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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一夜后,那个人竟然是……

2017-06-06 读文摘精选

薄云根据手机发来的地址,寻找她闻所未闻的地点。

地铁转公交,加上步行,足足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处隐秘的私人会所。

两个保安隔着大门,警惕的打量薄云。

薄云怯生生地,鼓起勇气说:“那个……我找李先生,我叫薄云,是来拍照的。”

平面模特?

两个保安的眼中,同时闪过古怪的目光,什么也没问的打开了门。

在迎宾小姐的引领下,薄云低着头,小碎步往前走。

来到一间包厢门前,她忐忑不安的敲响了门。

一个魁梧的大肚子男人打开门,看见门口的少女,顿然眼前一亮。

薄云穿着普通的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背着双肩包。

那张不施脂粉的小脸,青涩稚嫩,十足高中女学生的模样。

薄云刚想开口,大肚子男人已经迫不及待,把她一把拉了进去。

薄云傻了,包厢里面没有摄影队伍,只有一群猥琐的男人。

她站在这些男人中间,因为惊恐,紧紧拽住双肩包的背带。

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开门那个男人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小妹妹,来,先陪我们喝点酒,助助兴!”

“我……我……我不会喝酒,我只是来拍照的,请问谁是李先生?”

薄云闪开身子,眼里全是惊恐。

一群男人哄堂大笑起来:“我们都是李先生!你想见哪个啊?是一个个见,还是一起见?”

说着,他们围了上去。

薄云吓呆了,死命挣扎,大声哭喊。

有人捂住她的嘴,有人拉扯她的牛仔裤。

绝望之中,薄云不再挣扎,呜咽着说:“等一下,等一下!”

捂住她嘴的男人松开了手,怪笑道:“怎么,想通啦?乖乖配合,多给你十万!”

“真的多给十万?”

薄云努力装出惊喜的模样,“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我走路太急,一身汗,怕扫了你们的雅兴。”

某个“李先生”捏了她的脸一把:“不错,真乖,去吧,我们等你慢慢玩。”

薄云冲进浴室,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报警!

拿出手机一看,信号被会所故意屏蔽了。

薄云又是害怕,又是后悔。

妈妈得了重病,正当她急需要救命钱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招聘广告。

平面模特,一天之内就可以得到十万块。

她本以为这是老天的恩赐,可没想到……

浴室门外,传来男人催促的声音。

薄云急忙捂住嘴,生恐被人听到哭声。

她慌乱的四处张望。

太好了,有窗户!

薄云决定逃跑!

谢天谢地,窗户可以打开,外面也没有保安。

也许,那些人从没有想过,她一个小姑娘会有勇气逃走。

薄云翻出去之后,却绝望了。

面前没有路,只是一片密林,不知通往何处。

“小丫头片子,你敢跑?”

糟糕,她被发现了。

没办法,薄云拔足狂奔,一头钻进林子里,拼命往前跑。

密实的树枝抽在她胳膊上,身上,脸上,疼!

她顾不得许多,简直是匍匐前进。

到底这片山林有多大啊!

想起据说紫云山常有登山者失足,掉入山沟,甚至听说有遇到毒蛇的。

薄云惊恐交加,眼泪飚出。

前面出现一堵围墙,似乎有灯光,是泳池旁边蓝色的冷光。

薄云看到希望,一头推开一扇小铁门,闯了进去。

小铁门后面,还有一扇玻璃门。

薄云一边用力拍打,一边慌张地回头望。

那帮男人似乎追来了,她能感觉到他们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开开门,救命啊!”

别墅里。

刚洗澡出来的宁致远,听见敲门声,深邃的眸子里,顿然冷芒闪过。

现在保安的工作越来越差劲儿了,竟然随便放人到别墅区,还敢闯入他的后花园!

宁致远带着一股寒气,打开了玻璃门。

薄云立刻一头闯进来,惊慌不已地拽住他的胳膊。

夏日炎炎,宁致远从这个头发蓬乱的女孩子身上,闻到一股子汗味儿。

他嫌弃地一甩手:“你是谁?”

