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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人物】王聪:哈萨克斯坦上院议长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

王聪 国关国政外交学人 2019-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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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人简介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亚研究室助理研究员


达利 嘉·努 尔 苏 丹 诺 夫 娜·纳 扎 尔 巴 耶 娃(Dariga Nursultanqyzy Nazarbayeva)是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的长女,早年从事媒体工作,后曾任下院副议长、副总理。2016 年 9 月,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当选上院议员,任上院外交国防和安全事务委员会领导人。2019 年 3 月,纳扎尔巴耶夫辞职,原议长托卡耶夫出任新总理,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顺利当选上院议长,被视为“后纳扎尔巴耶夫时代”哈萨克斯坦政坛的关键人物。

1政治女强人

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 1963 年 5 月 7 日出生于卡拉干达州铁尔梅套市,是纳扎尔巴耶夫 3 个女儿中的长女。1985 年,她从哈萨克基洛夫大学(现哈萨克斯坦国立大学)毕业。该校是哈萨克斯坦的最高学府,也是中亚唯一进入世界前 300 强的大学。其后,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在莫斯科大学继续深造,先后获得历史学硕士和博士学位。


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从小便对政治充满兴趣。据悉,她的硕士和博士论文题目分别是《1947 年意大利的宪政危机》和《新独立国家政治体系的民主化》。谈到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的政治生涯就必须提及一个重要人物,这就是拉哈特·阿利耶夫(РахатАлиев)。阿利耶夫是纳扎尔巴耶娃的前夫,也是对其政治生涯影响最大的人物之一。1983 年10 月,年仅 20 岁的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嫁给还在念书的阿利耶夫。凭借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的特殊身份,阿利耶夫在哈萨克斯坦政坛平步青云。1993 年起,阿利耶夫先后在卫生部对外经济合作局、哈萨克斯坦医药进口公司、哈萨克斯坦国家税务委员会、阿拉木图和阿拉木图州国安局任职。2000年,阿利耶夫出任哈萨克斯坦国家安全委员会副手,政治威望达到巅峰。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政治地位不断攀升,阿利耶夫的政治野心也在迅速膨胀,甚至开始觊觎岳父的总统宝座。2006 年 2 月,哈萨克斯坦反对派领导人、驻俄大使萨尔森巴耶夫遇刺身亡,阿利耶夫攒动政治异见人士将矛头指向纳扎尔巴耶夫,并利用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在媒界的影响力大打舆论战,这些举动彻底激怒了纳扎尔巴耶夫。2007 年,纳扎尔巴耶夫借努尔银行总经理被劫持一案彻底收拾了阿利耶夫。哈萨克斯坦检方依法对阿利耶夫展开刑事调查,迫使其最终潜逃海外。同年,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与阿利耶夫离婚。2015 年,阿利耶夫被传在奥地利维也纳自杀身亡。应该说,丈夫阿利耶夫在政坛上的所作所为直接影响到纳扎尔巴耶娃的生活。当阿利耶夫在政坛上叱诧风云时,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开始尝试涉足政治。2003 年,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组建了阿萨尔党,在当时该党成员六成是年轻人,俨然成为哈政坛一股强大的生力军。2004 年,哈萨克斯坦举行第三届议会下院选举,年轻的阿萨尔党成为第三大党。初战告捷后,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对阿利耶夫的支持力度不断扩大。但当阿利耶夫野心暴露时,纳扎尔巴耶娃逐渐与丈夫疏远,靠近父亲阵营。2006年 9月,纳扎尔巴耶夫将阿萨尔党并入自己控制的祖国党内,同年 12 月祖国党改组为祖国之光党。2007 年,阿利耶夫东窗事发、流亡海外。由此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彻底回到父亲的怀抱。她开始沉寂下来,不再过问政事,专攻她的媒体事业。


