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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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
文 | 周志峰
小外甥全全，三岁，生的白皙，憨头憨脑，顽皮、倔强，机灵可爱。我们戏称他“圈圈”。
圈圈是妹妹家孩子，父亲临终嘱托我和哥哥照顾好他，当时圈圈才两岁三个月。生在农村，加之家境不好，圈圈很怕生，喜独处，见人就往旮旯里走。人拉他，一拉就哭，身子不停往后缩，况且不会说半个字。以至于大伙儿都怀疑他是个小哑巴。
父亲走后，哥哥把圈圈带到咸阳越了冬，今年二月来我家，生活了半年。看着一个举步蹒跚、一言不发的小家伙，而今行动灵活自如、口齿清楚流利，我们由衷感到欣慰。
圈圈昨天回老家了，走时我们都不舍。当时我去准备回家的物品，一跨进门就发现妻在抹泪，我知道她心里恋念圈圈。我凑过去想安慰安慰她。妻告诉我，圈圈看见她拿袋子装奶瓶、小衣服等，跟着她寸步不离，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还不时从手里抢袋子，嘴里不停哀求：“圈圈不回，圈圈听舅妈话呀。”言之恳切令人动容。妻的话惹得我也泪光闪闪。
圈圈人小，可那犟脾气你绝对没见过。刚来我家，他吮吸指头，乱扔东西，不吃水果蔬菜等小毛病不断。妻批评他，他置若罔闻，根本不听教导，他只是低头站着，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一站就是两个钟头。妻也横下心来，不理他，而且也不准任何人理他。有时看他实在站得久了，你去拉他坐下，怎么也按不下他。你手一松，他挣脱了，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姿势继续站着，虔诚得雷打不动。妻看着也哭笑不得，叹口气说：“圈圈的站功真厉害，比我站桩都站得好！”以后他犯了错，妻严肃的说：站桩去!那家伙竟乖乖地去了指定的位置，只是时间一点也不缩短。我们就想办法矫正他。有时我拿颗糖故意让他看见，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一闻，装作很香很陶醉的的样子。我看见小家伙斜着眼看我，就大声宣告“谁最听话这颗糖就给谁吃。”我分明看见他动了动。我因势利导，把他拉到我怀里讲道理，他破天荒第一次没从我身边溜走。我奖了他，给他竖了大拇指。这样一来二去，竟产生了明显的效果。现在圈圈偶尔也“站桩”，但我我拉他过来，教他给舅妈道歉、赔不是，他竟说的有模有样的。看到舅妈为他竖的大拇指，圈圈很开心，会骄傲地拍拍小胸脯说：“圈圈棒棒！”
这样倔强的小圈圈，现在却变得越来越机灵可爱，已经成了我家一个勤快的“小跑”了。他不光会帮一些小忙，家里的东西没一件他找不到的。他还会为手机充电，会抱来笔记本插上鼠标，会给口杯添水，会整理茶几，会给大人搁碗，会自己穿衣穿裤，自己半夜起床去卫生间...........更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家里来客了，开门他包干。要是谁抢了先，他会嚎啕大哭，非得让客人退出去，关了门，自己亲自开一次才能止住哭声，破涕为笑。客人临走，他硬拽着舅妈去送，到了楼梯口，站好了，摇着小手，流利的挨个道别：“拜拜，慢点走！”然后嘴一砸，飞去一个吻。直至把每个客人招呼完毕，整个过程准确流利，一气呵成，一点儿也不卡壳。一天晚上，我们和客人玩扑克，不知不觉十一点多了，圈圈打了几次哈欠都没人在意，那家伙突然冒出一句“舅妈，送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才意识到天已经很晚了。
圈圈不想回家。我们从老家走时，妻让圈圈说再见，圈圈说：“舅妈，不再见。”圈圈提着自己的用品，一直跟到车前，他猛然记起自己的奶瓶没有拿上，就要姐姐陪他回家去取。我凑准机会，让车开走了。回到家里，我连忙给打电话，他姐姐告诉我，圈圈拿上奶瓶到停车的地方，不见了我们，急得大哭。嘴里不停地念叨：“舅妈走了，舅妈走了。”怎么哄也哄不乖。最后还是姐姐把他抱了回去，在姐姐的怀里他直哭到睡去。
周志峰，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洋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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