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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笔记 | 秋雨过后拣地软

陈永明 读书村 2018-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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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过后拣地软

文 | 陈永明


每年这个季节都是秋雨绵绵,虽说今年经历了伏旱、秋干,可淅淅沥沥的不大不小、不急不慢的秋雨却让人有了些许愁绪,雨声搅得我看不进去书,她却把我带进了儿时的记忆。

我家后面有条山沟叫庙垭沟,沟里有一小山脊叫沙湾,全为麻古石质,风化后就成了沙质土壤。在“以粮为纲”的年代,沙湾被开垦成了种苞谷、黄豆的坡地,种上两年后,土地无了肥力,就全搁了荒,土地上长满了杂草和树木,成了生产队放牛的场地,这二十多条牛,长期放养在沙湾,山坡被牛踏出一条又一条牛道,上面拉撒着牛屎,牛屎又被牛蹄踩进泥土里。到了这样一个秋霖的季节,一条条牛道上长出一朵朵青乌色、形状像鲜木耳的地软(俗称地耳子)。

家里的长辈们忙着集体和家里的活,上学的小孩子们放学后相约,三人一伙、五人一群,披着蓑衣、戴着竹笠、提着小竹篮子到沙湾去拣地软。从家里出发,一公里的山坡路,小伙伴们又说又笑,一会儿就到了沙湾,看见牛道上长得一朵朵很精神的地软,就立刻忙着釆摘起来。都聚精会神,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捏着地软的根部将地软掐下来,放在竹篮里。

提着采摘的地软到小河沟边,将整个竹篮放入水中,提起放下,来回做四五次,把地软上的泥沙漂洗掉,然后提回家,交给母亲。母亲把这些地软从竹篮里一把一地捡进大盆里,倒掉小竹篮底面的沙子。然后往大盆里倒入清水淹没住地软,掏洗两次,再抓一大把食监放入撒在地软上,双手翻拌勻实,过上一会儿再用清水漂洗干净。我问母亲:“地软还要清洗,放这么多盐进去那不浪费了?”母亲说:“放些盐拌匀,再漂洗时就把沙子全带出来了。”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无论是洗地软、木耳,构耳等其它有泥沙的东西,都先用盐水腌一下。母亲把漂洗干净的地软或炒或凉拌或做馅包地软包子给我们吃,口感非常好。我感觉把地软做馅包成包子最好吃。

雨下久了地软就溶了,既不便釆摘也无法加工了,因此,下一天雨,第二天去采摘最合适。沙湾地软多,质量又好,后来县城里人干部家属也知道了,去采摘地软的人很多,下了雨的山坡到处都是拣地软的人,我们能拣到地软就越来越少。后来实行土地承包,生产队的牛全部卖了。没有了牛,便无了牛屎,沙湾渐渐也就没有了地软。再后来生活条件也好了,就再没去拣过地软。

前年国庆节,到省城去着女儿,一天早晨我到街上去买早点,发现一个包子铺卖的有地软包子。家里除我以外,还有妻子、女儿和女婿三人,我就买了十个包子。兴冲冲提回去,妻子问我:“早点买回来了?”我说:“嗯,地软包子。”妻子说:“都说地软是牛粪变的,我不吃地软。”女儿和女婿听她这样一说,都说不吃地软。

我是饿过饭的人,小时候常吃地软,见了地软包子感到格外亲切,况且吃东西从不挑食,凡是能吃的,吃啥都香,吃啥都能吃饱,胃口一直不错。过去我就知道,地软长在牛屎上,但我并不认为,它长在牛屎上,它就是牛屎变得。几千年来农民种菜都使用大粪,难到种的蔬菜都是大粪变的不成?


我知道包子铺的地软是从市场上买来的,肯定这种地软不是野生的,应该是蔬菜大棚里农民培育出来的。培育这种地软是不是用了牛粪或其它药品、化肥,有无对地软含有害物质方面的检验,能否食用?这些我就一概不知了。话又说回来,我们现在吃的各种蔬菜,还有牛、羊、猪、鸡、鸭、鱼……各种肉类,又哪样没用添加剂、抗生素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连我们吃的大米都有可能遭重金属污染。杭州G20峰会前,全威人士信誓旦旦保证,决不会让一粒毒大米流入杭州G20峰会的餐桌,换句话说,没人敢保证,杭州普通人的餐桌上有无毒大米?更不用说全国的其它地方了。我们的哪样食品能过硬呀!

既然这样,买回的地软包子我全包了,一顿吃不完,就分两顿、三顿吃。我们这些饿过饭的人,最见不得浪费粮食的现象了。经历买地软包子的事情后,都说地软是牛屎变的,从那以后我也不想吃地软了。 



陈永明,发表有散文作品等,出版散文集一部,现居陕西佛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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