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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逼瓦西里

2017-03-06 无名 无名建筑

图:Eyvind Earle


各种内容付费产品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几乎每个都体验了一番,从最早的大弓、分答,到得到、知乎 Live,再到最近的小密圈、微博问答,虽然没订阅得到专栏,但也看了些朋友分享的内容,花费最多的是小密圈,加了好几个付费的圈子。在这些平台上看了很多五花八门的内容,有的在专业领域内独树一帜,比如互联网、设计、医学,有的则富有个人色彩,比如价值观、生活问题、大 V 八卦等等,包罗万象,不一而足。


在这些内容中,如果只让我推荐一个人的话,我会推荐二逼瓦西里老师。


Google 里输入二逼瓦西里,敲回车键,搜索结果首页,无论豆瓣还是知乎都很好奇:二逼瓦西里是谁?


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这个人究竟是谁,干嘛的,也忘了在微博上怎么关注的,直到现在我也只能说对他不甚了解。就像《那些爱骂人的微博大 V里写的那样,以前他经常把「大傻逼」之类的字眼挂在嘴边,这样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拉黑,粉丝个个都人心惶惶,如履薄冰,比如我,关注他微博几年,却从来没点过赞,写过评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关进了小黑屋,但如果几天不刷微博,会专门搜索他的 ID 去看看。


习惯在社交平台上出口成脏的大概有两种人,一种是骂出来的话都很适合形容他自己的、彻头彻尾的大傻逼,另一种是对前者忍无可忍,替他们爹妈教他做人的转世活佛。就像 @猪蹄蹄小朋友 说的那样,二总心里明明住了一百个张嘉佳,硬是被网友逼成了操你妈。


在社交媒体上这么说话不讨喜,于是他友情提示:高中生、大学生、二三线城市小公务员、诗人、失意的文化工作者、小鲜肉粉儿、湖南卫视观众、网络小说爱好者、家妇、小米手机用户,你们关注我是有风险的。


去年冬天在微博上看到二总发的一条微博:


望京彩虹桥旁边乞讨的老人。我骑车过时脚磴子松了,找他借钣子,他热心帮忙。期间还有市民过来给他零钱和吃的。我问天快冷了,咋办。他大笑说那我们去南方。啊,去南方。跑到对面银行取了点钱给他,祝他一路平安,到南方。(有路过的,也请多帮帮忙)


他很喜欢杨幂,但每次都说为了表达对她的喜欢,从不看她演的影视剧。我一直以为,这是他故作姿态的调侃,正好前几天微博上有人问这个问题,没想到他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不是调侃,是真的喜欢。


喜欢她作为明星的本分,拍电影、拍电视、接广告,没有太多个人八卦,有种性感的高级丧。好吧,我承认我不太理解,或许就像老罗谈起 iPhone 一样:它很完美,但不够伤感。文艺青年的矫情劲儿上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啊。


他很爱吃,无论街边的苍蝇馆子还是人均消费数百的餐厅,都经常在微博上出现。川菜是其中一个绕不过的坎儿,在二总看来,川菜是暴殄天物,无论多么新鲜丰富的食材,都被佐以红油辣子麻椒这种千篇一律的调料,大火猛攻,简单粗暴,碾压人的味蕾。


这一下子捅了川菜粉的马蜂窝,并被围攻你吃的根本就不是正宗的川菜。二总也不是吃素的,厨子是四川的、调料是四川的、馆子是四川的,你们居然还被严重误读?你们就是饮食界里爱好和平的穆斯林。


然而,大战三百个回合之后,只好向他们低头,改口称道川菜牛逼。以至于他后来发了条微博:请在此条下集中留言川菜牛逼,以后在其他评论里只聊正事儿。


在大大小小的餐馆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简单的几句交谈,寥寥几笔,两个鲜活的人物就跃然纸上,每一个都是角儿,每一个都有故事。



有次吃拉面时旁边一桌坐着一对父子,父亲高瘦,穿黑皮衣黑皮鞋,戴金链子,翘着二郎腿,背靠椅子,双臂斜后张开搭在椅背上,叼着烟卷,吞云吐雾,操着一口地道的京片儿跟桌对面的儿子谈判:这么着,吃完饭带你买玩具,再给十块钱,今儿把作业做完,你看成不?