2012 年,纳扎尔巴耶夫首次公开讨论接班人问题,称“年轻一代已经成长起来,某个人的离开不会影响国家发展大局”。在这种大背景下,蛰伏了五年之久的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被父亲再度启用,这一次,纳扎尔巴耶娃并没有像九年前那样锋芒毕露,甚至当被问及接班人问题时,她总是低调地回答道:“一直以来,我都将自己视为是纳扎尔巴耶夫团队的一分子,我忠诚地履行着个人职责,为国家根本利益效忠。那些关于我是总统继承人的观点,不过是无中生有的猜测。”2012 年 1 月,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当选议会下院议员。2014 年 4 月,她出任下院副议长兼祖国之光党议会党团领导人。2015年 5 月,哈萨克斯坦成立直属总统的国家现代化委员会,全面统筹改革事务,纳扎尔巴耶娃任该委员会政治公开工作组组长。同年 9 月,纳扎尔巴耶娃出任负责社会政策的副总理。2016 年 9 月,哈萨克斯坦内阁改组,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被免去副总理一职,转为上院议员,任上院外交国防和安全委员会领导人。2019年 3月,纳扎尔巴耶夫辞职,原上院议长托卡耶夫出任新总统,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随即出任上院议长。


2多彩人生

纳扎尔巴耶娃形象气质佳,且善于交际。作为哈萨克斯坦的一号女政治家,她在媒体界取得的成就也是十分巨大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将哈巴尔(意为消息或新闻)传媒公司打造成中亚一流媒体。哈巴尔传媒是中亚地区最大的媒体之一,这与纳扎尔巴耶娃的长期经营密不可分。1992 年,29 岁的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成为哈萨克斯坦博别克儿童福利基金会副会长,后按照其个人意愿于1994 年被任命为哈萨克斯坦国立哈巴尔通讯社社长。这一任命开启了哈巴尔通讯社的辉煌篇章。1998 年,哈巴尔通讯社改组为股份公司,纳扎尔巴耶娃成为公司最大股东兼总经理。在其治下,哈巴尔传媒迅速成长,成为中亚地区最大的媒体之一。目前,哈巴尔传媒下有哈巴尔电视台、叶尔阿尔纳无线电视频道及里海网络卫星频道等。其中,哈巴尔电视台在莫斯科、塔什干和比什凯克均设有记者站,在哈国内覆盖率接近百分之百;叶尔阿尔纳频道在哈国内覆盖率接近八成;里海网络卫星频道昼夜滚动播出,最远可覆盖欧洲的部分地区,潜在受众人群接近 1 亿人。二是倡导并主持欧亚媒体论坛。相比于哈巴尔传媒的成功,欧亚媒体论坛的举办更能体现出纳扎尔巴耶娃高超的运营和交际天赋。2001 年,俄罗斯举行世界信息合作大会。时任哈巴尔传媒负责人的纳扎尔巴耶娃代表哈萨克斯坦出席,会上她提出召开欧亚媒体论坛。这一倡议得到各方积极响应。目前,在纳扎尔巴耶娃的操办下,欧亚媒体论坛已成为中亚地区规模最大的国际性媒体活动,其涉及的主题均为当年国际热点问题,每年参加论坛的政商精英多达数百人。作为论坛倡导者,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几乎出席了每一届大会,并发表许多重要演讲。


纳扎尔巴耶娃热爱歌唱,从小接受过严格的女中音美声训练,出版过个人音乐专辑。她经常在阿拉木图的国家交响音乐厅演出。2007 年,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在第六届欧亚媒体论坛欢迎宴会上一展歌喉,技惊四座。2011 年,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还在莫斯科大剧院上举办过个人演唱会。据粉丝们说,人们评价她的声音“柔软,富有表现力,纯净,非常自然”。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与前夫阿利耶夫育有 2 子 1 女,长子努拉里·阿利耶夫2014—2016 年曾担任努尔苏丹市副市长,但他坦言“不喜欢政治,更喜欢做生意。”目前,努拉里拥有自己的公司,从事 IT 和通讯业务。努拉里已婚,妻子阿依达·伊玛舍耶娃是哈萨克斯坦中选委领导人伊玛舍耶夫的长女。次子艾依苏尔丹被认为是纳扎尔巴耶夫最疼爱的外孙。也许是受到草原游牧民族“幼子守业”的传统影响,艾依苏尔丹并没有随父姓,而是用了纳扎尔巴耶夫的姓,他也成为纳扎尔巴耶夫家族第三代中第一个姓纳扎尔巴耶夫的男性。艾依苏尔丹已婚,妻子阿利玛是哈萨克斯坦著名艺术家阿努尔·波拉巴耶夫的孙女。此外,据哈反对派媒体表示,目前纳扎尔巴耶娃已再婚,第二任丈夫沙利普巴耶夫在哈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工作,负责油气管道和营销方面的工作。


