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宜诺斯艾利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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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宜诺斯艾利斯之旅
文 | 郑西宁
布宜诺斯艾利斯是阿根廷的首都，也是阿根廷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风景秀美，气候宜人。原名Buenos Aires（西班牙语），好空气的意思。布宜诺斯艾利斯，这座靠太平洋海岸的海滨城市，海风徐徐，赶走了雾霾，空气格外清新，这就是它名字的由来。
2012年12月我们曾经在这座城市呆过不到两周，虽然时间不长，却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到时正逢周六，居住的酒店公寓外有集市。还没下车就被窗外热闹的景象所吸引，忍不住急忙将行李放进房间，就去看个究竟。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多以南美洲的针织品羊毛羚羊毛围巾，披风，毛衣，帽子等为主；有用一根根绳子串连起来的水晶珠子项链；用不锈钢，铜，银等金属手工做的饰品；还有一些手工做的牛皮包，钱包，皮带等。我欢喜地就像一只飞舞在百花丛中的蝴蝶，这个摊瞅瞅，那个摊看看。街边不远处围了许多人，还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声。挤进人群中，哦，原来是卖艺的，只见一个40岁上下的男子站在两块拼起来的木板上，两只手的手指上各缠着一根约一米长左右末端系着一个铁球的绳子，熟练而有节奏地随着伙伴们的演奏乐声跳舞，脚踩木板的踢踏声，铁球撞击木板的当当声，宏亮而有节奏。围观的人纷纷拍手叫好，男子累得大汗淋漓，身上衬衫的前后胸部渗湿了一大片，头上脸上的汗水在夏日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曲结束，男子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向围观的人群走来，人们掏出了零钱放进他手中的帽内，男子不停地点头表示感谢。人群散了，我们也向着一个耍木偶戏的走去。
到达的前几日，我们踯躅地在住所附近游逛，熟悉马路和街道，发现街道两边所有的建筑物都被一些挣扎在成功边缘的画家们点缀地五颜六色，色彩斑驳。经过当地的一家餐厅时，一对年轻的舞者正在店前的空地上跳探戈，灵巧轻盈优美的舞姿，像两只精灵在飞舞，又像两个天使在煽动着双翼，金黄色的发丝和海蓝色的纱裙在微风中飘逸飞扬。这无以伦比的艺术美，让我不禁觉得词语匮乏，难以形容。阿根廷是探戈的故乡，听说这探戈是有典故的。上世纪初期在那控制言论自由的年代里，下层老百姓不敢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一个居住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附近山村的美丽姑娘，用她的聪明才智发明了一种通过肢体语言来抒发情感的舞蹈，这种舞蹈便是探戈。之后探戈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喜爱和推崇，如今它已成为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标志。
走过了几条大街也没有碰见几个人，那么人都到哪儿去了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当地人喜欢夜生活。晚上9点的钟声一响，一个个才睁开睡眼，洗漱打扮。年轻的姑娘们涂脂抹粉，镜前梳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西方之人兮。小伙子们做造型，穿西装，打领结，戴礼貌。母亲摆放餐具，点蜡烛。经验丰富的父亲准备丰盛的晚餐Asado，就是烤肉，阿根廷人的最爱。在当地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烧烤炉，不管是肉还是内脏都可以放在炉上烤。10点钟到，音乐放响，晚宴正式开始，个个闪亮登场，一家人围在桌旁，边吃边聊，兴奋时站起来随着探戈音乐跳几曲，或者唱几首，其乐融融欢快愉悦地度过一个晚上的美好时光。第二天便躺在床上和太阳躲猫猫。
