地……
从不同寻常到疲惫而已!
你,一个酒精麻木症患者的三线城市的二流痞子,民间哑剧艺人,以及职业病解说员
你臃肿的肉体有些衣不遮体
我与你将重现记忆的斧头斩断绳索而你说
最近痴迷丰腴女人的产道更甚于年轻女孩的胸罩
2019年1月30日中午
外 腊月十五
文 / 珠珠
正午的阳光落上她的后背
一个放大的影子映到对面的墙上
太阳记着书房,椅子
和这个坐着的女人
她爬过故乡的山坡,看到
星光下背着药箱父亲,身影模糊
年纪不详
只记得某年中秋,父亲把
月饼分成了六份
她在月光里来回行走
迎着纷落的如烟红尘——黄昏已近
阳光不知何时离开了她的窗户
2019.1.20下午
外 干草客
文 / 羊五
温和的南方,爱如归宿
羽毛上歇了两三阵北风
南是操守,不见香江泪不流
丰茂与稀疏的北方南山
南山南的远处,铁鞋追不上羊嘴
大雪已被我弹成了棉被
日不落的北疆,白云白,羊五青
何时引来天池的水,在阴暗处
描摹大鱼。鳌是海外来客
苟且放下平行的石头
我的眼镜来自玻璃
蓝莓美,青砖青,美人玉
羊鞭浸透狼血
大叶杨为我卷好旱烟
扫来松针为秒针开序
外 一种暗自的欢愉
文 / 渡
没有了悬念,影子便是轻飘的。
只有风在体内呼啸盘旋
日子踩着灯火攀伸,
忽略所有抽丝削茧的细节
取出眼底闪烁的光,持久照耀。
趁这城池还未在大雪里失陷
来,描摹一朵花骨吧
好让下坠的笔触先行一步,
洞穿暗夜
远处门楣又将大开,光挑破天色
那些回声再一次俯冲过来
唤醒眼睛。
外 清风入梦(看图)
文 / 安蝶
梦里你捧着
好看的粉红的白
果园有妈妈的清香和颜色
你仿佛,看见自己曲卷成一颗莲子
白嫩嫩,圆嘟嘟
你跳进她的怀里,绯红,羞涩地笑
把你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她解开胸衣
衣角上染满大地的芳馨
红红的嘴唇吸吮汁液香气
她把你带入了时间和空间的神奇球 -
在这里,你逐渐打开莲花的样子
外 白
文 / 小地主
白以两种速度分开人世
一种朝向麦浪
一种朝向花椒
因此,当我抖落掉
一身的罪恶从地平线上
站起来的
时候
我听见
鸟的两次飞来与合谋
一次朝着幸福
一次朝着自由
外 我们需要轻一点
文 / 胡来
母亲常常告诉我
我们要轻一点
走路时轻一点
放下枯叶
坟前喊父亲时轻一点
晚上做梦喊自己的名字
也要轻一点
在梦里啊,他们都是飘起来的
在梦里的人呵,他们都是纸做的
看那
游走在夜路旁
把自己喊丢了的人
他们在不停地找自己的名字
不停地
把迷路的孩子喊回家
外 老屋
文 / 尹公之他
黎明一点点擦净夜的鱼肚白
老瓦鸟和麻雀轻盈
翻过屋檐的坡度
老院子踱步的人
在等一场天光大亮
薄雾从林间化作炊烟
◎两棵水杉(外一首)
时隔四年
再次见到它们
已远远高过父亲住的两层老屋
在这冬日门前
几近干涸的小水塘边
父亲指着三十多年前栽下的树
不觉说起我那时读中学的事
“它们像是一直在比赛呢
等你下次回来
又不知窜到多高啦!”
外 厐家浜弄
文 / 雪歌
沿着来时的幽径我们
还能走到巷子明亮的彼端?
熟谙的风水。旧日的辰光
照亮木窗:14路公交车
缓缓绕过街心花坛,
停下。我看见那个叫建平的男孩
离开车站,走过来。我
用手指抠下窗沿下的苔藓——
哦!它带着过去的腥涩。
我大声喊出一个名字。一遍
不够,再多一遍。
檐脊上,凤尾草微微地摆动。
半寐在阶前的猫醒来。抻腰、
舔趾、洗脸,一气呵成像
我们舔舐睡梦里的悲伤。
我听见灰墙里的动静呼应我的呼吸。
我呼出的气息,多年以后已经
和父亲的一模一样。
家蛇在墙缝里辗转腾挪。他
从巷子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天已经黑了。头发
白了。夏天
正在吹穿堂的风。
2018年5月8日 初稿
2019年2月15日 重写
外 张井村的由来
文 / 木子
那时,我们是一群野孩子
人们喊村子“装精村”
口语就是大晴天打雨伞,穿胶鞋
就是葡萄架下种向日葵
书面语就是上身穿红皮袄,下身穿绿短裙
哥是跳起来摘到桃子的第一人
村子终于少了一个拿镰刀扛锄头的汉子
送别时母亲像嫁姑娘
整个村子像看电影
那天的太阳吐出了所有光芒
母亲的泪光里泛着辽阔的蓝
那口魔咒一般的井从此
蹦出了越来越多的青蛙
有些像迁徙的候鸟,变成了天鹅
有些固定在北上广,变成了凤凰
还有些像自由自在的云
村口的指示牌,大写的楷书
仿佛村子向世界睁开的眼
孩子们牙牙学语,用偏正的方言读着
“装精村”
所有怀揣故乡的人们
叫它姓氏:张,命名为井
黑灰白作品集 / 滑动浏览
编辑 晴天雪
插图选自日本艺术家野地美树子,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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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瓣花语
liubanhuayu-0326
主编:
编委:
主编微信:1611476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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