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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关青年说】宋鹏:周边外交的“困局”与“破局”

2017-07-01 宋鹏 国关国政外交学人

学人简介

作者系济南大学政法学院国际政治专业2014级学生


中国周边外交的“困局”与“破局”

从历史上看,任何一个大国的兴衰都离不开其所处的周边环境,无论是西班牙、葡萄牙抑或是荷兰、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俄国、日本、美国,当他们处于周边环境总体平和的状况下他们往往能避免相当规模的战争损耗,甚至与邻近国家开展多领域的合作,他们自身的国力在这一过程中得到累积,跨区域行动的能力和影响力也会得以提升;而当他们处于周边环境总体纷乱的状况下,出于对威胁的恐惧和回应或者他们自身就是地区和平的威胁,他们往往会卷入邻国的纷争,引发冲突的扩大化自身的国力在战争中也会持续耗损,跨区域行动的能力和影响力受到掣肘,甚至威胁到国家本身的生存与独立。因而,对于一个正在崛起的大国而言,避免所处周边环境状况的恶化,减弱以至消除所处周边环境中明确或潜在的威胁是至关重要的,这是一个大国确立自身在地区乃至全球重要地位的必经之路。

周边外交“困局”显现

2010年,中国的GDP总量超越日本,位居世界第二,这被很多学者视为中国正在崛起的重要标志。但是,崛起的路途并非一帆风顺,2010年以来,中国的周边环境发生了一系列深刻变化,给中国的周边外交带来诸多挑战。中日钓鱼岛争端、美国“重返亚太”、中菲黄岩岛争端和南海仲裁案的闹剧、中印的边境对峙事件、中蒙关系的冷淡、中朝关系的降温和几近崩裂的朝核危机、中韩的萨德部署问题等等,都显示出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不容乐观。


陈小鼎教授认为,“中国周边外交的深层次问题主要体现在三大困境:第一,结构性困境。第二,制度整合困境。第三,地区认同困境。”结构性困境是指,中国周边外交目前的困顿局面是国际层面的结构性矛盾和地区层面的结构性矛盾高度交织的结果,从东亚地区来看,中国的周边国家往往是经济上靠中国,安全上靠美国,是一种“经济与安全分离”的格局,这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中国改善周边关系的成效。制度整合困境是指,亚太地区至今尚未构建出统一的政治安全制度,而美国建立的以双边军事联盟为基础、以自身为核心的轴辐联盟体系并没有实质解决本地区的安全困境,亚太地区的安全制度环境整体呈现出碎片化局面,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难以通过制度平台将自身实力转化为相应的政治影响力。地区认同困境是指,亚洲因为多样性和复杂性的困扰至今难以塑造高层次的地区认同,以日本为例,日本既缺乏对亚洲的归属感,在政治安全上又受制于美国,加上其对待历史问题的不认错态度,无法真正融入亚洲认同的构建。可以说,亚洲地区的认同水平远远滞后于区域治理的需求,高层次、深程度的区域合作进展不快。因为地区认同的严重缺失,中国与周边国家战略互信的构建受到严重干扰,导致周边国家对于中国的崛起难以适应甚至加以阻挠。


“破局”势在必行

分析问题是为了解决问题,针对中国周边外交出现的“困局”,该如何“破局”呢?关键是从现实出发,转变旧的思路,树立新的理念,各个击破稳步实践。


一、要构建周边外交战略,树立新的政策理念。

祁怀高教授认为,“中国需要构建面向未来十年的‘大周边外交战略’。首先,树立‘大周边’外交理念(东北亚、东南亚、南亚、中亚、西亚和南太平洋地区这六大块应该作为中国‘大周边’地理范畴)。其次,构建应对美国、日本、俄罗斯和印度四国的“新型大国关系”。再次,统筹中国周边的六大‘次区域’。最后,整合‘海上突破’、‘积极西进’、‘立足国内’、‘外围拓展’四种周边外交思路,形成中国的‘大周边外交战略’的整体谋划。”我想,既然是战略,就要有长远眼光,作长远打算,中国周边外交战略要通盘考虑,重点突破,要改善与周边的中小国家的关系,划定与周边大国关系的底线,借助于“一带一路”的倡议和平台,将经济实力和吸引力逐步转化为政治的影响力,建构自身起主导作用的“朋友圈”在一过程中,同时要保有战略审慎的态度,防止出现因主观愿望超越实际现状的冒进。与战略相比,政策理念更为具体。2013年10月,在北京召开了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会上提出处理周边外交问题要做到“亲诚惠容”,亲是目的,惠是基础,诚和容是手段。新的政策理念是周边外交工作中较为具体的思想指引,关键不仅要做到自我认同,而且要通过传播手段影响周边的国家,使其逐步从表面附和深化到内在认同。


