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论“方韩大战”1：中国人不知道什么是道德——从“韩寒枪手”闹剧说起

春阳懒散地打在，那弥漫着芬芳的樱花暗流里，深不可测。记忆，亦是深不可测。推特上，有人提到方舟子，由此牵出令剑芒（推特ID：@jianmang）声名鹊起的那场大战的回忆。

是的，是时候梳理一下“方韩大战”中里程碑式的剑芒系列博文了。

就从剑芒在方韩大战期间的第一篇相关博文开始……

2012-01-26

韩寒在年龄上对我来说是一个孩子，我看过不少他的文章。观察的细腻和敏锐让我欣赏，但有些领域又显得过于成熟，所以我本人一直有一种猜测：这些文字不一定完全是韩寒写的。可这种猜测并不影响我欣赏韩寒的文章。 

自从韩寒发表了三篇触怒网上民·主·派的“反·革·命”文章后，一股强大的批判浪潮向韩寒袭来。这种批判是正常的和有意义的。我虽然也是反·革·命·派，但认为韩寒文章中的结论缺乏逻辑严谨性。因为批判的人很多，我只是潦草地说了几句就不说了。我把这种观点上的幼稚归结于韩寒逻辑归纳能力有待加深。 

可这股浪潮在前几天突然转向，利用猜测韩寒使用枪手来对韩寒进行道德攻击。韩寒的应对有些幽默（符合这孩子的性格），我还跟着调侃了他2000万悬赏的滑稽应对。可这股我认为玩玩而已的攻击却愈演愈烈，连网上著名打假明星方舟子也加入其中。这让我感到莫名其妙。我甚至怀疑攻击者的动机，在此出手帮一把！ 

韩寒的文章是不是完全是他写的，这个问题重要吗？有人说：这非常重要，因为这牵涉到诚信和道德问题。可什么叫诚信呢？诚信就是说和做的不一样。

等等，什么叫“不一样”？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了吗？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吗？不！我没有这个权力，你也没有这个权力。必须有可客观观察的证据证明说的和做的不一样，这才叫不一样！韩寒说：“文章是我写的。”你必须有客观证据证明那不是韩寒写的，这才是诚信出了问题。

可你能证明吗？只要没有人站出来说“我就是韩寒的枪手，我作证某某篇文章是我写的”，那么别人有能力证明韩寒使用枪手吗？没有！你可以利用逻辑分析来分析韩寒的文章，可你就是写出一万页的分析，那还是改变不了一个基本事实：你没有证据！分析最多只能给出结论：某些文章“可能”不是一个人写的。注意这里的“可能”俩字。分析可以说文章A和文章B有99.999%的可能性不是一个人写的，但分析无法说文章A和文章B100%不是一个人写的。也就是说，分析永远是猜测，除了枪手本人，其他人不可能给出客观证据！

现在问题来了！先让我们假设文章是枪手写的，那么如果枪手拒绝站出来作证，人们怎么来证明那是枪手的文章呢？对不起，没有任何途径证明！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道德选择：要么我们利用自己的猜测，认定韩寒使用了枪手；要么我们承认没有证据，认定韩寒没有使用枪手。选择哪个呢？

因为这是一个道德问题，让我们来温习一下道德原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我们用猜测来认定韩寒使用了枪手，这违背了道德原则。为什么呢？因为你自己不喜欢别人用猜测来认定你，那么你也不能用猜测认定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如果我们认定韩寒没有使用枪手，哪里会有潜在的缺德行为呢？是的，公众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可没满足他人好奇心不是缺德。唯一潜在的缺德行为就是伤害了枪手本人，他的知名权可能受到了伤害。可如果他自愿放弃这个知名权呢？他没有受到伤害，没有缺德行为！所以，从道德角度，我们必须接受韩寒没有使用枪手这个选择。因为没有枪手出来作证。

猜测韩寒使用枪手的闹剧是一场指责韩寒人格的道德攻势。在上面的论述中我们清楚地看到，攻击者的选择恰恰是违背了道德原则的缺德选择。这就是我一再在中国观察到的现象：从“5·12”后道德攻击范美忠，到广州小悦悦惨案的道德审判过路人，现在是对韩寒的道德攻击……每每道德攻击，我看到的是，道德捍卫者们全部采用违背道德原则的缺德方式。

一群缺德的人，用缺德的方式攻击别人的道德！这是中国的一大奇观。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认为，中国人中没几个人知道道德的对称性原则，更不知道道德金律是什么。少数人知道一点传统道德教条，多数人则近乎为所欲为地胡乱谈论道德。

