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2018：笑容背后紧咬牙关

01

2018年过去了。

这一年，就像紫霞仙子说的，“我猜中了开头，可我却猜不到这结局。”谁也猜不到，政治时事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却充斥着荒诞、纷争和无奈。

中美贸易战延宕至今，成为影响全球经济的最大不确定因素，这是全年最牵动人心的。

安邦倒了，吴小晖进去了，金立的刘立荣赌博输掉十几亿，公司破产，欠债数百亿。当然还有俞敏洪的女人毁国论，刘强东的“仙人跳”被睡论，冰冰凉凉，叮叮当当……神坛有点高，下来都摔跤。

时代已经变了，很多人却不自知。

昆山的“杀人案”，重庆的公交车坠江事件，鸿茅药酒的跨省追捕，长春的长生疫苗案，天津的权健神药……不一而足。

还有令人惊恐万分、石破天惊“民企退场论”，“一个亿小目标”的前首富，也在忙着各种“救火”，连风清扬都急流勇退了，不过一切似乎都有惊无险。

致命的是，金融严管，制造了流动性危机，股权质押爆仓，引发了股市大跌，而行走在灰黑地带的P2P，大面积爆雷，或者被爆雷。多少人血本无归，多少人欲哭无泪，多少人焦虑痛苦。

一地鸡毛在风中凌乱。

从个体的焦虑，到年轻群体、中年群体的焦虑，再到中产阶层的焦虑，甚至是全民焦虑。这一切，金融严管引发的抽贷断贷，恐怕也难逃其咎。

这是时代的洪流，每个人都被时代裹挟着，多少人咬牙生挺之外，没有任何选择和办法。

有人失意，有人绝望，有人扼腕，有人叹息……郁郁寡欢，或者自怨自艾，甚至枕戈饮胆，也只能默默低首，砥砺前行。

两天时一朋友说，不要灰心，2018或许是40年来最坏的年份，但往好了想，毕竟2018可能是未来40年最好的年份呢。

满是苍凉的调侃，我想起今年去世的霍金说过：“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02

时间是一条长河，酝酿着我们的悲欢离合，也见证着时代的波澜壮阔。

一个年份不能代表什么。

中国一向是喜欢宏大叙事的国度，包括她的人民。

但宏大叙事并不关心个体的命运，恰恰相反，它会裹挟个体的命运，直奔“集体”。

只是这个“集体”，是每一个个体都无法真实触摸到的，它似乎是一种幻觉。而个体的问题和命运，在“集体”之下，总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以及付出自己个人的代价。

这让人悲哀。

10前的2008年，当年香港娱乐圈因艳照门一片狼藉，台湾四个老家伙，罗大佑、李宗盛、周华健、张震岳，组成纵贯线，北上唱歌。

他们加起来已190多岁，但所到之处，满城欢腾。

暮年歌手穿行于金融危机、慌乱的年份，写了首新歌，叫《亡命之徒》，李宗盛在歌中唱：人再有本事，也难抵抗命运的不仁慈。我们都在海里，像沙子。

大海就是集体，我们只是沙子。但不管怎么样，活下去，活着都是美好的，当然需要一点笑容。

柴静在《看见》中说：有些笑容背后是紧咬牙关的灵魂。

也许生活就是如此，再剧烈的疼痛，忍着活下去，也就慢慢地平静了。

03

时代进程中的每一刻，皆是十字路口。

也因此，每一刻我们都有选择，不过每个人也许都会各自五味杂陈。

具体到我自己，这一年，我哪也没去，一直在拾辍“南方找北”这个公众号。

南都的老领导、南友圈的CEO苟骅让我去深圳上班，薪酬挺高的，可我不愿意离开广州。

这个年纪，我只想自在一些，只想给生活做减法。

然后，就在“南友圈”公众号开了专栏，每个月写几个稿，帮补一点生活，一边苦苦坚持写这个号。

笔下几乎写尽了一切的时事，物质生活过得是相当的苦。

当然，每个人的苦都不一样，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真实的重量。而我其实已经很幸运了，需要钱用的时候，跟朋友说一声，他们就汇了过来。

穷，是我内心最大的无形压力。今年人气爆棚的电影《我不是药神》，说了一句大实话：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我没有病，我只有穷病。

于是，不时的接一些小广告，甚至垃圾广告，为生活计，不得不接啊。

对不起，我扛不住了！我不想靠借钱过日子。

以后你们看到广告，点开以后忽略就是。

生活需要物质支撑，情怀更是。

有朋友这样安慰我：自媒体人，守着热点吆喝，很多人不在乎你吆喝的是什么，只在乎你吆喝得是否大声，把流量和影响力变现。码字也是手艺，凭手艺吃饭，不丢人。

我不懂得吆喝，也不想炒作，所以不容易。

生活真的不容易，你不易我不易，其实谁都不容易，感谢互相的理解。

04

每一个牛逼的人，都有过不装逼的过去。

你只看到马云专机，没看到他脱发，你只看戴威、罗永浩、李笑来曾经无比风光，没看到他们深陷泥潭，你只看到李白驴饮三百杯，没看到他扶树撒尿，裤裆湿了半辈子。

裤裆湿了何止一个李白？

一切都有代价，无论是财富，事业，还是自由。

人生是一个缓慢被锤骟的过程，而在职场被锤过的我，只想活得轻松自在一些。

我理解大多数的自媒体人，他们钟爱抖机灵，虽然取巧，却更加持续。而我总是取不了巧，严肃起来，说了真话，就变得危险，变得不受某些人欢迎了，甚至朋友欢迎，这真令人沮丧。

为此，我只能一边鸡汤，一边时评，希望达到一个平衡。

很多时候，一个评论折腾了24小时，又是换拼音又是改缩写，甚至江湖黑话都用上了，可还是怎么都发不出来的，严重的挫折感。

更胆战心惊的是，最怕封号，封号并不会给你一个理由，这让人崩溃。让我见识到了这片土地上，多么简单而寻常的“平庸之恶”。

毫无疑问，自媒体是一个高危行业。

我是寒夜中孤独的旅人。

但人不缺温饱，总得有一点情怀。虽然这个年纪，理想已逝，但我依然想用文字见证一个激荡的时代。

触摸时代的坑坑洼洼，拾辍时代的光与阴影。

在谁也无法抽身而去的当下，写一些有用或者无用的文字，仅仅是对情怀的坚持。

值得安慰的，话语权的分解，如今已不再是靠一些名望和影响力，就能左右舆论的时代了。好内容从来就是稀缺品，从兽爷到崔永元到丁香医生……愿意发声，敢说真话，从来是被需要的。

我相信，努力总是好的，哪怕笑容背后紧咬牙关。就像《万历十五年》作者黄仁宇的一段话：

"如果你相信历史长期发展的必然性，那么当你经历了种种失败，年老时回望自己人生，才能平静地接受命运，体会其中的必然，然后静静地等待隧道的尽头开始展现一丝曙光，证明那些企图逆转命运的努力，并非无谓和徒劳。"

2018年过去了，我们都在努力地活着——在最苦的时候依然微笑，在最难的时候继续坚持。

阳光很好，我们都好。

你好2019，祝福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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