在纳扎尔巴耶夫家族中,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被视为“家族的关键人物”。她身为长女,虽然早年有过忤逆父亲的行为,但是她与丈夫阿利耶夫及时划清界限,重归父亲阵营,因此纳扎尔巴耶夫对其寄予厚望,着重培养,使她在“第一家庭”中政治前途最为光明。从民调上看,哈萨克斯坦民众心理上不太能接受女总统,但是对于女总理和女议长的排斥会小很多,因此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在“后纳扎尔巴耶夫时代”将成为保障纳扎尔巴耶夫家族利益的重要政治人物。


3对内政策

政治领域稳步改革。一是加速政府信息化平台工程建设。纳扎尔巴耶娃认为,哈萨克斯坦行政机构效率不高的主要原因是信息化不足。未来,政府应该充分利用现代网络技术,完善各部门信息共享功能,特别是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机构之间的信息互换。二是力推民生产业的进口替代战略。纳扎尔巴耶娃认为,哈幅员辽阔,资源丰富,轻工业发展潜力巨大。轻工业的发展将促进国家经济增长,推动交通物流的发展,对改善国民生活水平起到积极作用。但是,目前哈轻工业大量依赖进口,这不利于民生的改善。三是关心青少年教育工作。纳扎尔巴耶娃认为,哈萨克斯坦应当进一步优化教育系统,使各阶段的教育课程具有延续性。如可以让青年人在义务教育阶段适当接触一定的基础经济学、金融以及关于创业方面的知识,这对青年人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


宣传领域高度重视媒体建设。尽管纳扎尔巴耶娃已经不在媒体行业工作,但是仍十分关注媒体行业的发展,她多次对哈萨克斯坦媒体从业者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一是媒体从业者应正视互联网时代。纳扎尔巴耶娃认为,互联网时代对媒体从业者而言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人人都有可能成为自媒体,博主能够与记者同台竞技,任何人都能上传自制视频,即使是电视频道如果不采取新风格也会失去受众。因此,媒体从业者应该正视这个时代,顺应发展潮流,积极运用新技术。二是媒体从业者应该自律。纳扎尔巴耶娃表示,哈萨克斯坦媒体业有完整的法规和行业惯例,这是十分必要的。媒体从业者只有遵守法律法规、实现良好的自我管理,才能作出最大的贡献。三是积极推动欧亚经济联盟的公共频道开通运行。纳扎尔巴耶娃对欧亚经济联盟公共频道十分感兴趣。她认为,欧亚经济一体化已经取得较大进展,但在媒体合作方面还十分落后,哈萨克斯坦的媒界应该积极推动欧亚经济联盟公共频道的开通运行,大力宣传经济一体化的成果。


安全领域注重实效。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曾担任过上院外交国防和安全委员会领导人,她对于哈萨克斯坦安全领域也颇有建树。纳扎尔巴耶娃在任上院外交国防和安全委员会领导人时,曾多次视察各战区,特别重视南部战区的防务工作。她表示,为了保护哈人民的生活方式和社会稳定,哈萨克斯坦有关部门应给予武装力量更大的保障、赋予其更多的行动权力,尤其是对处于反恐“第一线”的南部战区。此外,纳扎尔巴耶娃也重视国民日常生活的安全教育工作。她认为,哈萨克斯坦现有武装力量足以应对传统安全威胁,但是在国际恐怖主义形势日益严峻的情况下,哈萨克斯坦不能掉以轻心。她表示:“长久和平令哈萨克斯坦社会放松了对恐怖主义的警惕,多少年来,我们都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下,世界各地的恐怖主义暴行和流血冲突仿佛一直与我们相隔万里,令人们觉得它们永远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这是一个巨大的(认识)错误。我们和平的生活时刻都在面临着威胁。我们需要改变过去的安保观点,尤其加强对幼儿园、学校、公共文化体育设施、铁路枢纽、机场和公共交通站点的保护工作。为应对愈加严峻的极端主义和恐怖主义 威 胁 ,哈 萨 克 斯 坦 应 采 取 更 加 积 极 主 动 的行动。


