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幸福…..
对生命的信任已经丧失:生命本身变成了问题。——但不要以为一个人因此而必定变成一个抑郁者!甚至对生命的爱也仍然是可能的——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爱。
从痛苦中分娩思想
你们可以猜到,在告别久卧病榻的那段岁月时,我不愿忘恩负义,那时的收获直到今天仍是我用之不尽的。正如我非常清楚,当我的健康状况变化无常时,我比所有那些精神上的矮胖子高明在哪里。一个哲学家,如果他经历过并且不断重新经历着种种健康状况,那么他同时也就经历了种种哲学:他每次所能够做的,无非是把他的状况转换成最精神的形式和远景——哲学正是这种变容的艺术。
我们哲学家不能随心所欲地把灵魂和肉体分开,如一般人之所为,更不能随心所欲地把灵魂和思想分开。我们不是思维着的青蛙,不是有着冰冷内脏的照相机和打字机——我们必须不断地从我们的痛苦中分娩我们的思想,慈母般地向它们贡献我们身上拥有的一切,我们的血液、心脏、火焰、快乐、热情、痛苦、良心、命运和灾难。对于我们来说,生命就意味着不断地把我们所是的一切,以及我们所遇到的一切,都变为光和烈火,我们完全不能是别的样子。
至于说到疾病,我们不妨试问一下,它对于我们究竟是否可以或缺?唯有大痛苦才是心灵最后的解放者,成为大疑惑的导师,把每个灾祸都变成一个X,一个货真价实的X,即字母表上的倒数第三个字母……唯有大痛苦,那旷日持久的痛苦,仿佛把我们架在湿柴堆上熏烤,才迫使我们跃入我们最后的深渊,与一切信任,一切善心、面纱、柔情、中庸相决裂,而从前我们也许是在其中安置了我们的人性的。我怀疑这样一种痛苦能否使人“变好”,不过我知道,它能使我们变深刻。我们也许学会了用我们的骄傲、我们的嘲讽、我们的意志力对付它,像某个印度人那样行事,此人也是备受折磨,于是借恶嘴毒舌在折磨他的人身上出了气。我们也许为逃避痛苦而退入东方的虚无之境(所谓涅槃),退入断绝言、视、听的禅定状态,经过这样漫长而危险的自制练习,人便脱胎成了另一个人,有了更多的疑问,尤其是有了一种意志,即与过去之所问相比,今后要更加经常、深刻、严格、坚定、恶毒、平静地发问。
对生命的信任已经丧失:生命本身变成了问题。——但不要以为一个人因此而必定变成一个抑郁者!甚至对生命的爱也仍然是可能的——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爱。这就像爱一个使我们生疑的女人……然而,在这些超凡脱俗的人身上,一切可疑之物的魅力、对未知之物的兴趣实在太大,因此,这种兴趣必然如同一片绚丽的红霞,不断地重新落向一切可疑之物的困境,一切不确定性的危险,乃至恋人的嫉妒。
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幸福……
end
朗读者:高昂,网名go on,中华文化促进会朗读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全民悦读全国联盟常务副秘书长,山西广播电视台职业播音20余年,专注于纪录片解说。听到他更多声音,公众号:全民悦读太原阅读会,ID:tyreader
用哲学培养一个不受限的人生视野
主讲老师: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周国平
清华大学哲学系主任黄裕生
著名人文学者、音乐评论家赵越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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