中国人不知道什么是道德！

附录：方韩大战历史简介 —- 作者：sleepwhile

2012年1月15日，IT人士麦田发表博文《人造韩寒：一场关于“公民”的闹剧》，质疑韩寒作品代笔。这是方韩大战的起点。

在博文中麦田认为韩寒是由其父韩仁均代笔、出版商路金波包装、媒体无良吹捧而成的“人造神话”，并列举韩寒赛车与发博文的多次时间冲突质疑韩寒博文代笔。韩寒发表博文《小破文章一篇》回应，表示绝无一字代笔，并悬赏2000万人民币寻找代笔人。随后范冰冰发微博支持韩寒，加磅2000万。四千万天价悬赏吸引了大量网友关注。

1月18日，麦田发表第二篇博文继续炮轰韩寒，方舟子也发微博调侃。韩寒发表博文《正常文章一篇》回应，斥责麦田、方舟子诽谤并恶语辱骂麦田和方舟子。麦田在重重压力下贴出道歉信，退出质疑。而方舟子改变了起初不愿意介入争论的态度，开始关注此事。

1月19日，韩寒发表《超常文章一篇》，高调接受麦田的道歉，调侃方舟子被人切歌。方舟子发出方韩之争的第一篇博文《答韩寒<正常文章一篇>》，回应韩寒的指责。之后韩寒挑战方舟子，发表博文《人造方舟子》，列举方舟子“断章取义、造谣、传谣、误导”等罪状，要求方舟子“逐条回答”。方舟子发表博文《造谣者韩寒》等两篇回应，澄清问题。

1月20日，韩寒发表博文《孤方请自赏》，宣布退出争论。

1月21日，方舟子发表第一篇质疑博文《“天才”韩寒的文史水平》，方韩大战正式爆发……

（配乐与内容无关）

谁 是 李 剑 芒

李剑芒，1964年4月出生于吉林省长春市。父母两地分居，随右派父亲在黑龙江飘荡。1978年3月考入中国科技大学首期少年班，同年10月并入78级近代物理系。1983年毕业分配到中国原子能院，1987年参加中央教师团在湖南溆浦支教一年，1991年作为访问学者到荷兰能源研究中心（ECN）核工部工作，1992年转入代尔夫特大学核反应堆系工作，1993年重新回到ECN核工部，1995年荷兰议会决议停止核能研究后离开ECN。1996年就读荷兰企业管理大学（Nijenrode）国际MBA。1997年毕业后开始创办公司。

2007年，李剑芒开始介入中国博客，很快成为《博客日报》的头牌，2012年入选《凤凰博客》十大最有影响力的博主，2011年和2012年两次进入美国媒体评选的《华人百大公共知识分子》。他的文章短小精悍、通俗易懂、妇孺皆宜，堪称政论界的“白居易”；又以逻辑缜密见长，获得了“逻辑帝”之美称，并因此受到大众的追捧，形成了固定的读者群。

2012年后方韩大战时期，李剑芒连发数篇博文，铿锵有力地指出：方韩大战是对错问题，不是真伪问题；质疑权不是公民的人权，不能把质疑权当成言论自由的一部分。他明确划定了“公域”和“私域”，指出公民有权利对公域中任何疑团质疑，“私域”是公民质疑的禁区。如果说方舟子此前是用理性之矛完爆韩寒逻辑混乱之盾，那么李剑芒的出现则为挺韩阵营竖起了一块理性的守护盾。而“公域”“私域”的界定，则作为他的招牌式思想理念，为网络言论树立了一个崭新的文明路标，让人们找到正确的质疑与思考方向。李剑芒也由此在微博世界中声名鹊起，众粉丝一路追随，倾听他睿智而诙谐的声音。

李剑芒的重要主张，除了“公域与私域”理念以外，还有对“爱国主义”的讨伐与反思，指出“个人主义是人类走向文明的源泉”。关于民主，他认为“努力方向是唤醒上层”，因为上层代表了精英文化，他们的“大脑进化”推动着社会文明的进步，下层的“肌肉革命”只会把人类历史推向“翻大饼”式的恶性循环之深渊。他还极力主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世界公认的普世价值观，应当成为人类道德的第一金律被遵守。

作为一个海外华人，李剑芒以国际化的视野，针对社会生活、经济生活、日常生活等方面的种种现象与事件，进行逻辑思考，提出具有独创性的见解，为人们提供了另一种深入认识事物的视角。他的著作《私想着》围绕着“人”这个中心点进行阐述并发散开去，分“人性根基”“人心疆域”“人力巅峰”“人群聚焦”四个部分，对广义上的“人”的心理与行为进行了深度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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