4外交政策

推动务实外交。一是与俄加强全方位合作。纳扎尔巴耶娃认为,俄罗斯是哈萨克斯坦可靠的合作伙伴,两国在各领域的有效合作有力保障着地区的稳定。在对俄交往中,纳扎尔巴耶娃特别关心文化合作,每次出访都愿意去当地文化机构参观和考察。她表示,俄罗斯民族具有优秀的艺术细胞,哈俄加强艺术领域的交流十分必要。二是与西方国家展开友好合作。纳扎尔巴耶娃认为,同欧盟展开合作是哈萨克斯坦外交政策的主要战略方向之一,双方应该在教育、文化和经济上开展合作。她表示,目前欧盟有多所大学愿意与哈高校建立合作关系,通过交换生计划为哈学生提供海外学习的机会,哈萨克斯坦政府应该抓紧落实。此外,纳扎尔巴耶娃认为,哈萨克斯坦为包括 33个欧洲国家在内的 62个国家公民提供了免签入境政策,欧洲国家有必要简化对哈萨克斯坦公民的签证制度。三是积极推动中亚“丝路签证”(Silk viza)。纳扎尔巴耶娃曾提议,为激发各国游客观赏中亚风光的意愿,中亚各国应仿效申根签证区建立“丝路签证”。


注重中哈文化交流。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多次访华,对中国较为了解。纳扎尔巴耶娃认为,议会交往是推动两国关系发展的先行者,哈方将延续和传承民族领袖、首任总统制定的内外政策,进一步推动“一带一路”建设在哈走深走实。她特别重视文化合作,并强调,“国家间外交关系的发展始于民间外交,而民间外交则始于人文和文化交往”。一是加强中医学合作。达利嘉·纳扎尔巴耶娃对中医较感兴趣,曾提出哈中加强制药领域合作的建议。她表示,“哈中双方在疫苗和药品研制领域拥有广泛的合作空间。哈方愿同中方加强在中医教学、师生交流以及留学生互换等医学领域的合作”。二是加强赴华留学和汉语教育合作。纳扎尔巴耶娃指出,双方应积极推动两国青年之间的交流合作,继续增加大学生交换项目和奖学金名额。此外,纳扎尔巴耶娃表示,纳扎尔巴耶夫总统要求哈学生熟练掌握国语哈萨克语以及英语和俄语,但是除这三种语言外,哈萨克斯坦的青年学子也要努力学习汉语,因为这对于将来的就业很有帮助。四是互办电影节。纳扎尔巴耶娃表示,中国电影在哈萨克斯坦深受广大民众的喜爱,而哈萨克斯坦电影业近年来也取得了长足发展,中哈两国可以通过互办“电影周”等活动来推动两国文化交流。五是希望中国高等学府能够成立阿拜研究院。阿拜·胡那巴依是哈萨克近代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和诗人之一。纳扎尔巴耶娃对其十分推崇,她曾表示,“目前在哈萨克斯坦大学已开设多所孔子学院,孔子学院在促进哈中两国信任友好关系、加强哈萨克斯坦人民对中国的了解方面起到积极作用。此前在北京朝阳公园已建立阿拜的塑像,如果能在中国顶尖学府开设阿拜学院,哈萨克斯坦人民将深感荣幸”。(注释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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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不代表国关国政外交学人平台观点。

文章来源:《国际研究参考》2019年08期;国关国政外交学人微信公众平台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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