二、要搭建制度平台,深化国家间合作,尝试构建集体认同。

分析冷战后美国的全球战略,会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美国在冷战后作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力图建构以自身为霸主的单极格局。美国基本从三个方面着手:权力、制度、文化,从效用上说,权力的作用最直接,简单粗暴,直达目的,但损耗偏大,名声也受损;文化的作用润物无声,不易衡量,作用的周期较长;制度是比较均衡的选项,既具备实际的规范作用,发挥特定作用的周期通常也不短。从国际关系的历史进程看,美国在上述三个方面都采取了实际的行动,但综合来看,在限定的时期内,制度的效费比是最可观的。对正在崛起的中国而言,搭建制度平台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在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中存在“搭便车”等现象,但需要明确的是中国搭建的不是全球性的公共产品而是区域性的公共产品,根据学界对区域公共产品理论的研究,区域公共产品是指“区域内国家联合起来共同设计出一套指服务于本地区、只适用于本地区、成本由域内国家共同分担的安排、机制或制度”。中国主动搭建区域合作平台,主动引导区域合作进程,对中国的形象改善、影响力提升具有重要的意义。当然,不容回避的是,为了克服“集体行动的困境”,中国在做“有条件合作者”的同时要适度承担“志愿惩罚者”的角色,在区域合作平台中与他国一同构建出令所有参与国信服的奖励-惩戒体系,确保合作平台的稳定、顺畅运行。要善于通过制度平台加强对话、交流、合作,利用制度平台的实际效益,尝试解决彼此间关心的重要问题,逐步培育国家间的政治互信和集体性认同。


周边外交中的美国因素及应对

最后,重点提一下中国周边外交中的美国因素。掰开中国周边外交中的“困局”可以明显看到美国在其中的角色和作用。美国在中国与周边国家的争端中往往所起的并不是其官方所宣称的“中立”立场,他往往是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中国的行为,有严重的“拉偏架”的嫌疑。中美之间有无法回避的结构性矛盾,中美两国之间在意识形态、制度体系、历史传统等方面有着巨大的差异,对此我们要有清醒的认识,但同时中美在全球化时代下的经济相互依赖程度非常深,双方的人员往来、文化交流等又非常频繁。这就导致美国对中国采取既防范又接近的策略,中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中国在周边外交的布局中要自信地面对美国的挑战,核战争时代,大国之间不是选择如何发动战争,而是选择如何威慑对方避免发生战争,有了中美不发生大规模武装冲突的底线之后,中美在中国周边邻国之间较量的博弈空间就基本确定了,中国需要采取灵活反应的战略,有限度地回击美国对中国周边外交的干扰,尽可能与周边国家采用双边的方式解决彼此间的矛盾,而不是听从美国的“建议”动辄进行多边谈判。对中国有着重要的战略安全利益的国家和地区,中国在中美博弈中决不能无原则的退让,必须牢守和进取,对于“大周边”地理范围中的一些国家和地区,中国可以和美国做些适当交易,避免威胁自身的核心国家利益。中国周边外交的“困局”像是大国崛起中的烦恼,而“破局”只能由中国自身在与周边国家和域外超级大国的实际互动中才可以尝试实现,前途任重道远。

 

参考文献:

【1】祁怀高.中国的周边安全挑战与大周边安全战略[J].世纪经济与政治2013,(6).

【2】陈小鼎.区域公共产品与中国周边外交新理念的战略内涵[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6,(8).


小编: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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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专栏稿件;首发国关国政外交学人微信公众号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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