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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第二性》作者西蒙娜·德·波伏瓦生前从未公开的小说手稿首度在法国面世,出版人塔库说:“她很有力量地描述了为什么年轻女性无法获得生活自由,因为她们的目标是成为别人的妻子和母亲。”
而拿下北美版权的出版商丹尼尔·哈尔佩恩则是在自己没有读过、仅依赖于几个读过的人的评价的情况下,冒了一次险,辗转才购买到版权。他说:“为西蒙娜·德·波伏瓦未出版的书而冒险,是非常值得的。”
2022年2月,中国读者也将看到这个尘封了六十多年的故事。
在发表《第二性》之后的第五年,即1954年,波伏瓦开始写这本书,以此悼念她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友谊,故事主人公以波伏瓦少女时代挚友扎扎为原型。波伏瓦曾说,她之所以写书,写那些让她得以成名的书,都是为了能够讲述自己的少女时代。图片来自《形影不离》简体中文版。
扎扎和西蒙娜在卡涅邦,1928年9月。
扎扎与波伏瓦都出身于资产阶级的天主教家庭,9岁时在教会学校相遇,她们讨论功课和阅读,拥有共同的关于自由和高等教育的梦想。而在那时,生于恪守传统伦理道德的家庭,“一个女孩子要么嫁人,要么进修道院,无法根据个人性情、爱好来决定自身命运。”
扎扎是她们中更特立独行的那一个,她让波伏瓦看到了女性的另一种生活可能。“只有当在我与扎扎对比时,我才尝到了陈腐的苦涩”,波伏瓦在《端方淑女》中这样写道。在小说中,波伏瓦化身为希尔维,扎扎则成为安德蕾。与乖顺的“好学生”希尔维不同,安德蕾聪慧却叛逆,对一切若即若离。她经历过可怕的烧伤,身上带着火的印记。为了拒绝参加社交活动,她不惜用斧头砍伤自己。她们变得形影不离。这感情炽烈、深入灵魂。从一起违抗学校秩序开始,循规蹈矩的希尔维一步步走向自由;生而不羁的安德蕾,却在家庭和礼法的约束下,步步挣扎,逐渐成为困兽……图片来自《形影不离》简体中文版。
《形影不离》手稿第一页,写于1954年。
写作完成后,波伏瓦将它分享给了伴侣让-保罗·萨特。可萨特说这个故事“没有出版的必要性,读者也不会感兴趣”。在回忆录中,波伏瓦同意了萨特的评价。就这样,这部作品被束之高阁,波伏瓦甚至都没有为它取名。
几十年来,波伏瓦很多其它的遗作都陆续发表了,可这本小说的命运仍是个谜。1980年,为了确保自己的著作权不外流,波伏瓦选择与自己相处26年的亲密友人希尔维(小说中波伏瓦也化名为希尔维)作为自己的遗稿保管人,并合法收养了她。1973年,西蒙娜·德·波伏瓦和希尔维·勒邦·德·波伏瓦
关于自己的作品,波伏瓦曾对希尔维说:“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去做。”希尔维在1986年第一次读到这本小说的手稿,认为这是一部成熟的作品,并打算出版。她说:“1954年,当她写这本书时,她已经像匠人那般在打磨自己的手艺了。”1954年之后,波伏瓦没有再改动过这部小说的手稿和打印稿。希尔维说:“她毁掉了一些令她不愉快的作品,可她没有摧毁这一个。”
于是,希尔维决定发行这部记录了波伏瓦少女时代的小说。如何为这部未命名的作品取名,希尔维试图从小说文本中寻找命名的启发。“形影不离”一词在小说中出现了多次,被用来形容小说主人公希尔维和安德蕾的关系;而作为主人公的原型,波伏瓦和扎扎是的关系也正是“形影不离”,就像波伏瓦在给扎扎的信中的落款“您形影不离的西蒙娜”。图片来自《形影不离》简体中文版。
一封童年信件的第一页。这是西蒙娜十二岁时写给扎扎的,用紫色墨水书写,信末署名“您形影不离的西蒙娜”。