“求求你救救我,有坏人在追我!”

“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人叫警察吗?你不识字吗?不会打110?”

薄云哀求半天,求他让她先躲一躲。

宁致远听到了围墙外的连串脚步声,俊朗的脸颊微微一沉,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顺手打开花园储物间的门,把薄云推了进去。

储物间里面一片漆黑,薄云蹲在一堆杂物中。

她抖抖索索,埋头抱住膝盖,咬唇忍住抽泣,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恍惚中,薄云听见门铃响,男人交谈的声音,保安对讲机里的噪音……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她重新见到光明。

宁致远高大伟岸的身材,伫立在她面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

薄云抬起头,依次看见一双肌肉紧实的小腿、浴袍的下摆、露出一线的强壮胸肌、坚毅的下巴……

最后,是一双冰冷的眼睛。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黑的眸子,比夜色还要深沉。

薄云看傻了,这张俊脸仿佛磁铁一般,吸住人的视线。

宁致远看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孩子,痴痴地看着自己,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又是一个没脑子的花痴,这种女人,他见得太多了。

而且,这样脏兮兮的女人,让有洁癖的宁致远无比嫌弃,“你可以走了。”

薄云站起来,像只吓坏的小动物。

“先生,谢谢你。”

宁致远的电话响起。

他随手挥了挥,驱赶薄云离开,随即对着电话道:“给今天那个小明星一百万,我不想再看到她。”

薄云继续自顾自的鞠躬道谢,这才离开了别墅。

恍恍惚惚的,她下了山,幸运的看见了一个公交站。

可惜,早错过了末班车的时间。

这儿是郊外的风景区,又是在夜里,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打电话叫一辆吗?

信号倒是有了,可薄云根本不知道打什么电话。

更何况,她也舍不得花几十块的打车费。

妈妈还等着钱救命呢……

凄冷的夜色下。

薄云瘦弱的身影,在山道上艰难的走着。

手机突然响起来。

薄云一听这个铃声,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把手机掏出来。

这是疗养院的来电。

“你好,是薄枫的家属薄云吗?”

“我是。”

“薄小姐,你妈***药吃完了,她不能断药,你明天尽快送一个月的药来。”

薄云忙答应下来。

随即,眼泪也流了出来。

母亲吃的那种药挺贵,一小瓶两百多,一个月的量就要上千。

可是,她的银行账户里,只有够她每天吃碗泡面的三位数。

怎么办啊?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要不……回那个会所去?

虽然肮脏,可她已经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正当薄云想牺牲自己的时候,她一抬头,看到了半山腰的别墅。

她又回想起,救了她的那个男人,在电话里说用一百万打发女人。

一百万他都无所谓,自己只要十万,应该可以吧?

薄云一咬牙,又回到了别墅大门前。

别墅门铃坚持不懈地响。

宁致远打开门,无名火窜起,又是她?

“你要怎样!”

薄云想,脸不要了,救命要紧。

她双手拽着双肩包的背带,一字一句地说:“请你睡我,给钱就行,我还是第一次。”

宁致远以为自己幻听。

她疯了吗?

但这是真的,十分钟后,薄云站在客厅中间,鞋子和包都扔在门口。

她把头发梳理整齐了,清汤挂面的黑色长发,没有任何修饰,显得下巴愈发精致小巧。

双手因为紧张而扭在一起,咬着下唇,唇瓣是娇嫩的粉红色。

这个动作,让宁致远不由得小腹一紧。

他看她,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再仔细看,素面朝天,毫无修饰的她,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年轻就是资本,娇美玲珑的曲线,充满胶原蛋白的肌肤……

宁致远坐在沙发上,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薄云,一边慢条斯理地往威士忌里加冰。

真有趣,这个周五晚上真是撞邪了。

薄云站在他面前,声音发抖却滔滔不绝,翻来覆去就重复那一个要求。

她卖身,他给钱。

原来是个雏妓。

宁致远翘起腿,命令道:“先去里里外外洗干净,你一身臭汗,我没有性趣。”

薄云洗好,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宁致远不在客厅。

她环视周围,只见一个房间透出光线,走过去,敲门。

宁致远靠在书桌上,手边搁着一杯酒,仿佛在思考什么。

他抬眼看了这个女孩子一眼,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有人在餐厅买只烤鸡吃,还会问这只鸡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吗?

