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 | 我还想当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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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当农民
文/任宏斌
自我出生那一天,我就注定是农民。因为我的亲戚中找不到一个穿四个兜的干部的亲属,也因为没有一个吃国库粮的祖辈,更因为父母都是农民,因此上,我别无选择。
懂事时,我胆小,我自卑。一次看到梳着两根小辫子的同桌吃着一块钱一大把的水果糖,我竟然跟在她身后跑了几里路,到了另一个村子,人家奔奔跳跳的回家端着大老碗吃着长长细面,看到我惊讶的说:"你蹲在我们门前干啥"?我口难其言,只能把口水默默下咽。那一晚,我睡在她奶奶火炕边,老奶奶说:"娃呀,快快长大,我的孙女给你当媳妇",结果那晚我尿湿了衣裤,尿湿了火炕,也尿碎了我的美梦。当我有足够幸心前去提亲时,她那当地有名的“万元户"爹却说:“让我女儿嫁给你,吸风吃屁吗?你有什么?你能拿出二百元彩礼钱吗?那一刻我清醒了,那时家里穷,吃饭连饭桌也没有,更别说有几百元存款了。我的二爹慢慢地,意味深长的说:瓜娃子,撞了南墙才回头,还有救。
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鲤鱼一跃,是越过那道龙门,可我的档案里依旧显示我是农业人口。意味着我要多干少说,既练文也要练武,目的就想当一个优秀士兵,好在城里多待几年,顺便在离乡八百里的城里抓挖个媳妇,再生几个城市娃娃。为此,也曾奋斗过,希望跃进龙门,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我依旧只能做农民。到地方后,由于长的黑,做不了文秘,做不了司机。我曾经纳闷,问苍天为何对我不容,我写的文章大多上了头版,还能开"北京吉普"上汉山,一位黑友告诉我,“谁叫咱们黑不溜球,那个领导看见咱都烦"。没长吃黄粮的脸,可有种黄粮的身段,那咋办,在城郊包了菜田二亩半,我顶着这里的天,踩着这里的地,安下心,扎下根修理这里的地球。期许浑身散发汉水这厢土壤的味道,扑下身子去体味锄禾日当午的艰辛。育苗催芽,直至露出稚嫩的脑袋,我心适然,土地真他妈的好,其码没辜负我挑水灌尿,刨土施肥。土地真他妈的好。不嫌我长的黑,也不弃我手指粗糙。看着胚芽顶开硬硬的土层,面对的是广阔的天空,无垠的田野,和煦的春风,温暖的阳光,我愿意做一个农民。
菜苗视我是情人,因此上它是幸福的,那时我却视它是敌人,因此上我提碗进大观园,就为噌吃争穿。
扣心自问,我错了,错在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天外是飞不来有钱有势干爹,错在不能正确看清形势,所以也就看不到生活中的美。问题的最终根源是别人看不起农民,而我也在蔑视自己是农民。
后来经过一系列的修正补缺,学习充电,明白做一个农民很荣耀。中国十三亿农民,我仅仅是其中的一员。每天看青山绿水,闻鸟语花香。读一读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何其乐哉。心态一下子平和了。
春天,我在异乡培植着绿色的希望,秋天,收获着金色的果实,冬天,我穿上新衣裳,伟志牌的,一身光鲜回家乡。其实,我还是农民,但却幸福的很。
买只牛儿种菜田,搭间茅屋饮山泉。桃花源外风光美,犬吠鸡鸣鸟语欢。
世事多变。现在农村美了,农民富了。也难怪城里人争先恐后往农村跑呢!想吃农家菜,更想住农家屋,还想有农人的身材。
那就学我吧!我就愿当农民。
任宏斌,甘肃崇信人,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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