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次寻根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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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之旅
文 | 饶剑
一、陪老爸回四川老家
今年4月初，恰逢奶奶去世3周年，奶奶去世时，我因为工作忙没回去，这次爸妈要回去祭奠，我也就一起去了，也算了却一段心事。据妈妈讲：在我1、2岁时，奶奶曾带过我一段时间，对此我没有一丁点儿记忆。只是依稀记得，在我上小学时奶奶曾再次来到我家，但是她留给我的记忆都是一些反面的，所以对奶奶的感情也一直是浅淡和模糊的。妈妈却一直对我们说：养育之恩大于天，这样的恩情是永远都不能忘的。虽然现在只能为她老人家烧点纸钱，但也是作为晚辈必须做的事儿。
到了四叔家，分别给奶奶爷爷以及各位老祖先进行了祭奠以后，四叔把村里与老爸相识的亲戚朋友们都喊来，大家终于在分开若干年后又聚在了一起。
突然想起那句话：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对呀，老爸离开家的时候正是英姿勃发的16岁，而自离开后就很少回家，等再回来时，已年过半百，却是面对着一个又一个亲人的逝去。
酒没喝多少，老爸和四叔就好像醉了一样，大家都开始畅谈曾经的种种……。原来老爸也曾体弱多病，也曾干过一些小朋友们童年都会干的搞笑事儿……。
二、老爸的童年
当谈到老爸曾经差点变成别人家的孩子时，老爸是一脸的凝重。老爸是爷爷的第一个孩子，按照爷爷奶奶婚姻介绍人之前的约定，不管奶奶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必须送给介绍人（也就是我后来称之为大奶奶的人）扶养，为了成就来之不易的婚姻，奶奶利索的答应了。就在孩子出生不久，大奶奶如约将尚在襁褓中的老爸抱走了。我爷爷因为爱子心切，竟然在不久之后，将我爸给偷偷地抱走了，藏到离家很远的姑奶奶家，让他们先帮忙养几天，养了一段时间后，才将老爸抱回了家。在家期间，因为条件差，总是哭闹生病。结果，奶奶就将老爸送回了大奶奶家，大奶奶也丝毫不介意，就继续养着。过了一段时间，老爸身体好了以后，奶奶又舍不得了，就又把我老爸要了回去。在这样反反复复的过程中，大奶奶由此就对我奶奶产生有了一些恨意，但是对老爸的关爱却一点都没减少，老爸和大奶奶彼此间也建立起了一种剪不断的深厚母子之情。因为爷爷家贫，孩子又多，正在长身体的老爸总是吃不饱饭，于是就偷偷跑到大奶奶家要吃的，大奶奶本就是个心底特别善良的人，对老爸也是倾其所有。我还记得，老爸带幼时的我们回老家探亲时，大奶奶一见到我们，就高兴的不行，赶紧给我们拿她自己腌制的梅子，那个酸酸甜甜的滋味怎么也忘不了。
大奶奶一双小脚走不了多少路。但是当她知道老爸在县城上学缺衣少穿还吃不饱饭的事情后，就不顾自己，用一双小脚硬是走了一天才赶到老爸的学校，将连夜做好的馒头和布鞋送到老爸手中……。老爸时常会对我们说，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大奶奶的那份母爱。是的，大奶奶与老爸的这份感情早已超越亲生母子，那是一种母亲对子女发自内心的关爱啊！
虽然大奶奶已经过世好多年了，但是老爸始终忘不了大奶奶，看到老爸在给大奶奶祭拜时絮絮叨叨的说话：妈，你就放心吧，我现在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了，儿孙也都挺好的，您在那边也要好好的，有什么需要就给我说……
大奶奶一生没有生育过孩子，在领养我老爸不成功之后，领养了她姐姐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大伯，并供他上了当时的高中，在那个年代已是相当不容易，让我大伯得已顺利参加工作，生活工作也是顺顺当当的。即使这样，她心里也依然时时记挂着我的老爸，这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感，是自小就有的母子亲情。所以无论到什么时候，我老爸都会自豪的告诉我们说，他有两个妈妈，而我们也有两个奶奶。
三、陪妈妈回成都老家
陪完老爸回家祭祖，也陪妈妈急匆匆的踏上了寻根之旅。妈妈的老家只听妈妈念叨过，却从来没有去过。此次出发前，妈妈还十分无奈的说，这次借着我奶奶的三周年，又恰逢清明节，就一并把我外公外婆都去祭奠一下，也许以后就很少再有机会回来了，也算是看一眼少一眼吧。看到妈妈如此伤感，我也感到自己的卑微和无奈，所以当即决定，既然出来了，就要绝对支持妈妈，一定要陪妈妈回趟老家。