“脱。”

他的话简洁有力,不容拒绝。

浴巾滑下,薄云的身体月亮一般发光,胳膊上几道划伤,但瑕不掩瑜。

她的皮肤是清晨初放的玫瑰花的粉红,一头微微卷曲的乌黑长发。

薄云双手遮住害羞的地方,头低垂。

宁致远把她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

他绕着她走一圈,深呼吸。

真奇怪,明明她用的是他的浴液,为什么会散发出完全不同的芬芳?

奇妙的化学反应,这就是少女的体香吗?像雨后的青草地。

宁致远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下滑,掰开她的手。

“处?”

她点头。

“成年了吗?”

她点头。

宁致远小腹热起来。

他玩丰满妖娆的女明星也腻了,偶尔吃点清淡蔬果,正好换换口味。

“睡你要多少钱?”

薄云想说十万,却没有勇气直接开口,只敢小声的问:“你愿意给我多少?”

宁致远玩味地笑起来。

她究竟是太单纯,还是太老练?

他拉开书桌下面抽屉,示意她看,里面一叠粉红色的大钞。

“这里面,我不知道具体多少,一叠一万,你可以自己数。但是你能拿走多少,就看你今晚能让我多愉快了。”

他用手指敲击桌面,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薄云。

她在发抖。

害怕?

害怕就不要出来卖。

在明亮的灯光下,宁致远看清薄云的模样。

她清秀的巴掌脸不施粉黛,洁净如清莲,虽非绝色,也楚楚动人。

最让他怦然心动的,是那一双清澈见底的杏眼,里面的惊慌和羞涩。

宁致远想起在阿尔卑斯山远足时,远远看见的小鹿。

那种无辜的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就和薄云现在一模一样。

宁致远伸出手来,触摸她的脸颊。

他有点讶异,是如此嫩滑如婴儿的质感,还没有被世俗玷污过的纯净。

宁致远靠近,薄云心跳加速。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混杂着一些古龙水的香气。

顿时,她脸红得从耳根一直红到脖子。

宁致远心想,这年头,这么容易脸红的女孩子,已经快绝种了。

“你会些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

“我……”

薄云很想说她都不会,可是服务不到位,怎么收得到钱?

他的手指,玩弄她的耳垂。

比起宁致远的身高,薄云太娇小。

她发间的清香,引诱他再靠近,再靠近。

薄云的耳朵,已经红到几近透明。

他一口咬住,双唇吮吸,她剧烈地颤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他。

宁致远手指按在唇上,回味美妙的触感,调笑说:“没跟人睡过?也没被亲过?”

薄云低头不答话。

宁致远高深莫测地露出一丝笑容。

他把薄云扯过来,禁锢在自己怀里,迅速低头,覆上她粉嫩的唇瓣。

她傻了,僵在当场。

他湿热的舌尖长驱直入,肆意侵略,击碎她的防备。

她在窒息中忘记反抗,任由他掠夺,唇舌翻搅,她的身体一点点软下去。

他松开怀抱,她大口喘气。

很好,滋味不错,青苹果的酸甜。

也许是那张脸太精致易碎,宁致远不想看见,把她按倒在大书桌上。

桌子剧烈晃动,几本书掉下去,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薄云咬牙忍着,一声不吭,手指用力掰住桌角,指关节发白。

“疼,你可以求饶。”他说。

她眼眶里都是泪,双颊绯红,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咬紧牙关不吭声。

这样倔强,活该受罪!

薄云闭上眼睛,混合着眼泪的告饶,如泣如诉。

这是一种屈服,更是一种赞许。

“轻点儿!好疼!”