布宜诺斯艾利斯有南美洲的巴黎之称。当然免不了要到商业街去看看，宽敞干净的步行街，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商业大楼矗立在街道两旁，抬头望不到顶。太阳光照射在金色豪华的玻璃外墙上，很是耀眼。所有的世界名牌都汇聚在这里。街上到处都是靓女俊男，像好莱坞走在红地毯上的明星，个个身材火辣，着装华丽，举止优雅，气度非凡。站在街心的我却没有想要走进购物楼的打算，觉得自己就像农村人进城般的寒酸，土得掉渣，老态龙钟，自渐形秽。满大街都是换钱的，像苍蝇般嗡嗡地吵得心烦。嗯，烦什么呢？离开就是了。
一日午饭后出来漫步，在大街上慢慢踱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总统府前的人民广场，广场周围一排排古罗马式巍峨耸立着的市府大楼，在骄阳肆虐的正午阳光下显得格外地庄严夺目。广场中心聚集着很多拿着横幅的人们，从横幅上的文字来看，是一支游行队伍在示威，向政府要他们失踪的亲人，要求政府部门给个说法。事情发生在1977年的春天，一个残忍而冷酷的独裁者，为了显示威风，巩固地位，将无情的手伸向了无辜的百姓，将3万多人无故关押起来，至今音信全无，死活不知。让多少亲人期盼无期，让多少家庭不再完整。此事过去近40年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们的亲人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每星期四都从未间断地去广场等待答复，却至今无人问津。试想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换过多少届总统和领导人。我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更不知道如果他们离世后，下一代是否能秉承责任继续坚持做同样的事情。
听说布宜诺斯艾利斯有个唐人街，这对于我这个思乡心切的游子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当是必到之地。早起在楼下简单地用了酒店公寓内提供一成不变的面包，蛋糕配咖啡后就出发了。公交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还没有下车就远远地看到街口一个大红色写着“唐人街”的门楼，门楼上挂着几个红灯笼，两根红色的柱子上雕着两条金色的腾龙。我兴奋地像回家了似的用手触摸着龙尾巴，似乎想要让它带我回故乡。中国商店，中国餐厅街道两旁一家挨着一家。看到一个超市走了进去，里面卖的基本上都是中国食品，有很多在西方国家几乎看不到的蔬菜，空心菜，大白菜，小白菜，油麦菜等等。早在上个世纪中下旬，许多有远见的台湾人来到阿根廷置地，发展农业和畜牧业，将菜种从台湾带到阿根廷大面积种植，这便丰富了海外侨胞的餐桌。在超市旁的一家餐厅内点了一份麻婆豆腐，特地交代多放点辣椒。菜上桌，碗内一片火红，冒着热气，浓郁的麻辣香味扑鼻而来，垂涎欲滴，用筷子拨开表面的油，夹一块顾不得烫赶紧放进嘴里，柔滑嫩软，辣得爽口，久违的味道，桑眼儿地连汤都喝光了，真美味啊！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像哥伦布要发现新大陆似的，在街上东张西望，处处留意。哦，这味道太熟悉了，似曾相识，在哪儿呢？随着香味的引领来到了一个饭店前，店内好不热闹。直觉告诉我，人多的饭店菜的质量一定是不差的。走进后发现那是一家自助餐厅，有我喜欢的好多菜，拿来盘子打了一盘，去收银台称重量付钱的时候，看到一个中国人，欢喜地问你好，她先是一惊，然后微笑着一边忙碌一边和我聊天，听到是半个老乡，（一个福州年轻的女老板）便问我要不要喝八宝茶，有母国的味道我当然不会拒绝，那一餐吃出了家的味道。那天之后，直至离开之前，我们几乎天天都去那家餐厅吃午饭，天天都得到一杯香甜的八宝茶，次次都比别人付的少，问她时，她总是笑着说你打的蔬菜看着多，其实没有重量。
在离开的前一晚，总统府前广场上的一场演唱会中结束了十几天的旅程。那天灰沉沉的，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会场的霓虹灯却照亮了半边天，激烈劲道的摇滚乐声震天动地，歌手们精彩而振奋人心的演唱，具有穿透力的唱词，让在场所有的观众都为之疯狂。一阵阵欢呼，尖叫，呐喊声此起彼伏。年轻的追星族们有的脱掉衣服，有的泪流满面，有的晕倒在地。
在飞机将要起飞前的那一刻，我透过玻璃望着窗外——再见了布宜诺斯艾利斯！今天又是星期四，外面风和日丽，阳光普照，一片祥和的气象，不知道总统府外的广场上现在正发生着什么？
郑西宁，发表有散文作品等，陕西蓝田县人，现居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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