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生活是限制也是依托

——读爱默生（15）

没有海岸和礁石的限制，大海就不成为风景，而只是雷同的水域。没有星辰和云朵的点缀，天空就不成为风景，而只是死寂的苍穹。哲学家们思考人生的真理，可是倘若他们真的离群索居，看不见人间万象，就只能是一无所思。即使是柏拉图，也不能直接看见理念。抽象的思想需要具体的触媒，神圣的信仰需要世俗的契机。你寻求生活的意义，可是倘若你鄙弃现实的生活，你的寻求就是缘木求鱼，不会有任何结果。每个人必然要受所处环境和自身经历的限制，而那限制我们的，同时也成为我们的依托，只要认真对待，我们就能借之领悟比环境和经历广阔得多的真理。

一般只能寓于个别，舍弃个别也就是舍弃了一般。永恒只能寓于当下，轻慢当下也就是轻慢了永恒。这是必须珍视平凡生活的又一条理由。当然，你心中有大全，才能够在个别中看到一般，在当下中看到永恒。所以，人人都是普通人，人人又都应当是某种程度上的哲人。

原文欣赏

普遍的东西只有当它寓于个别之中时，才会吸引我们。谁注意过那废弃了的可能性的深渊？海洋到处都一样，但只有当人把它同海岸与船只一起观看时才会显出个性。谁会去评价由经纬线环绕着的那一小片大西洋？用花岗岩礁石去限制它，再让它冲击智者居住的海岸，那样它就充满了表现力。人们最感兴趣的地方是陆地和海水相接之处。（b134-135）

我们必须在所有的财产和所有的行为中都表现出一种智识的品质，否则它们就毫无价值。我必须有孩子，我必须有经历，我必须具有社会地位和历史，不然，我的思想和言论就会缺少实体和基础。（b1146）

阅读书目：

a《爱默森文选》，[美]范道伦编选，张爱玲译，三联书店，1986。

b《爱默生集》（上、下），吉欧·波尔泰编，赵一凡等译，三联书店，1993。

c《爱默生日记精华》，勃里斯·佩里编，倪庆饩译，东方出版社，2008。

d《爱默生，充满激情的思想家》，小罗伯特·D·理查森著，石坚、李竹渝等译，四川人民出版社，2001。

以上每段原文后括号里的英文字母代表书名，阿拉伯数字是页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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