在她痛苦的战栗之中,宁致远却尝到了她的柔媚。

一切归于静止,他默默无语地离开。

他拉上门的一瞬间,看见薄云神思恍惚,膝盖发抖,双腿之间一条红色的小蛇蜿蜒而下,血流无声。

宁致远的脚步停止。

他嗓子发干,声音不像自己,低哑地说:“钱在抽屉里,需要多少你随便拿。你可以在这里过夜,一楼有浴室和客房。”

时钟滴答,一下子就从白天跳到黑夜。

宁致远准时在六点半醒来,他的生物钟无比精准,这是多年习惯造就。

他拉开窗帘,是个晴朗的天气。

旧皇城气派的N市,在夏秋时节常常有这样湛蓝的天空。

那种蓝,因为太干净而显得虚妄。

宁致远让心情放空,闭上眼睛,深呼吸。

男人得到满足之后的早晨,美好如朝露,转瞬即逝。

宁致远走下楼。

当然,他没忘记,昨夜他破例将女人留宿在家。

为一个陌生女人,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连那个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是,她透明的眼泪和殷红的鲜血,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奇怪,屋里干净且安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致远看一眼客厅,一切如常。

他再看客房,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浴室悄无声息,浴缸雪白,大理石水池里一根头发都没有。

最后,他去到书房,终于在沙发这里发现蛛丝马迹。

靠枕有一点点微妙的移动,因为条纹图案上下颠倒了。

看来,她在这里睡了一夜。

鬼使神差地,他在沙发上坐下。

这一小片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孩子的味道,带着一点血的腥甜味儿。

女佣来了,张妈是个可靠人,服侍他已有两年,风雨不误,口风紧,手脚利索。

宁致远对她非常满意。

“张妈,你上山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中等个头,很苗条,长头发,皮肤很白,眼睛很亮,背着双肩包。”

宁致远耐着性子打听。

紫云别苑下山就一条大路,她不可能飞下山去,要么走路,要么搭公交车。

张妈摇摇头:“没有啊,我来的时候就遇到保安聊了几句。”

宁致远问不出名堂,有些丧气。

他走到花园里,吃着张妈刚买来的新鲜水果,打开平板电脑,看今日新闻和股市行情。

张妈收拾好厨房,开始浇花。

“咦?这是什么?”

她从围栏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一个挂着小熊吊饰的卡套。

“拿给我看看。”

宁致远直觉这是那个女孩子昨夜惊慌闯入跟他求救时,遗落在花园的东西。

他拿在手里端详,浸透露水的小泰迪熊貌似手工制作,缝得很精致,身上绣着一个字母Y。

卡套是十字绣,活脱脱小女孩的风格。

抽出来,宁致远没见过这种卡。

但他从常理判断知道,这是学生专用的公交卡。

一面印着N市公交总公司的标志,另一面是卡主照片、姓名和学校。

这张卡显示已经在上个月底过期了。

一寸证件照里面,她微笑着,穿着校服,稚气未脱。

他从没见过这样清纯动人的脸蛋。

如果换成黑白,很像民国时代的闺房小照。

昨夜,他并没有因为她的美丽而手下留情,残忍地占有了她。

许是他心烦意乱,许是……他精虫上脑,只顾及做那件事。

薄云?

宁致远无声地念出她的名字。

他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何典故,只觉清雅悠远,像诗词里采撷而出,有种秋日静好的感觉。

宁致远把卡捏在手里,回想起她的容貌,本以为不会记得。

可是,就好像电脑中病毒之后的顽固的黑屏一般,她那双盈盈的泪眼一直在他眼前。

她声声喊疼,双手绝望地抠着书桌的边缘。

宁致远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他返身去书房,拉开抽屉。

出乎意料,薄云在那里给他留了一张便笺。

没有称谓,也没有落款。

他们本就是彼此不知姓名而一夜春宵的陌生男女。

她的字隽秀工整,不像个刚成年的女孩子的笔迹,明显练过。

她只写了一句话——谢谢您的关照,我拿了两万。谨祝夏安!

宁致远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很少很少收到手写的东西了,一切都电子化。

因而这一张轻若鸿毛的纸,捏在手里却重若千钧。

这样客客气气的话,是一个把初夜卖给他的女孩子符合常理的态度吗?

她甚至祝他有个愉快的夏天!

