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窗看竹影，隔帘听鸟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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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 | 璇璇
鸟声
文 | 乔文丽
周末“咕咕”的几声鸟叫，把我的还躺在床上的身子拉斜了，我趄着扶被侧耳拼命的听，总觉得是柜子里发出的声音。莫非，鸟儿飞到我床头边的衣柜里了。我这样疑惑着。若真的鸟入陋室，希望是喜鹊，我美滋滋的想着。想努力的听得清晰些，但这“空空”的声响离床越来越远。我泄气的躺下了，侧过头望了望白色格子落地窗帘更清白了。该起床了。不然，一会，鸟儿也会笑话我懒惰了。
我住的房子，是一个没有任何绿化的老小区。房前屋后，除了房子还是房子。若遇大地震，是很难跑出去的。树也少的可怜。可就这么几棵树，我觉得它们是这个陈旧小区的宝。一颗在阳台的左边，已经有近二十年的树龄了。每年初春，青绿青绿的叶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油亮的光，影影绰绰，和灰扑扑的水泥墙对比，更显生命的色彩。每次站在阳台上望这份青色，我便感激它们给的氧气。我常常怀疑我的前生，就是山上的一株小花野草，与泥土为伍，才能活的滋润和自在些。
这如伞般的枝桠，常常会有鸟儿来光临栖息。我喜欢它们的停留和造访。看到它们扑棱棱的飞来飞去，亲切感油然而生。我不是个活泼的人，可是却喜欢它们的轻灵和欢快。也许，我僵硬钝拙的身体里，一定也住着个小小鸟吧，想着，心里扬起孩子般的笑。可是有一次，清晨六时，仿佛群鸟聚会般，相约在阳台边的树上叽叽喳喳欢闹不停。身边的那位因为休息的晚，想多睡会，听烦了，忍不住从床上跳下去，抓了一把沙子，骂骂咧咧，冲出到阳台上，把沙子飞扬到了鸟儿集中营里。瞬间，如洗的鸟音，戛然而止。我气的骂他是个疯子，说鸟碍着你啥了，好不容易听点清脆鸟音，臆想一下身处林间，竟被他的野蛮中断了。看我恼羞成怒，他为自己粗鲁不好意思，噗嗤的笑了。这位脾气暴躁的人，其实内心非常善良，只是平日里给人苛责的印象要多些。性情来自原生态的家庭，旷日持久积如岩石，有时，自己想改也是很难的。
房子的右边窗户前，有几株青竹，几年前，十分茂盛。几乎搭进阳台里。窗映青竹，这景致，即便简朴，也藏妙趣。古人不是说了么，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夏天，浓密的竹叶为我遮住了强烈的日光，我仿佛是住在林荫里，每天打开窗帘，看着这些清凉凉的颜色，幸福感油然而生，简陋的屋子，在白色纱帘的映衬下，清雅无比。
我是极其喜欢这纯纯的白和翠翠的绿相搭的，明净而纯粹。很久的时间里，这份绿滋养了我。可一天下午，楼下的邻居拿了把刀，“窟嚓窟嚓”砍掉了很多竹子。我站在窗前，静静的盯着，仿佛一刀刀砍在我的心上。说心里话，当时还真有点恨他这一举动。不知他为什么要砍掉那么美好的浓荫，只留下少许的清瘦在那里，单薄地摇曳着。后来想想，估计他不是讨厌竹子，而是烦恼越长越多的竹子伸向阳台，给老鼠作了桥。虽然很遗憾，但也渐渐理解并体谅了。毕竟保留了些，虽然稀疏了很多，但有总比无好。偶尔依窗而望，雀鸟在长成钓鱼竿般的几个竹子上，一晃一晃的嬉戏，还是一副诱人的画呢。
屋子正面的院子围墙边，只有两棵树。但就这两棵，也是院子里最美的风景。一年四季，麻雀在树上啁啾不停，唤醒了身体里轻盈。当它们飞落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喜欢它们不受惊吓的样子和啄食时的憨态。有几次，我从四楼的窗子上扔点碎馍馍下去，希望它们能寻着粮食的香味，不要逃赶快享用，女儿说妈妈你真搞笑。
我理想的居所，是门前花木成林，闲鸟自由行。然而，在现在看来只是一场梦。有梦总是好的。但也没什么好伤感的，毕竟我还有遮风避雨处，毕竟还有小鸟欢呼雀跃穿梭于房前屋后。这个世上，还有多少人蜗居着呢。只是，在局促的生活空间里，若是有那么一些和你有共同爱好的人，能利用有限的环境，尽可能请进一些绿，留住一些鸟影鸟声该是多好呢！
摄影 | 璇璇
说到这，又让我想起两年前，我终未能挽救得了我盆栽的一棵竹子。看到在盆里奄奄一息了，枝叶全黄了，买的时候，可是形好色青翠呢。我不甘心它就此“消香玉损”，便借来锄头，和女儿在院子两棵树边挖了个坑，费了很大的劲，把大花盆从四楼抬了下去，把树边收拾的干干净净，将竹子移栽在旁边，希望接点地气，能让竹子恢复生机，也让邻里享受一下清凉。栽好后，我们精心呵护，按时端水下去浇，一有空闲，我就望望，怕它活不过来。女儿看我这么上心，说又不是你的孩子。草木长在地上，如同孩子回到了娘的身边。不几日，濒临死亡的竹子长出了新的绿芽儿。我高兴万分，想象以后某个午夜，和邻里坐在竹林下纳凉时，有鸟欢扑足前。可是，好景不长，不知为什么，每冒出一点绿，就不见了，如此几番，见一次我心疼一次。最终，不知是院子里顽皮的孩子破坏了还是鸟误为食了。反正，让人叹息好久。
竹林鸟语，为我的生活衔来一副生动的画。它们如同朋友一样，在我的身边，跳舞欢唱，我一直是他们最好的观众和听众。特别是雨天，城市因为有雨的滋润，不那么干燥了，连空气也是宁静的。鸟叫的声音显得分外清脆干净，好像从混杂中剥离出来或淘洗了一般，让人心醉。
我敲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正好窗外混合了几种充满欢喜的鸟音：口哨声、啾啾声、咕咕。真的是，它们在感谢我的喜欢和懂得么！
乔文丽，发表有散文作品篇，陕西作协会员。现居陕西西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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