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免费卖破烂——从荷兰女王节看荷兰人的独特性

【剑芒注：本文写于2008年。现在的国王是2013年4月30日在女王节那一天登基的。之后，女王节就改成了国王节了，日期从4月30日变成4月27日。】

2008-04-28 

每年一度的荷兰女王节（4月30日）就要到了。原本这是一个庆祝荷兰女王生日的节日，但每个女王的生日不一样，后来就把日期固定在4月的最后一天，也就是4月30日。我对荷兰女王过不过生日、什么时候过生日不感兴趣。在我的心目中，女王就像一个符号，这个符号是荷兰的象征，别无他意。

但我为什么要谈荷兰女王节呢？我是谈其庆祝方式，以及它所体现的荷兰人的独特思维。

荷兰女王节的庆祝方式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全国人民全天免税卖破烂！

在这一天，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的主要街道全部被摊贩所占据。什么摊贩？大家往地上铺一块塑料布，就当起了摊贩！男女老少谁都可以卖货，卖多少都是你自己的。没有增值税，没有所得税，什么税也没有，钱往兜里一揣，走人！

大家卖什么呢？卖什么的都有！有些一本正经的生意人利用这一天多捞点，但绝大多数是那些卖“破烂”的。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儿童，他们把自己玩过的玩具摆在街上，能卖多少算多少。

我儿子小的时候就让我逼着去做这种他认为“丢人现眼”的事儿。后来他尝到好处（搞到二三十荷兰盾的零花钱），卖上瘾了，每年都积攒一大堆“破烂”，等着这天去卖。现在儿子大了，感觉十几个欧元不值得让他大清早去“抢地盘”忙活一天了。我琢磨，今年我干点儿什么呢？到城里去喝啤酒，照几张市场照片回来给《博客日报》的朋友瞧瞧我们是怎么“糟蹋”女王的，哈哈。

女王自己干什么呢？在皇室成员的陪同下，到处走走。她完全没有国家元首的气派，倒像是一个电影明星，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影迷”们嗷嗷叫着上蹿下跳（实际上他们无非是在抢镜头，希望回家后在电视里看到自己）。国家也不组织任何活动，只是一帮子记者为了他们的收视率在前呼后拥地忙活着。

记得有一年在电视节目里看到女王在一个小镇上溜达。突然一声炮响，女王吓得一哆嗦，脑袋差点缩回脖子里！原来是一个傻小子放了个中国炮仗。我心想，如果是在中国，这傻小子肯定要挨揍，可能还会捞几年徒刑呢。

和英国女王过生日相比，荷兰女王太寒酸了！但就是这种“寒酸”，使得我喜欢荷兰而不喜欢英国。荷兰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共和国发源地。虽然这个共和国最终被拿破仑及其弟弟摧毁了，但共和国思想的精髓在这里深深地扎下根来。人人平等、法治杜绝人治、人应该怎么活着……人类近代的所有先进理念，多多少少都打着荷兰思想的烙印。荷兰人在人权、自由、和谐等很多领域至今仍然领先于世界其他国家。

当一个国家花纳税人的钱，宣扬与纳税人无关的人与事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到三个字——“为什么”？谁是国家的主人？为什么主人需要花自己的钱来宣扬与他们无关的人与事？荷兰人觉得没有必要自己花钱为一个女人过生日，他们心里想的是：“这个女人可以自己掏钱去过生日，没人管得着，但花我们的钱？姥姥！当然，如果利用她的生日，我们都捞到点好处，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荷兰人的一大特点就是，针对再简单的事情都有人问“为什么”。喜欢问“为什么”就成了荷兰人的标志。有些国家，包括那些先进的西方国家的人，甚至认为这是荷兰人“粗鲁”的象征。是的！那些不习惯于问“为什么”的国家的人往往被荷兰人那个“粗鲁”的“为什么”搞得下不来台。可他们不明白，荷兰人并不是想让你下不来台，荷兰人根本没有“面子”这个概念。他们只是希望你解释清楚他们理解不了的事物。你如果解释不了，那说明你是一个傻子。荷兰人觉得傻子本来就傻，得罪一下也无妨。

这就是我喜欢荷兰不喜欢美国的原因。美国人身上虽然也带有很浓厚的荷兰文化色彩，但他们渐渐丢失了荷兰人的标志——问“为什么”。美国人开始表演了，大家围着一些无聊者定义的“政治正确性”教条，带着面具跳舞，没人问为什么要跳这种无聊的舞蹈。

有时我看美国人，就像美国人看中国人：一帮忘了问为什么的傻家伙！

今天是国王节，剑芒在雨中等待天晴。

“你可以从别人那里得来思想，你的思想方法，即熔铸思想的模子却必须是你自己的。”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拉姆·达斯如是说。剑芒每天都在用自己的模子熔铸思想，经年累月，他的思想集萃成书，名《私想着》。

作为一个海外华人，李剑芒以国际化的视野，针对社会生活、经济生活、日常生活等方面的种种现象与事件，进行逻辑思考，提出具有独创性的见解，为人们提供了另一种深入认识事物的视角。他的著作《私想着》围绕着“人”这个中心点进行阐述并发散开去，分“人性根基”“人心疆域”“人力巅峰”“人群聚焦”四个部分，对广义上的“人”的心理与行为进行了深度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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