这个周末,宁致远过得心神不宁。

他反反复复地去书房,拉开抽屉,看那稍微矮下去一截的现钞,以及静静躺在上面的那张便笺。

怎么办?

过了几天,宁致远驱车前往那所中学。

薄云的公交卡上写得很清楚。

这是N市的一所重点中学,很有名气,很好找。

这种事,其实本来用不着他亲自来打听。

更何况,他的时间确确实实就是金钱。

可是,宁致远把那只小熊捏在手里。

在没有搞清楚她是谁之前,他不愿把这件东西交给任何人。

一辆黑色哑光漆法拉利流畅地停在学校门口。

宁致远下车,保安笑眯眯地迎上来,没有要拦的意思。

开这种车的人,他们也根本不敢拦。

“先生找哪位?已经放暑假,没什么人在学校。”

宁致远在国内待了几年,已经摸熟门道,先递上一包烟。

保安一看,一出手就是这么贵的“九五之尊”,脸上笑开花,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等宁致远把那张公交卡掏出来,还没开口,他立刻说:“哎哟,你找薄老师家的姑娘啊,你是不是她家亲戚啊!那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保安滔滔不绝。

宁致远耐着性子,顶着烈日站在校门口,听保安唾沫横飞地细数薄云家的种种。

他开车离开的时候,百感交集。

没想到薄云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根据保安的“爆料”,她的母亲是这所中学的一个音乐老师。

薄云长得清秀可人,学习成绩又好,见谁都打招呼,嘴巴很甜。

在学校和家属区,她从小就是人见人爱的乖乖女。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她高考结束不久,薄老师突发脑溢血,人虽然抢救回来了,但瘫痪在床。

薄云一个小姑娘,没法照顾母亲,只得把母亲送去一个专业的疗养院安置。

“她家里没有其他亲人可以帮忙吗?”宁致远有点疑惑。

“哎,什么人都没有,薄老师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好像没结过婚还是离婚了,一直是一个人带着薄云,平常没见她和什么亲戚来往,独门独户。薄老师在学校晕倒那天,从头到尾就是薄云忙前忙后,家里根本没大人。”

“那她一个小女孩怎么办?他们家的经济情况怎么样?”

“哎……你说一个女人家,中学老师,能有多少钱?他们家连房子都没有,住的是学校二十年的旧楼。这年头,有什么都别有病,就算有点积蓄,大病一场就能把一个家掏空。听说学校老师们捐款凑了一点钱,但是薄云这小姑娘能有什么法子呢?别说上大学的费用了,光每个月疗养院的费用就能压垮一个大男人。”

“她考上大学了?”

保安一拍大腿,手一指:“当然啦,红榜还没撕下来呢,薄云的名字就写在第一页!虽然不是状元,也是个重点啊,N大!”

宁致远想了想,问:“她家住哪儿?你知道吗?我想去探望一下。”

神经大条的门卫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个年轻的富豪,根本就不是薄家的亲戚。

他直接就告诉宁致远,薄家住在家属区的某栋某户。

宁致远七拐八绕地在一片灰暗的旧楼中间找到薄云家时,忍不住拿着手绢掩鼻。

脏倒不是太脏,看样子还是有人打扫的。

可是,新粉刷的墙面,有股子刺鼻的劣质涂料的味道。

对宁致远伟岸的身材而言,这种老式楼房显得太低矮了。

陈年的水泥地面,有些凹陷不平。

没有电梯,楼梯栏杆被无数双手磨得发亮。

宁致远碰都不想碰,觉得脏兮兮的,都是手汗和细菌。

薄云家的防盗门上,贴着水电费催缴通知单。

户主的名字是薄枫,看来没找错房子。

宁致远按门铃,等了一会儿,没人应答。

他有点泄气,站在楼道口,生平罕见地不知所措。

宁致远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而他更不是那种可以在这里干等的闲人。

宁致远想起薄云留给他的那张便笺。

他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写了几句,塞进门缝里面。

薄云正在咖啡馆里面忙活的时候,文浩然推开门走进来,四处张望。

一个服务生走进来,问:“请问先生几位?”