简体中文版在外封和内封都用了两个相伴的女孩的元素,以对应希尔维和安德蕾灵魂伴侣般的关系;
知名设计师操刀整体装帧设计,采用激光雕版工艺,模拟蕾丝、刺绣工艺效果。
《波伏瓦传》指出,在波伏瓦的一生中,有两次失去对她影响至深,一次是丧失对上帝的信仰,一次是挚友扎扎的去世。扎扎去世后30年里,波伏瓦都觉得她的自由是用扎扎的生命换来的。
波伏瓦一次次尝试用文字让扎扎永生:故事集《精神至上》,获得龚古尔文学奖的《名士风流》中被删掉的一段,自传《端方淑女》和小说《形影不离》。甚至在《形影不离》之前,扎扎就作为一个角色,出现在了1930年代写的另外四部未发表、未完成的小说里。《波伏瓦回忆录:端方淑女》
封面照片为波伏瓦和扎扎合影。
养女希尔维将扎扎描述为 “母亲伟大的初恋”,波伏瓦对扎扎“用情至深无法用任何陈规解释”。
波伏瓦一生发表许多小说作品,但她最为人熟知的部分仍是她的政治与哲学作品,而《形影不离》则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让读者去了解波伏瓦的内心,正如《华尔街日报》的评论:《形影不离》展示了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另一面——来自伟大的法国传统中的浪漫主义……波伏瓦以她的艺术为抵押,承诺有一天扎扎将复活。这部最后的、未发表的小说像一个奇迹,从冰冷的记忆中唤醒了死者,唤醒了青春的率真,唤醒了全部的爱与失去。与此同时,《形影不离》也让我们看到哲学家、作家、女性主义者波伏瓦是如何成长的。负责法文版发行工作的编辑塔库说,小说在描绘扎扎的性格和她在波伏瓦女权意识觉醒中的作用上闪烁着别样的光辉。
波伏瓦在《端方淑女》中写道:“我们一起与摆在我们面前的、令人厌恶的命运抗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相信她的死就是我为自己的自由付出的代价。”小说内外,九岁初识时,希尔维(波伏瓦)是“乖”的那个,而安德蕾(扎扎)是“不乖”的。不乖的安德蕾,却在长大后面临宗教戒律与世俗礼仪的残酷夹击,她被迫跟心爱的人分手,为了履行各种家庭义务而无暇顾及自己的学业与兴趣爱好。而乖小孩希尔维,先是摆脱了宗教桎梏,然后接受了高等教育,准备参加教师资格考试,她将拥有一份工作,获得经济独立,迎接她的是广阔、自由、充满无限可能的人生。图片来自《形影不离》简体中文版。
1927年卡涅邦宅邸外景,扎扎和波伏瓦在这里度过了悠长假期。
是希尔维(波伏瓦),而不是安德蕾(扎扎),在二十岁左右成了挑战世俗价值的真正叛逆者。可是,如果不是希尔维的家庭发生变故,家里无法为她准备嫁妆和张罗婚事,可能她便不会走出家庭获得独立和自由。中文版译者曹冬雪老师说:“从某种意义上讲,安德蕾是希尔维原本可能的一种命运。安德蕾死了,希尔维作为幸存者活了下来。”
而扎扎的经历,昭示着女性故事的结局,昭示着在层层压迫之下的无能为力。《纽约时报》评论说:没有扎扎,可能就不会有《第二性》。至少,波伏瓦,因此没有自我牺牲于传统和家庭的祭坛上。《形影不离》背后的故事与情感很动人,可是小说本身却没有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波伏瓦以局外人的清醒目光和干脆口吻讲完了一个萦绕她一生的故事。可正是这份用克制书写的深情更令人心碎。中文版译者曹冬雪老师在译后记中说:小说中,有一晚在安德蕾家的乡下城堡里,希尔维向安德蕾吐露心声,诉说自己对她的炽热情感,但她故意用一种冷淡的语气,仿佛往事随风,一切已成过去。可是,谁能说写这本小说的波伏瓦不是那一晚的希尔维呢?《形影不离》附波伏瓦珍贵照片、手稿、信件戳图片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