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碓村：邂逅一个美丽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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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村：《我在水碓村的邻居们》
盛夏，邂逅一个美丽的地方
文 | 任宏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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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要找一方清静，凉爽的地方，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汉中市文联副主席、作家丁小村先生在勉县驻村扶贫，写了一篇《我在水碓村的邻居们》，在烦热、喧嚣的城市，读小村老师的美文，激起我再次去水碓村的欲望。
从西汉高速勉县出口驶出，绕定军山向西行驶20公里便会看到小山明媚，田园如画的水碓村：它隶属汉中勉县元墩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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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喧嚣拥挤的闹市，让人神清气爽。耳际的车鸣尖叫声渐行渐淡，乡村道路两边绿色扑面而来，绿色的嫩芽、绿色的枫杨，让人耳目一新。农家小楼随意立在路边或山脚下，仿佛散落在绿色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极富现代气息。
这里丰润的乡土和绿色遍野形似家乡的关山故土。有一种近乡情切的惶恐和不安。更多的是对驻村扶贫干部的敬重。水碓村委会离村落民房有段距离，扶贫干部吃住在村部，居住在装满文件柜的小房子里，窗外绿树青山，虽饱了眼福，耳根却没法清净，西汉高速公路的车流声杂乱沉重，震人耳鼓。山蚊子是这个季节，农村的幽灵，树木繁茂，湿气重的地方，蚊子就多，驱赶不散，专吸瘦人的血，专叮皮肤白的人，毒气大，叮上一口，红疙瘩几天不消，我是领教过这个小东西的历害，有畏惧感。
我还惦念着那里一位村妇女主任，她是我陇南的小老乡，嫁到这个小村庄有些年头，第一次去时，她陪着到附近看了看，浓浓的乡音里暗藏着对家乡，对乡党浓浓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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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掩映中的村庄，包裹在周围绿色稻田中，显得十分隽丽，东一块，西一块，它并不气派，也没有汉中平川田块的整齐划一，但确有农家田园的风味，有古色古香的气韵，有卓然天成的灵秀。山野的景致如浓墨重彩的中国油画，给原本古朴的小山村凭添了浓郁的书香与文化气息。
路旁站着一个穿白裙装的女子，身材袅娜，面容清秀，微微一笑，显出好看的酒窝。她迈着细碎的脚步，与群山野花轻声细语，偶尔自拍，似在叙说着这个夏天的心语。这样清丽秀气的女子，出现在这个地方，让人百思不解，我想问，却怕惊扰她的思绪。
路边青草丛生，碧绿的草一直铺向远方。粉色、白色、红的碎花儿夹杂在绿草中间，大多叫不上名字，如星星点点，柔媚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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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我会跑步时，母亲曾牵着我走过田埂去打猪草，我在前面跑，她在身后追，一声紧跟一声的喊，生怕我被枯枝条绊倒。去菜地里，母亲在我腰里绑上绳子，在她清除豆角、茄子、南瓜、辣椒间杂草时，总是将绳子拉的紧紧的，生怕我去捉弄这些幼苗。锄完草，母亲照例会捡些毛儿草，灰灰菜塞进筐子下部，在上面辅上蛇皮袋，让我坐上，剩着夜色，我仰头数着星星回家。而今，母亲已不再年轻，多数时间待在故乡，我再也听不到呼唤我回家的声音。
再次来到水碓村，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脱下老北京布鞋，光着脚跳进清澈的河水中，水草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脚底，不时有各色小鱼列队游来，在脚底板处逗留嘻闹，一种凉爽刹时传遍全身。