“我来找人。”文浩然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他已经看见薄云了。

薄云把摞起来的几个盘子送到后面,转身出来,就看见文浩然。

他额头上一层汗,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手里拎着一包东西。

薄云压低声音,惊喜地说:“你怎么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找我?”

“我妈让我来看看你,担心着呢。”

店长不悦地往这边瞟了几眼。

现在正是中午高峰期,怎么能不干活儿闲聊?

文浩然会看人眼色,识趣地找了个僻静座位,点一杯便宜的冰咖啡。

薄云快速地跟他说:“我下班还早呢,你不用在这儿浪费钱等我。”

“不要紧的,我喝点东西,吹吹空调就走,外面好热。”

文浩然大口喝着冰咖啡,消暑。

这家店,这种随便调制的甜腻冰饮料,居然要8块钱一杯。

外面小亭子只要两三块,想想不是不心疼的。

可是,他若什么都不点,让薄云难堪,他更心疼。

文浩然掏出手机,刷新邮件。

最近,他一直在当枪手,替人编写最新安卓操作系统的教程,赚些外快。

要在从前,这种“低端”的活儿,文浩然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现在他急用钱,能帮薄云一点是一点。

咖啡馆的活儿很累,时薪才8块钱,太辛苦。

文浩然站起来,示意要走,薄云忙过来结账,他给了一张十块。

“零钱你拿着坐公交车啊,天气热,要坐空调车,别省钱,中暑了就麻烦了。东西你收好千万别丢了。”

薄云鼻子一酸。

文浩然不善言辞,把一包东西塞在她手里就走了。

薄云一直到晚上九点才下班,腰酸背痛,脚肿起来。

薪水做满一个月才发,如今,还没摸到钞票的影子。

但是,她不做这份工怎么办呢?

薄云才十八岁,幸而她长得白净漂亮,一口甜美的标准普通话,穿上工作制服很像样子。

她能找到这种在咖啡馆打工的活儿,已经谢天谢地了。

至少,她不用顶着烈日,在外面发传单。

而且,半下午的时候,还提供一份点心果腹,她可以省下一顿饭钱。

薄云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她打开那包东西一看,里面除了许多零食水果之外,还有个信封。

不用说,是钱。

这是文浩然第二次偷偷塞钱给她了。

第一次的时候,薄云怎么都不肯要。

文阿姨已经给了她五千块救急,再多拿就太过意不去。

薄云知道文家也不宽裕,文浩然还在读大学,没什么收入。

他却说他有外快赚,硬要她收下。

薄云小心翼翼地背过身去,悄悄把那包钱放进双肩包的夹层里面。

公交车上不安全,她总是把包放在身前护着。

此时,薄云无法拒绝任何人的资助。

因为,她确确实实需要钱,每一分钱都是珍贵的。

薄云拖着双腿,爬上五楼的时候,脖子酸得抬不起来。

邻居匆匆跟她擦肩而过,她忙打招呼。

人家忙拿起手机,装作打电话,跟她挥挥手就溜了。

薄云苦笑不迭。

整栋楼,她都骚扰了个遍,挨家挨户借钱救急。

可是,真正愿意掏出三两百的是少数。

薄云明白,她不怪这些平常亲亲热热的邻居们见死不救。

这楼已经老得不像话,稍微有点门路的老师,都搬出这片旧楼房了。

还住在这里的人——四个字“老弱病残”,谁家都不宽裕。

薄云一开门,就踩到一张纸。

她捡起来一看,吓呆了。

“尽快到紫云别院来找我——宁致远。”

她不知道谁是宁致远。

但是,紫云别院,薄云当然清楚,她在那里卖掉了自己。

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她拿着仿佛鲜血淋漓的两万块,塞包里,带回家。

她心跳很快,双膝发软,像背着炸药包。

那个男人叫宁致远?

他怎么找得到她的家?

她明明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连根头发都没留下。

太可怕了!