穿着校服的儿子端起面碗把头埋进碗里,一边滋溜滋溜吸鼻子,一边点点头。


姑娘们,把肉欲和爱情抛洒在这种男人身上才不枉费青春啊。一直对这个场景念念不忘,想写下来却总觉得缺点什么,直到看到二总这条微博,他说:某些时刻,我是如此热爱北京。如果二十年后,我也能写出这样的文字,也算知足了。


他经常在微博上讽刺、蔑视伊斯兰教,身为一个回族,对此非常喜闻乐见。就像身为一个河南人,我也在朋友圈发段子调侃河南人一样,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喂马,劈柴,偷井盖,打小孩。


身为某个群体的一员,这个群体就该免于调侃,是有多自信才认为自己可以代表这个群体,还是有多自卑才需要躲在这个集体的庇护之下?政治、宗教、出身有什么不可以调侃的呢?请注意,我说的是调侃。


在分答上听 @褚明宇 讲他和老罗、二总之间的趣事,深夜三个人在麦当劳吃东西,二总谈及他带父亲到韩国嫖妓的经历。当时心想,母亲去世,儿子单身,带老子开洋荤也没啥。但过年时却在微博上看到他带母亲去日本游玩的照片。


前几天,微博上有人问他:刚结婚时老婆由于做了乳腺癌手术,成了性冷淡,她说允许我身体出轨。 我虽然常常饥渴难耐,却又很难说服自己认同「开放性关系」,当然这在中国是违法的也是不道德的,谈谈您如何看待这个?如果您是我,会怎么办?


他的回答非常精彩,其中一句话给我很大触动。他说,很多事,对方不知道,就不造成伤害。诚实,反倒是很自私的行为。


我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如果是我,不用等着刑讯逼供,自己睡不着时肯定会把旁边的人摇醒,坦白从宽。但是,坦白了一定会从宽么?也可能是鸡飞狗跳。


兴头过后,再想想,尽管二总给了一个非常充满生活智慧的回答,我可能还是不会撒谎。但在每天被大量信息充斥,却都是车轱辘话来回滚的时代,这句话还是给了我一点新鲜感。想起以前写过的一篇《残忍的善意》,善良可能仅仅是满足自己的美德欲,对解决问题并无裨益,诚实也是如此。


他经常在微博上骂哪部电影拍得烂,哪本书写得烂。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他们文化人对烂东西的本能反应,但了解到他从事的工作之后发现,他确实是有资格这么骂。


他微博简介里写着广告从业者,我以为随便写的,毕竟微博上还有不少人认证为诗人呢,再加上他几乎从来不在微博上提自己的工作和个人生活,单从微博看,很难看出他是干什么的。但去年在朋友圈看到一篇文章之后,跪了。


以前在奥美,后来和别人合伙创立了一家广告公司,这家公司的名字除了业内人,知道的不多,即使在业内媒体上,它们也很少露面了。但当年朗朗上口的动感地带、凡客体都出自他之手,《让子弹飞》、《一步之遥》、和《一九四二》等等,这些姜文、冯小刚近年的电影海报几乎都被他们承包了,有人说他们撑起了国内优秀电影海报的半壁江山,要我说,另一半也是他们的吧。


锤子科技坚果手机发布会上那句广为流传的「漂亮得不像实力派」也有他的功劳。老罗在接受采访时说,他们当时主要想突出美观、好用这两个点,于是他们定的 slogan 是「漂亮的实力派」,但二总说太平铺直叙,不会形成流行语,最好是表达同样的意思,但做个文字游戏,绕一下,后来改成了这句「漂亮得不像实力派」。我记得当时还用这个给表哥做了张海报来着。


二总很少写文章,但出手都是精品,有次在街上跟人发生了小摩擦,进了派出所,出来之后写了篇文章,点击阅读原文可以查看。相信我,你会笑的。


虽然他的观点有些我并不认同,但之所以写这篇文章,才华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个老男人对生活的热爱是我这种刚出校门的小毛头所无法体会的。尽管在微博上看到的大多是发泄、不满甚至谩骂,但一个不油腻、不肮脏、不发臭的中年男性,在贵国,尤其是北京,大概比熊猫还要稀有吧。


怪不得东东枪老师最近在公众号问答里说,二总是我的专业偶像、是天津来京务工人员杰出代表、是望京之光、是微博的脊梁。



点击阅读原文,阅读《一件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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