村子高处有一座水库，还养了鱼，灌溉垂钓一举两得。清澈的水渠绕着稻田，欢快地流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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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月余再来这里，田地里的情景却大不相同，一个月前，村民们已收割完油菜籽，记得正在整理秧田，我和小村先生去村支书家转，支书穿着雨鞋，两腿污泥，衣服上也有泥点，鼻尖处沾着草叶，他迎着我们走过去，快速打开堂屋门，搬桌凳，提壶泡茶，热情让座，离别时也没和我们握手，用他的话说，手脏的很，有泥巴。
看着憨厚的村支书，我仿佛看到了哥哥的影子——他也是村支书，身兼几职，村主任、护林员、文书，收入仅几百元，早出晚归，荒了自己田，鼓了别人腰包。想想这些可敬的村组干部，风里雨里劳累奔波，却毫无怨言。
放目四望，秧苗掀起阵阵绿色的波浪。田里的水稻长势旺盛。我轻轻抚摸一株水稻，感受到这方土地的肥沃，似听到水稻拔节生长的吱吱声。
眼前浮现出一幅这样的场景：秋阳余辉下，在外务工的兄弟姐妹回到乡下，脱下西服，换掉裙装，他们怀抱稻谷在田野里奔跑。男人们挥动胳膊，踩动打谷机，机器声轰隆隆有节奏地响起，女人，男人开怀大笑、孩子们的嬉笑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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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隐没在群山之间，天色一点点暗下去，青青的茶山轮廓模糊起来。先前还有一层晚霞镶成金边，片刻却只看到山峦隐褪在重重烟雾中。山离我的视线越发远了，耳边响起虫子的嘶鸣，仿佛要我们停下疾行的脚步，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也好陪陪在山路上奔波的扶贫干部。
夜色入闺，青蛙敲响紧密的鼓点，粗大的嗓门掩盖住虫儿们的声音。水库四周有毛片石，供休憩的人们垂钓纳凉。我幻想着在杂草丛生的小路上漫步，那些举杆钓鱼者和纳凉的人们面临如此富态的水域，头顶月光仰望星空，数星星，辨星座。我相信他们会找到少年时躺在凉席上，感受无限乡野的童趣。
一轮圆月映在水库的中央，月色在水中缓缓流淌。平湖静谧，皓月透明，温润洁净。半山腰处民舍中灯火在池中移形换影，如点点火球晃动。月的清冷与灯的热烈，又如人生的境遇，点燃了对乡村蕴藏的激情，原来我从来没忘记故园的位置和方向。
步入乡间小道，看牛儿悠闲觅草，农人三五一伙，扛着锄头，在山涧寻觅草药，枭枭炊烟从四处飘来，呼唤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只是这种声音中缺少高亢和阳刚，幼童们则聚在水中全神嘻闹，尽然忘记了饭桌上的农家菜已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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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人活得像斗士，整天忙忙碌碌，为各种理想拼搏着，透支着生命，不敢停，因为各种压力，房贷，车贷。不想停下来，到处到是钢筋水泥的壁垒，放眼望去，难觅鲜活的绿色，难寻清幽的归途。
如您渴望见到一轮圆月，渴望在星空四射的绚丽中照亮日渐疲惫的心灵，那你就来这里小住几日，体验古朴村落的盛夏清幽？
有水的地方是灵秀的，灵秀的地方应该是有灵气的。我臆想着，如能在水库边看到层层叠叠的荷叶，像一片绿色的小伞，铺天盖地，千姿百态。月光下，粉红的荷花美丽动人，舒展开粉嫩的花瓣，嫣然一笑，仿佛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娇羞腼腆。
臆想着，在这个地方，休整一个晚上，我肯定会在月到中天时分，沏一壶新绿，坐在如水般的月光下。感受那种轻纱氤氲着的荷田，聆听松涛阵疾的空灵。轻吟慢咏周敦颐先生的《爱莲说》。如丝如缕的清香飘进我的眼，飘进我的耳，飘进我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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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鸟鸣声唤醒我，太阳升起，村庄、楼阁、河流、树木、稻田沐浴在霞光万丈里，青山从沉沉雾霭中苏醒过来，俊秀而妩媚，鲜明又清晰。水渠边的垂柳拂动柔软的手臂，跳起欢快的舞蹈。水鸭子在水面上斜飞，啁啾的鸟鸣响彻在寂静的原野，分外的清脆动听。
村子小道边，有一对百年夫妻银杏树，交颈搂搂抱抱，耳鬓斯磨，切切低语。先前碰到的姑娘，不知何时来的，时而双手合十作揖，时而举着相机不断喀嚓，小脸红润，灿烂一片……
（丁小村摄影）
任宏斌，甘肃崇信人，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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