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蓬安：厉害了！老太摆射击摊被判刑3年半

厉害了！老太摆射击摊被判刑3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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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51岁老太赵春华在街头摆的气球射击摊上，6支枪形物被鉴定为枪支，12月27日，天津河北区法院一审以非法持有枪支罪，判处她有期徒刑3年6个月。澎湃新闻12月29日报道此事后，引发读者、网友对枪支鉴定标准的热议。

每到年底，都有一些人从不同的角度总结当年的种种“之最”。而在新年钟声快要敲响之际，笔者也来总结这么一条，那就是“2016年最佳辩护词”非刘大蔚的“请用我买的枪枪毙我，如果能打死我，我就承认我有罪！如果打不死我，就放我回家”莫属。

18岁四川小伙刘大蔚因网购了24支仿真枪（也称“少年网购仿真枪获无期案”），虽然没看到所购仿真枪是啥模样，且货款也被全额退回，仍被以走私武器罪判处无期徒刑。一审判决书中称，经鉴定，送检的24支“枪支”有21支以压缩气体为动力发射弹丸，其中有20支具有致伤力，认定为枪支。

笔者以为，刘大蔚当庭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必将成为2016年最震撼人心的司法语言，也一定能载入中国司法史册。

也是在2016年，中国还有一件涉及真枪的判决，也引发社会热议。那就是社会关注度持续不减的“呼格案”专案组组长冯志明一审判决。法院认定冯志明犯有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贪污罪和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却没有刑讯逼供罪，令人难以理解。而“冯志明案”被外界热议的另一个话题，则是其私自持有、藏匿4支枪，549发子弹，仅被以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人们很自然地拿“持真枪真弹判三年”的冯志明与“购仿真枪判无期”的刘大蔚进行比较，有的甚至往“官民有别”方面歪想，社会感观可以说相当的不好。或许因为这个比较，就在冯志明一审判决见诸媒体几个小时后，福建高院官微就发布消息称，该院复查该案后认为，原判以走私武器罪，判处原审被告人刘大蔚无期徒刑，量刑明显不当。刘大蔚近亲属的申诉符合重新审判的条件，决定本案由福建高院另行组成合议庭进行再审，择日依法公开开庭审理。

其实，早在“冯志明案”判决前两个月，笔者就在《》一文中提醒该案法官注意三个问题：一是这笔仿真枪交易并未成交。刘大蔚根本就没见到枪，拟购仿真枪早被海关截获了，卖家也早就退钱了。二是此前判例值得借鉴。此前就有因出售20支仿真枪被指控非法买卖、运输枪支的玩具小贩王国其最终得到无罪认定，并获43万元国家赔偿的先例。三是枪支标准认定过于扯淡。《枪支致伤力的法庭科学鉴定判据》规定，当发射弹丸的枪口比动能大于等于1.8焦耳/平方厘米时，一律认定为枪支。而这个标准的制定依据是，1.8焦耳/平方厘米的动能是对裸露人眼造成伤害的最低值。可以想象，风沙其实也会对裸露人眼造成伤害，这个标准实在是太低了。而类似的枪支鉴定标准，在香港是7.077焦耳/平方厘米，在台湾则是20焦耳/平方厘米。

福建省法院发布的这个消息，应该说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我的观点。可十分遗憾的是，天津河北区法院再续涉枪案件荒唐判决，令人无语。我们知道，中国不是实行“判例法”的国家，但过去同类典型案件的判决结果对法官肯定具有借鉴作用，一些案件判决后引发舆论大哗，甚至逼得法院重新审视判决结果并最终改判，说明更接近立法原意。当然，一些已习惯于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或者平均一天办结几个案子的法官，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上网，更不会在意同类判例。但我不明白的是，这个案子不可能是主审法官一个人就能审结的，还必须有很多人参与，或许还要上“审判委员会”集体研究，难道该院法官与审判委员会成员都不上网，都不了解已经引发社会关注的典型案例吗？

在“少年网购仿真枪获无期案”被曝光后，很多人指责主审法官，我还曾为他们辩护，认为在中国部分地区存在“菜刀实名制”的大环境下，一些法官对涉及刀枪等能充当杀人工具的案件，判决时“宁左勿右”并不奇怪，这也是“维稳”的需要。但按照常理，因为认定枪支的标准过于荒唐，法院判决时理应综合考虑，而不是呆板地“依法审判”，这也是“情与法”在司法实践中如何权衡的问题。

而在冯志明私自持有、藏匿4支枪，549发子弹，仅被以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和福建省法院以“量刑明显不当”为由决定重审“少年网购仿真枪获无期案”之后，天津河北区法院依然重判气球射击摊摊主，至少暴露出当事法官情商不足，无法准确领会法律精髓的弊端。

而赵春华女儿称，她母亲也认为自己摊子上的枪是玩具枪，“根本不知道那是法律意义上的枪啊，如果知道是枪根本碰也不会碰啊。”也就是说，赵春华在没有造成任何社会恶果的情况下，就这么不知不觉，在自以为合法经营中稀里糊涂地触犯了刑律，而且获刑年限比冯志明还多了半年。如此判决实在是荒诞至极，令人难以接受。我相信当事人一定会上诉，而且一定能胜诉。（请搜素我的公众号“zhoupenga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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