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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北京折叠》

2016-08-29 薛船长 薛船长在上海


很多年不读这种带有科幻色彩的小说了,读完感受到其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感觉是位长胡子的写的,否则不会对社有这么透彻的理解,搜索了一下,这是部获奖小说,作者是天津郝景芳,32岁,比起慈禧26岁掌握中国最高权力的年龄已大出不少。所以可以从国计民生角度分析这篇小说。

 

1、阶层固化近20多年来越演越烈,1600年来所未有

文中第一空间与第二、三空间已固化,难以互相流动,然而自从隋唐以后,随着科举制成为根本国家制度,社会自上而上的流动一直是畅通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很多人实现了其梦想。

科举制并不是一种教育制度,而是用以对士绅所服务部门进行甄别、定位的一种制度,进士的意思是进到“士”这样一个阶层,“士”是贵族的一员,可以出任高级官员。举人是最基层的绅士,再强的豪门大族,若没有子弟通过科举出仕,也很快会没落,正如《红楼梦》中的贾家,多年没有人考中进士或者中了进士不好好工作(贾敬),没落是必然的。

整体来说,社会对70后还算是公正的,直到1990年代初期,通过高考是有机会进入政府机关乃至中央机构,有的人发展顺利是可以进入第一空间,有的通过个人奋斗白手起家也能进入第一空间如马云。然而阶层固化是近20年的事情,据说中国远洋机关十多年没有对外招过人,有的大学看有其招聘计划,然而有扇玻璃门挡着,外部人是进不去的

阶层固化的结果是近亲繁殖,阶层退化,选来选去,多不能超越主流的眼界,而主流多是平庸的,不象古代官员,整体是超越平常人的,传统儒家强调教化,官员若不比庶民高一层次,如何引导教化呢?进士自不必说,晚清还有捐纳的口子,很多捐官或者军功出身者,能力、眼界是远远超越常人的,如袁世凯、。而现在完全放弃了官员的教化功能。

 

2、军功打破阶层固化已难

此点由于宣传原因,不大好详细论述。

葛大平的原型是我们村的郭锡林将军,文中的“雷达部门主管,大校军衔”,非郭将军莫属,他曾任空军雷达部长,为了当将军,调任空军雷达学院院长。

家乡先贤张謇是反对通过军功晋阶的,他一生办了无数学校,唯有法政与军事学校不办,他认为带兵的人,可以有平地致富贵的习气,社会有歆慕的趋势,而没有正本清源的劝惩,使得国家异常危险[1]

最近20年,通过军功打破阶层樊篱也已不可能。文中老葛“笑着和秘书打招呼,点头弯腰”,第一空间“即使厨师也不简单”,从第三空间上来的,根基不深,岂不是要“点头弯腰”呗。

老葛的父母尚生活在第三空间,是不符合数千年来的孝道传统的,古代子孙是可以给祖上捐官的,但老葛“自己的父母,他们还在第三空间,他也不能总回去,每次回去都要打报告申请,实在不太方便。他说第三空间和第一空间之间有官方通道,有不少特殊的人也总是在其中往来。他希望老刀帮他带点东西回去,弥补一下他自己亏欠的心”,不遵守孝悌之道,可以说有的第一空间的人禽兽不如,这要放在传统社会,是会受整个阶层人白眼而导致在该阶层无法生存下去,所以整体是道德堕落的阶层。

 

3、婚姻打破阶层固化已难

中国自古以来婚姻强调门当户对,自有其道理与社会基础,但民女嫁入豪门一直存在的,即便门当户对,古代正妻去世,小妾扶正总也很多。相比较印度完全不是这回事,罪恶的嫁妆制度,使得贫家女嫁入豪门基本不可能。

文中依言连给第二空间的秦天写信都不可能,接信都偷偷摸摸的,可以推测,通过婚姻改变阶层基本是不可能,隔膜太深了。

然而在中国,计划生育倒有可能打破阶层的固化,因为第一阶层的计划生育实行得比较彻底,几十年来,这个阶层对外人狠,但自已人更狠一些。接近一半人家断子绝孙,下一辈难以通过婚姻网络结成的豪强,后继乏人使得固化的阶层有打破的可能。

 

4、经济难以为继,解决之道在哪里?

