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洹 · 《家谱》 | 身体书写的二三联想
几年前看过一篇论文把张洹的行为艺术作品《家谱》与电影《枕边书》和《怪谈》类比，觉得挺有意思，所以这期就来谈谈这三个不同门类的作品。《家谱》是当代艺术中最经典的作品之一，《枕边书》和《怪谈》这两部风格诡谲的经典电影则美术设计绝美，每一帧都是一幅画。当时论文没太看懂，只觉得所写的隐喻关联牵强附会，现在想再找来看看也搜不到了。《家谱》和《枕边书》、《怪谈》中的情节从形式上相似，都是以身体为媒介书写文字，但是寓意所指个人感觉关联不大，大家看了这三个作品后若有任何感悟欢迎留言讨论。
家谱
张洹 《家谱》 2001
《家谱》由九幅照片记录组成，表现了艺术家的面部特征逐渐堙没于书法文字所代表的命运与传统的之中。与此同时，作品亦彰显了人的意志：张洹将成语“愚公移山”煞费苦心地埋藏于重迭的笔划之中，将之成为整个作品里隐含的坚毅意志。个体与命运形成了一种制衡与有趣的张力。
2000年，我在纽约艾姆赫斯特创作了“家谱”。我邀请了三位书法家在我脸上书写，从早上到天黑。我告诉他们写什么，而且在写黑的时候也要保持严肃的态度继续一丝不苟地书写。天黑的时候，我的脸已经成一片黑了，我的特征也随之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肤色，就好像我的身份没有了，这个人消失了。这个作品讲述的是一个家庭的故事，一个家庭的精神。在我的前额处，上面写着‘愚公移山’，这个传统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主要讲了一个人只要有决心，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办到的，最终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其他的文字还有对一个人未来命运的预测，比如说颧骨的形状代表什么，痣长在不同的位置意味着什么。人的命运难以琢磨，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控制我们的命运。
——张洹
枕边书
枕边书 The Pillow Book (1996)
导演: 彼得·格林纳威
编剧: 彼得·格林纳威 / 清少纳言
主演: 邬君梅 / 伊万·麦克格雷格 / 光石研 / 吉田日出子 / 绪形拳 / Lynne Langdon
诺子（邬君梅 饰）小时候每次生日，双性恋父亲就会用毛笔蘸上红颜料在她脸上写字，这给诺子留下极深刻的印象，她从此认定写在身体上的书法才是唯一的书法。加上自幼接受文学熏陶，内心有着自己独立的想法，却迫于现实中父权的权威而无法尽情释放自我。亦因为难以明白她对自我的追寻是寓于对文学的痴迷中，诺子的第一段婚姻以失败收场。其后她去了香港，在那里她认识了出版商Jerome（伊万·麦克格雷格 Ewan McGregor 饰）和他的双性恋恋人谢朗，谢朗鼓励她在自己身上写字，诺子就此创作《枕草子》，渐渐地，谢朗与诺子因志趣相投而感情日深，为了夺回诺子，Jerome决定以死相逼。
上帝起初用泥土造人时，也绘上眼镜、口唇、性征，然后写上名字，以免那人忘记。
如果上帝满意自己的作品，就签个名，泥人就变成真人。
”这句父亲在诺子脸上写字时说的话在电影中反复出现，造就了诺子对身体书写一生的执念，并渴望像清少纳言一样记录见闻，写一本自己的“枕草子”，描摹自己所有的情人。长大后，诺子结交了各种会书法的情人让他们在自己身上书写。
“为我对父亲的惦念，以及对清少纳言的缅怀，我决定结交令我体会到书法乐趣的情人。但我不能确定，作为我的情人哪方面更重要，善解风情，还是擅于书法。”
”诺子在香港遇到了翻译家谢朗，谢朗主动提议诺子在他身体上书写，这启发了诺子角色的转换，试图为了纪念父亲而成为一名作家，出版书籍。从此，诺子不仅是纸，也是笔。
我既无法勾引出版商，也许可以勾引出版商的情人。
”诺子发现谢朗和自己的父亲一样，为了出版作品而和同一个男性出版商发生关系，于是诺子接近谢朗发展为恋人，在谢朗的身上书写，让他将这作品赤裸裸地带到出版商面前。出版商对全身布满文字的的谢朗爱不释手，同意出版。
谢朗与出版商缠绵时，诺子陷入嫉妒无法自拔，出于自尊拒绝与谢朗再见面。谢朗为了证明自己对诺子的爱，自杀身亡。
我知你曾威胁、羞辱我的父亲，也可能摧毁我的丈夫，你犯下弥天大罪，冒渎了我的爱人的躯体。你我都知，你大限已至。
”死后谢朗的尸体被出版商从坟墓里挖出，人皮被剥下做成书。这对谢朗遗体的亵渎令诺子愤怒，她开始展开对出版商的复仇。最后，出版商死于剃刀之下，诺子拿回了谢朗人皮所作的《枕草子》并将之埋于梅花之下。那年她28岁，距离清少纳言写《枕草子》刚好一千年。
怪谈
怪談 (1964)
导演: 小林正树
编剧: 水木洋子 / 小泉八云
本片分为四个故事：《黑发》居住在京都的武士（三國連太郎 饰）厌倦了贫苦的生活，他抛弃妻子（新珠三千代 饰），与一个贵族小姐（渡辺美佐子 饰）结婚。然而现任妻子的冷酷让武士怀念起前妻的温柔贤淑，他再次与前妻相遇，结果却出人意料；《雪女》狂风暴雪的一日，青年（仲代達矢 饰）在山上邂逅美丽的雪女（岸恵子 饰）。雪女爱慕青年，饶他不死，但青年不得将这次相遇告知外人；《无耳芳一的故事》盲僧芳一（中村賀津雄 饰）的琵琶弹唱连鬼魂也分外欣赏，但经常与鬼接触势必折损阳寿，寺中的长老决定拯救芳一；《茶杯中》武士关内（中村翫右衛門 饰）喝茶时发现茶碗有一个陌生人的面孔，他打破茶碗，却引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无耳芳一的故事》中，寺中长老为了拯救芳一，决定在芳一的身体上书写经文，此经文可让芳一在鬼魂面前隐身。然而百密一疏，长老忘记在芳一的耳朵上也写上经文，鬼魂看不到芳一的人，却看到了他的耳朵，最后割下了他的耳朵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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