在去妈妈老家的路上，也发生了一些很有趣的事儿。刚开始还和老爸一路打趣妈妈，说她肯定找不到回家的路，妈妈立马就不愿意了，说只要打电话给我小舅舅，一切都不是问题。结果当我们已经踏上了成都的旅程后，小舅舅的电话却一直都打不通，而妈妈除了小舅舅的电话之外，其它人的电话居然一个都没有。就在我们都无奈的决定，准备在妈妈老家的城市里随便将就一下时，我家平时话不多的大宝突然说：要不到亲戚群里吼一声，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呢。我们也是将信将疑的去试试，结果信息发出去没过3分钟，就被小舅舅家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大弟弟）看到了，那速度嘛，他五分钟后就接到我们了。因为这个素昧谋面的大弟弟的门店就在我们等他的附近，他看到我们发的微信时，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回复，我们当然就不会走丢啦！
此时，好想感叹一下：高科技就是好，微信功能好强大啊!
到成都以后，小舅舅一家按照妈妈的意愿，带我们祭奠了外公外婆以及早逝的二姨。对于外婆，妈妈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因为我妈妈自3岁外婆去世后就被我大姨带到新疆，自小生长在新疆，老家几乎就没怎么回去过，但是外公一直参与妈妈的成长。所以在给外公祭奠时，妈妈是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她不断的责怪着外公的离开，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她的想念，是那样的歇斯底里……。在这样的生离死别中，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妈妈除了因没赶上看养育过他的大舅的最后一面，在大舅葬礼上情绪完全失控外，我几乎再没见过老妈这样的失态。妈妈年轻时美丽优雅，温柔善良，中年却迫于生活的压力逐渐变成了女汉子形象，但是她对待亲人依然热情有加，从未见她如此不顾形象，如此痛彻心扉。
一时，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就突然想起：外公在我们小的时候，就很爱看书，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读书的习惯，与别人不一样的是，他读书的声音会越来越大，直到我们提醒他，才又恢复到很小的声音。他有好吃的，会偷偷的分给我们兄妹，看到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也总是笑而不语。觉得记忆中的这一切就好像发生在昨天，而今天已然阴阳两隔。我只是无声的抱着妈妈，就像她小时候抱着我那样，我的泪水合着妈妈的，一起肆意横行。
四、热情好客的小舅舅一家
小舅家可以说是很多幸福家庭的样板，家里除了身体不好的小舅外，小舅妈的两个孩子都已成家立业，各自都有工作干。小舅妈也一样，因为性格急燥、说话太快等一些原因，她更愿意出去上班。小舅舅也是举全力支持她出去工作，小舅舅负责接送孙子、做饭、收拾房间……包揽了所有家务活儿，不曾想小舅舅也干的有模有样，受到了全家人的赞扬。
自从我们到了以后，小舅一家对我们是空前的宠爱，可以说是无底线的关爱。我们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们想充分利用短短的3天时间来尽量弥补老妈缺失的长达数年的关爱。我们是一边享受，一边泪流，长夜漫漫，大家总是交谈到深夜也不愿就此别离。有时，我也半开玩笑的对老妈说：又不是明天天不亮了，有多少话说不完呢，需要天天加班加点的说。每当这时，妈妈就会说：你们不懂……。是的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而我们已然经不起等待。
这次寻根之旅，一共耗时5天，跨越4省，算是完成了老爸老妈一直以来的心愿，也可以说，让自己一直歉疚的心情得已稍稍抚慰，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辉煌旅程。
是的，每个人都有根，而我因为家里老人根系发达，我们才得已跨越千山万水，只为了再见亲人一面。我一直都相信：得到的迟早会得到，失去的就让它去，唯有血浓于水的骨肉相连，血脉亲情，永远改变不了……
饶剑，发表有诗歌散文作品等，现居甘肃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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