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死亡，是这个社会恶的庸俗体现



作者：秋水长天居士

来源：律事通

丨这是一个平庸的时代，连同这个社会的恶都是那样地庸俗与丑陋。没有哲学，没有诗意。有愤怒，有焦虑，但却没有深刻的痛苦。

人大，硕士，涉嫖，死亡······由这些词汇组成的新闻足以引人注目。事实上，我们的朋友圈又一次为之沸腾起来。消费一个人的死亡，这是人类从古至今的惯用伎俩。

我不想评论案件本身，真相难明，多说无益。我只是想盘点一下死亡。我想知道，他们的死亡如何拷打出这个社会的罪恶与人性之中的幽暗。

你一定不会忘记这样一个三段论案例：

所有的人都是要死的，

苏格拉底是人，

因此，苏格拉底是要死的。

丨这是形式逻辑之中的一个经典案例。令我感兴趣的不是它的形式，而是它的内容。

而事实上，如果将苏格拉底换成死亡不明的人大涉嫖硕士雷洋或者以死而暴露百度黑幕的魏则西的话，或者那些被迫死亡的以及自然死亡的任何一个人，这个三段论依然如此。即：

所有的人都是要死的

雷洋（魏则西）是人

因此，雷洋（魏则西）是要死的

丨因而，这个命题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对于任何一个人，都难逃它的“宣判”。死亡，无法抗拒，无法避免。但是，在我看来，它的意义却远非在于逻辑上的正确性，我甚至惊讶地发现，这个三段论将一种普遍和非个人的确证与某个个体的命运之间的联系明白无误地确立起来，而最终演变为一个致命的“宣判”。

在苏格拉底身上，以及在雷洋的身上，在魏则西身上，在每一个死亡者的身上，这个“审判”已然生效，尽管至今我们依然会喋喋不休的探讨着有关苏格拉底的死亡，尽管我们还在狂热地消费一个雷洋的死亡，尽管我们还在为百度之恶而愤慨。

丨但是不同在于，我们执着地认为苏格拉底的死亡蕴含着法律、政治、哲学、伦理等深刻的问题，值得我们更深入地思考与挖掘。因而，千百年来苏格拉底的死亡已经成为一个不朽的思索。

而雷洋的死亡里充满了新闻，可以诱发人们关注的欲望。同时，雷洋的死亡充满了疑点，激发了人们获取真相的欲望。但是，这样的争论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只是下一个热点还未出现。

丨雷洋的死，以及不久之前魏则西的死亡，都不会像苏格拉底那样震古烁今。他们的死亡是这个社会恶的一种庸俗的体现。我们也许会记住他们，因为他们的死亡将这个社会的恶直观地展示在我们的眼前。

每一个个体的消亡都可能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微微的阵痛，刺激这个社会的平庸。每一次拷问真相的过程，都会使得真相的遮掩者威信扫地。就像雷洋之死，最终输掉的一定是真相的制造者，而伤害的一定是这个社会应该拥有的“良心”。

我们越是锲而不舍地抗争，我们就越可以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法律的无能以及恶的肆虐。因而，一个平庸的社会的可怕之处还在于人们在面对罪恶时的不以为然的表现。这就为这个平庸的时代更增添了几分绝望的萧瑟。

丨今天，我们之所以对于雷洋的死亡如此热衷，就在于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决，我们也有可能会像雷洋那样，死得不明不白。孙志刚已是前车之鉴，雷洋又步其后尘。而下一个非正常死亡的又会是谁？在答案未明之前，每一个活着的生命都是可能的。

丨因而，就像我们看到雷洋的死，看到魏则西的死，我们的内心会略微地惋惜与愤恨，但是我想很快就会过去，我们最关心的还是我们自身的命运。这些事件的可恨之处就在于让每一个活着的人没有安全感。久而久之，人们就会对别人的死亡表现出冷漠，而对自己的命运表现出极度的恐惧。

我们当然不愿意像雷洋那样死去，我们也不愿意像魏则西那样死去。我们应该像一个人那样死去，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被死亡”。尽管，我们无法像苏格拉底那样因为死亡而不朽，但是，我们也不应该成为这个社会作恶者的牺牲品。就像雷洋那样，就像魏则西那样，以及就像那些已经“被死亡”者那样······

丨在庸俗的罪恶之中，他们的死亡也只能停留于真相之争，只能止步于利益博弈之中，而不会带来更多的反思。尽管舆论滔滔，但多半出于对真相的拷问。其实，连死亡真相都无法得到，很多的论述都是多余的。没有事实的论争，只能算作是呼吁。

生死本应该上帝执掌其权柄，结果却被这些宵小之人代之。可悲之处还在于人们还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死亡事件来推动社会制度的改良与进步。难道我们的制度没有进步吗？我们的法律还不够完备吗？可是依然无法阻止作恶者作恶的脚步。

这是谁之过？

丨行文至此，还是让我回到开头的三段论。毋庸置疑，我们的命运被镶嵌在一个三段论里。然而他们的死亡，却是这个社会恶的庸俗体现。他们“被迫”完成了这个三段论给予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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