网络上充斥着各种抱怨,大多很有道理,发牢骚谁都会,但能提出解决方案的少之又少,薛船长对每一个问题,基本都会提出解决之道。

本文中整个庞大的第三空间的人靠给第一、二空间的人处理垃圾为生,工厂已不需要雇佣多少人了,显然这样的经济是难以为继的。笔者的解决之道是:中国农民将再次挽救中国经济 (请点击阅读),土地的升值部分要不由第三空间的农民掌握,形成强大的购买力,用以推动消费,推动经济发展,若保持现状由第一空间的官员掌握,大部分会成为官僚资本,转移到国外去了,不能推动社会发展。

    现实中,第三空间倒并不是完全靠给第一、二空间处理垃圾生活,但也大致差不多,送快递、卖小菜、做黑暗料理、做保姆、做保安等等,满街的城管,那需要第三空间的小贩卖多少斤青菜才能养活一个啊。第一空间拔出一幢楼,可以养50个保安100年,所以文中的第一空间与第三空间的收入差距与现实中大致相当

无论如何,仅靠GDP是建成不了发达国家的!发达国家,需要发达的文化,否则是无本之木,在没有出版自由的社会里,是不可能诞生出发达的文化的。比如本文完全可以通过写实的作品来表述,但是肯定难以出版,很容易封杀,只能以科幻的形式面市

 

5、第一空间是在册权贵

 “在册权贵是指苏维埃官僚的上层,是一个封闭的等级,只有展示自己对党的总路线的绝对忠诚才有可能留在神圣的队伍中[2]。第一空间里的人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准入制森严,任何一个人,哪怕“他胸口别上一个微微闪着红光的小徽章,身份认证”也很轻易地被辩认出来。

最近一年一个词语“赵家人”成功地解释了这一现象,是了不起的理论创新,赵家人就是第一空间,就是前苏联的在册权贵。

近十几年这个名单(册)已发展到匪夷所思的程度,我们每个人都持有某个县发的护照,一旦离开了这个县,你就丧失了当地的医疗保险、养老保险、不能做公务员,丧失了当地的选举权、被选举权,甚至不能与当地人同工同酬,这个名单(册)就是户口。

 

6、第一空间充斥着无知与狂妄

“你这个项目要是上马了,大规模一改造,又不需要工人,现在那些劳动力怎么办,上千万垃圾工失业怎么办?”看似第三空间的生存来源于第一空间的恩赐与施舍,薛船长要指出的是其无知与狂妄。

森严的等级、隔离的状态,使得第一空间的人们只能用冷冰冰的机器人从事服务,而不是第三空间活生生的人。富人区一定要与贫民窟相邻的,这是基本的常识,因为富人需要贫民提供服务,以保持生活品质的,第三空间人家的帅哥、美女总为第一空间人们所喜欢的。笔者不了解南非种族隔离时代白人的生活是怎样的,若生活得好,也离不开黑人为其提供服务的,而非绝对隔离,那只能用机器人代替了。

这是比种族隔离更为残酷的制度,也损害了第一空间的生活品质

这十几年来,第一空间变得更为无知与狂妄,人家搞了十几年的工厂,叫你死,你就必须去死,不是以环保的名义,而是以产能的名义。至于第三空间、第一空间如何生活,那不是他们所考虑的事情。

 

7、整个世界掌握在第一空间个别官员手心里,随意让世界停止转动

几个高级官员要搞什么活动,可以随时让世界为之停止转动,早点转,晚点转,停一停,全在其一念之间。近来中部沿海省份20个高级领导,开个会就是如此,世界随时因之停止运转。并且不允许发一句牢骚,否则动辄做牢、喝茶。三年多前56个领导开个会,薛船长表达了一些疑问,也曾为此喝过茶,第三空间的人身自由如草介。详见“我的第一次被喝茶经历”。

 

8、这是个没有前途的体系

一个体系维持运转的决定性因素是人,而人竟然被遗弃,如糖糖就是如此,作者刻意强调老刀48岁未婚,由于这是《收养法》的规定,否则这样的作品连出版都会不允许,更不可能得奖了

在这种没有人性的体系下,人们不愿意养育孩子,这就把小说世界拉进了现实,就是现代中国的写照,是逐渐走向消亡的,因为,没有了人,怎能有不消亡的道理!

 



[1]《张季直先生传记》P134

[2]郑异凡:苏联的在册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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