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味那段含香的时光
·牟芷萱
2014年 6月20号。
11点半。闹钟响起。
停下家务。洗净手。带上门。出发。
去学校接你回家。
莲湖路经过前段时间的一番整修，变得干净平整宽敞，驱车前行，感觉很舒爽。
十字路口很多，红绿灯变换，总是在走走停停，思绪也在停顿的空隙间飞扬。
迎面2路车慢吞吞地开来，总是习惯性地向车上望一望，尽管我知道今天车里绝对没有你。
走到北团结街和莲湖路的路口，天忽然落下豆大的雨，重重的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几颗落在眼镜上，立马模糊了视线。 雨来的又急又大，我迟疑了片刻，仍旧继续前行。我不想返程，我不怕淋雨，因为我不想错过。
我不想错过，是因为今天是最后一次从莲湖路学校的校门前接你回家。
今天，你就正式从这个学校毕业了。
明天你将去六中参加中考。
思绪飘忽间，到了学校门前。
微雨的天，行人寥寥。
我望着这个校门。感慨万千。
三年前，我第一次送你到这个学校，你还有些惶惶然的模样。那时，我便开始担心。
第一次接你回家，居然遇见人去楼空的景象，我的惊慌失措最明显的就是一头一脸的汗；到终于找到你的时候，你委屈的啼哭，让我又心疼又欣慰。但正是因为这样，我知道你能自己独立回家了。
六年的小学，基本天天都是接送服务，丝毫没有让你独自回家的经历啊！
今天，是你跨出这个校门的时刻，我特意赶过来，为的就是和你一起见证。
雨依旧大滴大滴的落着。
还有十分钟放学，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习惯了提前十分钟到岗。这一刻，我也很享受在门前等候你的过程。因为平时里，我们各在一方，我对你的照顾太少，我对你的接送更少。
还记得刚上初一那会，你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同学、老师都是一张张生面孔，除了爷爷，家人都不在身边，好像总觉得连空气都是生疏的。尽管，我为了克服你的语言障碍，方便和同学老师交流，提前一年和你开展交流训练，新的环境里，虽然没了语言障碍，你仍旧没能克服心理障碍。你仍旧觉得孤单觉得寂寞。
每周五，我都会过来看你；周日，我便启程回镇巴上班。每当看见我来了，你便高兴地手舞足蹈，紧紧拽住我，生怕飞了似的。每当周日，我离开的时候，你从不送我下楼，只是红着眼圈转过头不看我。当我走在小区的花径小道上，我看见你站在飘窗上望着我默默垂泪；当我走在小区的院落里，你又到了客厅的阳台上，远远地望着我，默默垂泪……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坚强，我在背对你的那一瞬，所有堆砌的坚强全然倒塌，我腿如灌铅，泪流满面的往前走往前走……我不敢回头，因为我怕自己的回头，会让自己停下脚步，会让自己放下初衷带你回家……
初一上半学期，对你来说，适应过程非常艰难；对我来说，陪着你适应的过程，也非常艰难。
那个时候，恰逢210国道改线，要么在国道上堵得晕天黑地，不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才能通行；要么走星子山到平安过十二岭到西乡辗转汉中，期间得坐车六七个小时。我曾在星子山晕车晕的只想走路算了；我也曾在十二岭吐得腰都直不起；我曾在半夜两三点到过汉中，我也曾在夜里一两点返回镇巴……
你的委屈，我的辛苦，其实很快就化解了。
当初一上半学期的一两个月过去后，你开始和我谈你们班的老师，李洁老师，黎源老师……；你的同学朋友：星星、凤姐，九阳，涛涛和博博兄弟俩……还有你最最要好的朋友石头、南兰、小桐……
你说数学老师说你是淡定姐；你说班里的同学给你起了外号：小萌，萌萌…… 看到你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我是有多么的欣慰啊！
其实一切才刚刚开始。
学校离家不算近。每天你得自己坐公交上学放学。
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习惯让着别人，不知道是不是会等所有人都上了公交车，你才会斯斯文文地上车？新桥十字路口的交通是最让人悬心的，每天你的穿行是不是会安全通过？下雨了是不是被淋湿了？日头很毒是不是戴了太阳帽？降温了添衣服没？天气酷热要喝点藿香正气水……
关注汉中的天气，关注你的学校，关注你的道路，关注你的一切……
整个求学的过程，也是你成长的过程，慢慢的成熟，慢慢的懂事，慢慢的历练，不再是那个被我呵护在身边的小人儿了。
你会提醒我过马路一定要走斑马线，这是对自己负责；在我没看红绿灯过马路时，你会对我怒目而视；你会自己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等到2路车，然后熟练地刷卡上车；你会在我没过来看你的周末里，自己换下校服放在洗衣机里洗干净晾好；你再也不用我提醒，自己收拾书包自己收拾每天的书本作业；你也会在家里来了客人，主动泡茶倒水……
看到你一天天的自立，我觉得送你出来独立是完全正确的！
学校里有演讲课，同学都有上台演讲的机会，你不怯场，表现得落落大方；学校里有诗词讲堂，你读的诗词歌赋不少于我；学校里还有手工课，你做的风筝很难看，但是你用乙烯颜料涂鸦的T恤我很喜欢；一年一度你们学校的艺术节，我都在网上的视频中看到了你的舞姿翩翩……
其实我真不在乎你的成绩有多么的优秀，我只希望你全面发展，提高综合素质。
看到你一天天的长见识增学识，我是多么庆幸送你出来求学！
思绪飘飞的当刻，2路车又来了，我看见它，总觉得亲切，它载着你走过了三年的寒暑，我应该真诚地对它说声：谢谢！
片刻的功夫，门口来了好些接送孩子的家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谈论的话题都是：今天是最后一次从这个校门接送了……相比较而言，我是不称职的，我很少接送，只有在周末到汉中的时候才会有接送的时候。所以，只要到了汉中，我尽量去接送，以弥补自己的不称职。
在你们班里，你是年纪最小的孩子，也是看着很单薄的孩子。但是这三年的历练，让你成熟了很多，懂事了很多，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性格……寒暑假的旅行，也让你受益不少。很多方面，你的见多识广，让我自愧不如！你的文字，开始形成自己的风格，独到的见解总让我不敢相信是你的笔法。
看着校门，我也想对它说声：谢谢！不仅仅谢谢它给你提供了这么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更感谢它给你带来了那么多好的老师：李洁老师，黎源老师，物理奶奶，一诺姐姐……老师们给你的关心和爱护让你在这个大环境中健康成长，学有所获；感谢它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好同学好朋友，同学们给你的呵护帮助让你在这个大环境中愉快生活……
铃声响起。学生开始鱼贯而出。
一拨拨的人潮中，我依旧毫不费劲地找到了你那张熟悉的笑脸。
和同学告个别，你背着书包，抱着一大摞的课本，向我冲来……
再见，莲湖路口的北校门！
再见，我女女那蕴含馨香的初中时光！
牟芷萱，陕西汉中人，发表有散文多篇。现供职某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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