薄云把东西都扔在地板上,靠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饥肠辘辘。

可是,她心里的慌不是饥饿,而是比饥饿更恐怖的东西。

他比她想象得更神通广大。

薄云去浴室,洗个冷水脸,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糟糕,她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那晚是她一时冲动,觉得那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帅气多金。

他虽然少言寡语,但仍旧庇护她,躲过那帮禽兽的追捕。

但实际上,他和那些男人没什么两样吧,都是狼,嗅到一点气味就能尾随而至。

薄云猜测,这个宁致远已经调查过她,否则不可能几日之内就摸到家里来。

她不是什么有钱有名人家的小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毕业生而已。

薄云心慌意乱,身上都是汗。

她冲了个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薄云坐在客厅,打开电风扇,她已经不舍得开空调了。

闷热的夏夜,实在难熬。

薄云坐在风口,把一头长发吹干。

也许,她该去巷子口花五块钱,请那个大爷给她剪个妹妹头。

这样可以节省洗头的时间,还省了洗发液。

那张纸静静躺在桌上,通缉令一般。

薄云在纸的末尾看见联系方式,有快客、手机号码以及电邮。

无疑是宁致远个人专用的笔记本,方便别人联系。

薄云看看时间,鼓起勇气,发个短信给他。

“你好,我是薄云,我看到你的留言了。今天时间已经很晚,而且明天一早我还有事,可否改日再去拜访你?”

不到一分钟,她就收到回复。

“十五分钟之后,会有一辆车牌号为5766的黑色奥迪到你家楼下接你。不来,后果自负。”

薄云吓傻了,非去不可?

她回过神来,来不及梳头了,惊慌失措地穿戴整齐,拿上手机,钥匙,就往楼下奔。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出楼道口,一辆黑车鬼魅般地已经在那儿等着,天罗地网。

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年轻男司机下车,替她打开后座车门,毕恭毕敬地请她坐进去。

一路沉默,她不敢看司机。

司机同样一言不发,连广播都不开。

越是安静,越是煎熬。

薄云下意识地用手指梳理长发。

她出来得急,没有梳头,她的样子不比那一晚好到哪儿去。

薄云这样倒腾一会儿,突然觉得有搔首弄姿的嫌疑,连忙坐端正。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抓着钥匙包和手机。

惨了,这下要是逃跑,都身无分文。

薄云跟着司机走到别墅门口,宁致远穿着家常的麻质白衣白裤来应门。

“宁总,人接来了。”

“谢谢,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

“随时候命。”

司机离开,宁致远的神情冷漠,对薄云说:“脱鞋,进来。”

她蹲下身,低头把凉鞋的袢儿解开,长发滑落。

他看见她白腻的后脖颈,好热!

今天,她穿着棉布裙子。

天蓝色的伞裙下面是新藕般的小腿,纤细笔直,皮肤晶莹得似乎在发光。

可能是外面天气热,也可能是害羞,薄云的脸上泛出一抹嫣红,眼眸如刚哭过,水光湿润。

该死的,她又在咬着唇瓣!

她不知道这样是在勾引男人吗?

薄云紧张地拽着裙摆,站在玄关的样子,让他立刻就想把她抱紧,狠狠掠夺她的甜美。

宁致远深呼吸一口,走去厨房,像个老朋友那样问:“喝什么?”

薄云傻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手里晃动一瓶矿泉水。

薄云忙说:“谢谢!”

她快步走过去接过来,水很冰,绿色的玻璃瓶很沉,她努力拧开瓶盖。

宁致远拿出两个水杯,放在黑色大理石的吧台上。

薄云倒了两杯水,气泡咕咕冒出来,像她忐忑的心。

宁致远一边喝,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黑眸如同火焰。

她的皮肤能感觉到那高温。

薄云心慌意乱,手一抖,水泼在衣襟上面。

她穿着宽松的白棉布罩衫和浅蓝色裙子,都是夏日的轻薄质地。

这一下,濡湿一大片,她的内衣透出来,纯白底子上印着蓝色小花。

水渍在迅速蔓延,宁致远小腹的火,瞬间烧起来。

薄云狼狈地低头,慌忙抓起桌上的餐巾纸擦拭。

宁致远的手拽住她的手,把她拖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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