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作家·廖晓梅 | 花花和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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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村专栏作家
廖晓梅，女，1981年生，自由职业。闲暇时，画几笔简笔画，烤几块饼干，喜欢坐在满是花草的窗前，读点书或者做一幅画。更喜欢用文字记录下生活中一些细碎的感动或者斑驳的记忆，梳理自己的思想和生活，分享心情和感受给朋友。
花花和虎子
文 | 廖晓梅
外婆家独居在村头，养了一只猫和一条狗。花花是一只黄底白花的老猫，虎子是一条半土半洋的老狗。在外婆家，它们循着自己的天性各尽其责，一个杜绝鼠患，一个看家护园。
那是一个冬天，刚满月的虎子被外爷捉了回来，而花花此时已经是只半大的小猫。听外爷说虎子的妈妈是条脏兮兮的京巴，爸爸是一条土狗。它只有圆一些的脑袋看起来接近它的京巴妈妈，其它的都是土狗的样子，尖嘴巴，小长腿。一个多月大的虎子稍显的单薄了一些，刚到外婆家的时候，整天奶声奶气地叫唤着，听起来有点呜呜咽咽的哭意。也许外爷还指望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长大能护院看家，所以就给它起了“虎子”这样威风的名字。
外爷的屋里装了一个粗大的烟囱炉子，里边燃烧的是硬柴或者米糠之类的东西。屋里虽然有些烟熏火燎，但是却异常暖和。外婆找来个纸箱，里边铺了几件旧衣服，再把纸箱放在炉子附近，虎子的窝就这样安顿好了。花花当时还是只未长成的猫儿，整天吃得都是外爷外婆的剩饭，吃饱了之后就卧在外婆的膝头上睡觉。
虎子的到来花花是有些抗拒的，它的玩性颇大，总喜欢往花花跟前凑，花花总是很不耐烦地“哇呜”一声便伸出爪子去挠它，有时候虎子不幸被挠上了，便委屈的“啊呜啊呜”叫着，夹着尾巴赶紧躲进自己的窝里。外婆看着虎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总是呵斥着花花，也许花花能听得懂外婆在批评它，一溜烟就从窗户缝子里跳出去跑了。
虎子算是越挫越勇的类型，片刻功夫便忘记了花花对它的不友好，又想去亲近人家。后来，也许花花终于对虎子死皮赖脸地纠缠无可奈何了，就慢慢接受了虎子的存在。当外婆起身干活的时候，在膝头打盹的花花也只能下来随便卧在火炉一旁，虎子则腆着脸挨着它紧紧地卧在一起。有时候虎子还会翻着白肚皮蹬着小腿在它跟前撒娇玩耍，花花无谓地抗争一下便任由着虎子在它跟前放肆的折腾……
第二年的春天，虎子已经长成了一只大狗，个头比花花高了不少，它还有一身和京巴妈妈一样长长的毛，这一身毛生生地让它看起来威风了不少，它整天在院子里警醒地转来转去，有点风吹草动便中气十足地汪汪叫着。花花此时也不再是一只只会卧在膝头睡觉的小猫，它的本领强大，外婆家许久没有发现老鼠的踪迹了。花花行踪不定，有时候三四天看不见它的身影，它俩相互依偎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但凡花花回家，它见了虎子还会“喵呜”一声打个招呼，虎子则酷酷地走过去，威风八面地卧在门口，依然忠诚地履行着看家的职责。
又是一个冬天来了，花花成了老猫，虎子成了老狗。外婆家的炉子依然烧得温暖热烈，花花那肥肥的身体依然贪恋外婆的膝头，虎子安静地在外爷的脚下趴着，外爷“啪嗒啪嗒”地抽着老旱烟，简陋的小屋里流淌着温暖和祥和。
就在这个冬天，在外婆悲伤地哭喊中，外爷匆匆地离开了大家！
农村的丧事办得如火如荼，院子里摆满了一排排花圈，那个生着炉子的房间也是人来人往，花花不得已卧在了房子对面的鸡棚上，默默地看着不同以往的一切，一卧卧了三天。虎子有些后知后觉，那几天还总是想在桌子底下寻点骨头之类的吃食，在院子里忙碌地窜来窜去。
几天过后，屋里的炉子拆了，房门锁了，外婆被舅舅们接走了，顺便也带走了虎子，而花花却不见了！
第二天，拴着虎子的绳子断了，舅舅最后在老屋找到了它，只见它孤伶伶地卧在那个紧锁的门口，任舅舅怎么叫它也不起身跟着走。舅舅无奈，只有给虎子天天送些饭过去。过了几日，虎子也不见了，大家都猜测它最终抵不过风吹日晒而落跑了。
找到虎子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它不知怎么被困在了外婆家的旧柴房里，虎子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骨瘦如柴，走路都不稳当的样子。此时，花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围着虎子“喵呜喵呜”地低声叫着，虎子像小时候一样对着花花伤心地哼哼着，那无神的眼睛里还有泪水的痕迹。虎子终是个命大的，最终被救了回来，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威风八面的样子。
春暖花开的日子，一家人一起回老屋扫墓，虎子也一路紧跟着我们。消失了几个月的花花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它恹恹地卧在老屋的屋角，虎子见到花花高兴地蹦了上去，花花痛苦地低呜一声，才见它的后腿有一道撕裂的伤口，大家赶紧拎着猫儿上药，花花痛苦地哀鸣着，虎子在旁边急地转来转去。药终于上好了，花花委屈地只往角落里躲。
待我们扫墓归来，看见了花花和虎子在院子边上相互依偎在一起，沐浴在春阳之下，那有爱的样子就像它们小时候……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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