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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E研究】张茂荣：人民币“入篮”一周年、国际化进程驶入快车道
作者单位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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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年10月至今,人民币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已经一年有余。在这一年中,人民币市场化加速,国际“朋友圈”不断扩大,影响力持续提升,国际化进程驶入快车道。
人民币汇率进一步市场化。“入篮”一年来,人民币汇率运行经历了阶段性起伏,又在制度创新中企稳反弹,实现了更富弹性的双向波动。数据显示,一年来人民币汇率弹性大大增强:2017年年初至今人民币对美元上涨约5%,与SDR货币篮子中的货币对美元上涨幅度接近。与此同时,人民币汇率日内波幅进一步扩大,今年多次日内波幅超过1%,显示人民币汇率正大踏步向完全由市场力量自发地决定的“清洁浮动”迈进。今年第二季度,人民币对美元汇率中间价报价机制在原有“收盘价+一篮子货币汇率变化”的报价模型中加入“逆周期因子”。此后,人民币汇率中间价在引导市场预期和稳定汇率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未来,人民币汇率将更具弹性,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将进一步完善。
国际资本对中国的投资渠道增多。互联互通机制的深度开放,为海外资金进入中国资本市场铺平了道路。一年来,一系列资本市场对外开放新举措为全球投资者提供了便利,并打开了新的投资渠道。2016年12月深港通落地,2017年7月债券通“北向通”上线运行,丰富的人民币产品和通畅的投资渠道吸引了全球资金的涌入。2017年6月,全球权威指数编制公司MSCI宣布,将把中国A股正式纳入MSCI新兴市场指数和全球指数。
人民币在国际上的受认可度正在不断提高。一国货币从主权货币演进为国际货币,其标志通常是成为国际贸易主要支付货币、国际主要投融资货币以及国际主要储备货币。人民币“入篮”一年来,这三大功能均有进展。在中国经济稳中向好和人民币汇率基本保持稳定的态势下,境外机构持有人民币债券规模突破万亿大关。根据中债登和上清所公布的最新数据,2017年9月境外机构持有人民币债券规模已达10421.52亿元,创历史新高。据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统计,截至2017年6月,全球有超过1900家金融机构使用人民币作为支付货币,人民币已是全球第六大支付货币、第三大贸易融资货币、第五大外汇交易货币。目前,新加坡、俄罗斯等60多个国家和地区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
作为目前国际货币体系中最有潜力的“成长股”,人民币“入篮”及由此带来的加速国际化,将推动IMF乃至整个国际货币体系的改革，使国际货币金融体系更加强健。人民币“入篮”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首次有新兴市场货币进入SDR货币篮子,有助于改善以往单纯以发达国家货币作为储备货币的格局,增强了SDR的稳定性、代表性和吸引力,提升了其作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功能,并进一步改善了国际货币体系。IMF总裁拉加德表示,人民币“入篮”对于SDR、IMF、中国和国际货币体系来说都是一个里程碑；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人民币的使用频率将不断加大,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将继续加快,它也将成为中国担任世界领导角色的一部分,并有利于中国和全球经济的稳定增长。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资深研究员塔米姆·巴尤米认为,如果中国金融改革和人民币国际化进展顺利,未来全球将出现美元、欧元、人民币“三足鼎立”的储备货币格局。
今后,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在“入篮”基础上更上层楼,需要实现金融领域的双向开放。除了要让海外投资者在离岸市场有更多人民币产品可供投资,还要让人民币有流通出去的渠道,这就要求中国逐步实现有管理的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适时推动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有利于加快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的资本输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从跨境贸易主导向资本输出主导转型,实现动力升级。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开放次序和时机应贴合实体经济需求,支持“一带一路”建设和国际产能合作,以推动中国经济转型升级。需要注意的是,在IMF的资本项目开放清单中,中国正从低风险子项目向高风险子项目推进。因此,这一过程应循序渐进,不能过快开放,须把握好资金流出和回流之间的平衡。同时,应尽快构建跨境资本流动的宏观审慎监管框架,兼顾对外开放和国家金融安全,避免全球风险外溢影响中国的政策独立性和金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