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之事，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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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微小生命早已探出头颅
文 | 郭晓芹
掬一捧清泉灌溉我的心
行走在山涧，听一股山泉的流淌
叮咚——叮咚
随时掬一捧泉水灌溉我的心
将它慢慢饮下
喝出它的味——
第一口有淡淡花香，第二口有山石，青草
还有春天的味道
透着一点凉，犹如一场雨直接下进我心里
赶走了火，几个寒颤过后
惊醒了身上的血，肉，骨头
仿佛听见，在我体内——喊着——我
在转身离去的一瞬间里
美妙之事，究竟是怎样的？
上夜班，整理医保本
从3点之前到9点
一天的光阴，被栓在一根麻绳末端
在这之间，与我为伴——
首先是电脑，以及药品种类
还有300多个患者，他们名字被折叠在90°角落里
犹如躺在一块黑色森林
有生命，有根，还有发芽的
比如有个熟悉的人，他曾经躺过一次棺材
后来被一个精灵解救，于是我将这些人一个一个翻开
琢磨着，有人死去了家属还没带走
或许活着的时候，都来过这里，与我聊过天
我将他们重复整理，标上序号
把死人放在另一边，一小时，二小时
时间在指头上跳过，我喊着每个人的名字
死人与活人都没人答应
一些微小生命早已探出头颅
凌晨2点，温棚里在燃烧
一排排植物在人类的掌心下
将自己损耗着——
各自躺在躯干最高处，默念着对方
人们不仅一次次传播花粉
实际传播了一份爱
对于植物，谁又能知道？
从一个花瓣到另一个花瓣
这是一场残酷的等待——
在一个阴影里，等待一次新鲜之事
此刻，我完全将自己交给黑夜
想起人类，更想起人类植物一样的爱情
一转身，一些微小生命早已探出头颅
躲在一旁偷听事情的原因
郭晓芹，发表有散文诗歌作品等，现居陕西略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