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什么是成长中最重要的事？

美人鱼的故事，最多人熟悉的应该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

不过我小时候读（忘记是多大了），印象最深的是小美人鱼为了获得人类的双腿而忍受的刀割般的疼痛，痛苦和悲伤的感受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太难消解，缠结成团，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种童年阴影，导致我对所有与人鱼相关的故事，都会保持一点点距离。

但这个故事的确是“安徒生童话”中的经典，王子与公主，爱情与阴谋、决心与选择，还有生命与灵魂……留给后世无尽叹息和很多种解读。

丹麦哥本哈根港口的美人鱼雕像，是丹麦雕塑家爱德华·艾瑞克森根据安徒生童话并以自己的妻子为蓝本创作的。

除了这个经典形象，在不同国家和民族，都有美人鱼的传说。海洋的博大深邃让这些故事自带令人神往的未知感，而“人”与“鱼”的双重特征，又令这个角色的命运注定复杂和充满不确定性。

迪斯尼动画片《小美人鱼》宣传海报

绘本大师大卫·威斯纳的第一本图画小说，也选择了“人鱼”为主角。（点击此处更多了解“图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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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童话故事中生活在大海深处的人鱼公主不同，在他与老友唐娜·乔·纳波利共同创造的这个故事中，人鱼女孩生活在海滩上的水族馆里，并且受人看管。

这个特别的设定让故事从一开始就涌动着“权力斗争”的暗流。

一个对自己身世毫不知情的小人鱼，她口不能言，唯一的信息来源和交流对象是这个自称海神的男人。

男人拥有无上的权利，知晓所有的秘密，并且，他说，他救过人鱼的命，是这世上唯一会对她好的人。

然而只要是自由的灵魂，就会有探索未知，追求独立的本能。

在水族馆日复一日，与看客们捉迷藏，帮“海神”收集水中硬币的简单生活中，各种各样的疑问在人鱼心中不停生长——

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能做什么？

这就是我的生活吗？

我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的生活？

虽然选择了人鱼作为主人公，虽然大卫·威斯纳为这个故事精心创设了美轮美奂水中奇境，但《人鱼女孩》完全脱离了传统印象中与美人鱼相关的奇幻色彩，没有王子公主，也没有幻想之地，没有神灵和魔法。

故事作者纳波利说：

“

唯一的一点童话色彩，就是你要相信有美人鱼的存在，除此之外，这完全可以当作一个真实的故事来看。

的确，无论从外形还是内心，人鱼女孩就是一个我们熟悉的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她那种又好奇又犹豫，又脆弱又勇敢的状态，是（即将走入）青春期女孩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因此很容易引起共鸣。

书中世界与书外的成长相互陪伴，完成一趟特别的旅程。

在这本书里“我们呈现了一个陷入困境的小女孩的故事”，纳波利说。在她看来，恰恰是“人鱼”这个超现实的身份，让任何一个读者能够将故事代入各种不同的场景，跟随自己的想象，与自身的感受共鸣。

这种特别的现实感，就是这本书特别吸引我和女儿游游的地方。

游游一口气读完这本书，评语是：“好看到爆！”

我问她印象最深的场景是哪个？她答：“人鱼女孩褪掉鱼尾，长出双腿的时候。”

嗯，我也对这个段落印象颇深。

与安徒生笔下不惜代价争取一双人类的双腿的小美人鱼不同，人鱼女孩对自己身体的这个巨大变化最直接的反应是惊讶与恐慌。

我这个老母亲想得多了一点，感觉这也暗合了女孩子们将要经历的身体变化。

那种慌张，不知所措的感受，那种既被未知的前路吸引，又想缩回舒适区的复杂心情，每个女孩迟早都会体会，都要面对。

如果说“追寻自我”这条故事主线曲折跌宕，紧张刺激，那么另一条线则温情脉脉，既动人，又有趣。那就是人鱼女孩的朋友们。

首先是章鱼。

他也是游游在这个故事中最喜欢的角色。

他没有一句台词，所有的情绪和感受，都在“脸”上。

此处，必须再次膜拜大师用图说故事的功力。

这个从小就陪伴着人鱼女孩的庞然大物，听她说心事，陪她四处游荡，包容她的任性，关注她的冒险，送她去往新世界，又在危急时刻救她回到身边……

我们看到慈爱，看到关切，看到忧伤，看到不离不弃的情谊，也看到放手的勇气。

然后是人类女孩。

作为故事情节的关键推动者，她勇敢又坚定，是她不间断的支持和对友谊的忠诚，给了人鱼女孩信心，以及做出最终选择的决心。

这也是成长的美妙之处吧，或者说，这是我们的信心之源——无论置身何处，总有爱与友情，在困境中帮助孩子们搭一架梯，或者伸出一双有力的手。

最后，游游问我：“为什么人鱼女孩最后不能够像原来一样在水中呼吸了？” 

我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因为她做出了选择吧。她选择了陆地，选择了作为一个人的生活。那么她就得放弃另一种身份。”

这样的结尾，完全不是迪斯尼式的happy ending，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体验，也是每个读这本书的孩子，迟早会有的感受。

那时候，他们会不会想起这个故事，想起小人鱼最终成长为女孩米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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