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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农事:收麦·插秧

王印明 读书村 2018-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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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超摄影作品


五月的农事:收麦·插秧


·王印明


收麦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翻阅着唐诗宋词,仿佛又闻到了儿时月光的清辉夹杂着麦桔杆以及筛过的小麦的芳香,思绪不由回到童年的时光。

在那个“以粮为纲”的年代,没人懂得农业产业结构的调整,只是沿用先辈们古老的传统耕种方式,种植小麦和水稻。不过,那时四季分明,仅从二十四个节气中就能读懂农事安排生产,鸟儿也不时地提醒着农人们。小麦逐渐泛黄,在布谷鸟“算黄算割”的催促下,生产队的队长早就睡不着了,天刚朦朦亮,就拉着嗓门挨家挨户地喊:割麦子了。早有准备的社员们麻利起床,拿上镰刀跟在队长的屁股后面就直奔麦地。此时,成熟了的小麦好像比人醒来的还早,老远就挥手致意,期盼着能跟着人们早些“回家”。社员们望着金黄的麦浪,个个喜上眉梢,齐刷刷的下地,自觉地排成了“一”字行。那百十号人的场面,真有些排山倒海之势。眨眼功夫,一大片成熟的小麦就一绺一绺地摆在了地里。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乡亲们手里忙着,嘴里也不闲着。男人们说着粗话,女人们接着话茬,随心所欲没有顾忌,就像剧本里的男女对白,逗的大家哈哈大笑。既使是谁放了一个屁,也会成为议论的话题。顿时,空旷的田野里的骂声、笑声,夹杂着嚓嚓嚓的割麦声,仿佛是在奏响一曲曲欢快的乐章。

那时候,红卫兵最听毛主席的话,社员最听队长的话,啥时上工,啥时收工,全由队长说了算,没有人犟嘴。要是天气好的话,上午割小麦,晒一晌午,下午收麦就轻省多了。在我的故乡,全靠肩扛背背,尽管苦累,挣的又是工分,但从来没见谁叫苦叫累。捆麦的时候,两个一搭伙,抱麦的抱麦,打捆的打捆,配合默契,是典型的田园式生活。

忙一阵子后,吃重的男人挑起麦子,轻快如飞,偶尔有人吼两声号子,即使精疲力尽了,也会打起精神,那场面就像是电影《朝阳沟》里的一段剪影。

当然,也会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但农人们会看云识天气。如阴天,就得一边割一边收,女人们割小麦,男人们往回运,防止下雨麦子收不回去生芽子。

那时候我们还小,学校下午也不兴上课,我们就拎着筐子拣麦穗,尽管只能挣一分工,但心里十分的满足。

几天过去了,公场里的小麦垛堆积如山。若天气好的话,就把麦子挑到场里上铺开,在太阳底下曝晒。正午时分,麦子晒的焦干,社员站成两排,面对面,挥舞着连枷,你进我退,你起我落,有节奏地打麦子。

后来,队里就有了脱粒机,但打麦子却成了晚上干的活。在我的记忆里,打麦的时候月光如昼,大人们分工明确,挥汗如雨,忙前忙后,我们这些小孩子则借着月光疯跑,玩捉迷藏的游戏,把快乐留在月光下,也留在了童年的时光里。要是困了,往草垛旁一躺,嗅着小麦的清香,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直到队长拉下脱粒机的闸刀,大人们才各自叫醒自家的娃。

头场麦子一打,队长为了让大家吃个鲜,就给各家各户预支点小麦。这时,母亲总是迫不及待用石磨磨,雪白的带着清香味的面粉从磨盘间纷纷落下,成了炸油条的上好原料。在那时,能够吃上油条,那感觉不亚于现在的过年。

今年又快到收割小麦的时节了,过去那抢收小麦的过程就像放电影似的,在眼前一幕幕地呈现,仿佛耳畔又响起了那英那首《丰收歌》:“麦浪滚滚闪金光,棉田一片白茫茫,丰收的喜讯到处传,社员人人心欢畅……”。



插秧

 

农谚说:“芒种插秧是个宝,夏至插秧是根草”。在季节的促催下,农人们把前几天还黑乎乎的一大片坷垃田精耕细作打耙平整,田野象镶嵌着一面面光滑白亮的镜子,把自由自在的天光云影映照得绮丽无比,也映照的人心里亮堂堂的。天晴了,正好插秧呢。

清晨,旭日抖落了夜色的纠缠,使劲地挤破云团,一束一束的光芒,从云团缝里射出来,田野里立刻朝气蓬勃金光灿烂起来,早有准备的插秧手便把头一天拔好的秧苗挑到田埂,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人插”。插秧的日子,是田野里最繁忙的时候,家家户户举家老小一齐出动。邻居互相换工,像围棋子一样,一把把抛在格子里,然后散开来插。

人下田里,身体已弯成了一张没有箭矢的弓了,脸朝田背朝天,退缩而行,精细的编织着,用弯弓般的姿势表达着对土地始终如一的敬。

插秧是道精细活。分秧时,农人们总是小心翼翼,一把秧苗握在左手,大拇指不停地剔拨,把秧苗分成一小撮一小撮,均均匀匀三五根。不过,这是过去传统的做法,现在农人们种田讲究科学了,稻种须进温室育苗后再移栽到秧母畦上,这样苗壮实分蘖快,插秧时,一窝秧就分蘖到了四五根,因而分秧也快。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合作,把秧苗像小鸡啄米那样,接二连三地把秧苗往田地栽,把一年的希望全部插进了秧田里。

插秧是技术性比较高的农活。插秧要深浅适中,秧既不能插得太深,也不能插的太浅,太深了,缓易重,太浅了,容易漂起,稻行缺苗。另外,秧苗的横竖间距得根据田的土质肥瘦而定,否则,也影响产量。

那些插秧的好把式,像梭子般娴熟,几十米长的水田,不用引线,一次五行,笔直匀称的插过去,就像五条绿色等距平行线,一会儿就织出了一大片绿色的如梦的田畴。好一幅南宋诗人杨万里《插秧歌》中的农耕风俗图画,颇有情趣和诗意。

农人们种田最讲究节令,尽管插秧酷暑难忍,又直不起腰,但想到秋收的喜悦,根本顾不上歇气。几天功夫,层层梯田很快都安上了苗。放眼望云,无边无际,仿佛农人们把希望与梦想一直插到了天边。

连日的辛劳,秧插完了。农人们轻轻松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回到自家小院,不一会儿,炊烟袅袅,满村子里酒肉飘香,太阳一落坡,整个村子在醉意中静静的睡去,偶有几声狗叫,那是在欢送喝醉的客人哩。

 

王印明,发表有散文作品数百篇,陕西作协会员,现居陕西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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