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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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心
文 | 任宏斌
母亲的心,柔软、如阳光、如明月、更如甘泉,沐浴其中,倍感温暖。母亲的心,无私无畏又无界,从不要求回报。
母亲搬到小镇移民小区,走水泥路,喝上自来水。种不了地,养不了鸡猪,整天没事做,记得刚搬到镇上,每隔一周,都会给我打电话,熬叙心中种种不快,听的我心里不是滋味。
她要我找找关系,给她在镇上找个活干。端茶递水,当清洁工或当保姆等都行,不给报酬也行,让她有个事做,闲下来闷得慌。我只好找各种理由来搪塞。快七十的人了,也该享福了。
最近和母亲通电话:她想来我工地上筛沙子,或推砖,不然待瓜了,她想让我多点发工资,攒钱给二十四岁的大孙子娶媳妇呢!我宽慰她,孙子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母亲唉叹一声。批评我在城里生活久了,不理解农村人心酸。自搬到镇上移民新居后,那一样不要钱呀?生活条件确实好,但来钱的路子太少,又没地可种,男娃娶媳妇的礼金也是水涨船高,看病贵,上学贵……
前几天,母亲又来电话:老家门口的枣子长势喜人,每个枝丫都有几斤重,快中秋了,要是收拾下来,又可以打枣饼子吃,母亲还说:她去看过几次,无耐上不了树,没办法摘。最近空寂的小村有许多陌生人溜达,她担心被人偷光了。
那棵老枣树大都是年代久远,树干粗粗的几人才能合围。孩子们爬上爬下捉迷藏。但那苍老的树干上依然生长着嵖岈的枝,那枝头上依然绿叶葱茏,中秋天依然枣香飘远。
母亲告诉我,我若回不去,她请人采摘枣子。如果有顺路拉煤车就托人带来,没有的话,“十一”专门给我拿来,听着这些话,我眼睛湿润了。
幼时跳皮的我光脚丫爬上爬下,有次不慎从树上掉下来,爷爷大为生气,在树杆上打上爪钉,形似爬梯,大家都认为这下会要了老树的命,然而越发茂盛。想起小时候爬在枝丫上如灵猴的情景,李奶奶,张爷爷,王婶娘等乡亲的笑貌如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越发清楚,亲切。如今人到中年,更是怀念那种纯朴的邻里乡情乡音。
只有在那片贫瘠之地,人性才是善良的,不为金钱所动,不被利益所惑。
出门多年,生意场上打拼多年,上过朋友的当,也被乡音糊弄过。有句话说的好: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老家门前的枣子一如既往的守望着家乡,不嫌穷,也不爱福。枣子香甜爽口,且没有任何农药残留,比市面上卖的要好吃。
两地相隔近千里,母亲来一次不容易。她大字不识,路途上个厕所都困难。我跟她解释如果想吃,我会第一时间去买,不用费力劳累送过来,母亲半天没说话,几分钟后挂断电话。
昨天,母亲摘了枣子,给了邻居,亲戚一些,大部分寄给我,有10多斤。母亲日夜担心怕被偷的枣子终于摘下来,昨晚母亲应该睡个安稳觉了。
近几年,母亲的心越来越柔软,看到大街上讨饭的人,总会端给热饭,有时还会打发一元两元钱。她每次眼眉跳或者做怪异的梦了,都会打电话过来问我好吗。
呜呼,岁月沧桑,日月轮回,似乎只是瞬间的事。转眼间,我已到了当年母亲的年龄,女儿也成了当年的自己(只是自己当年没能考上大学,这也许是母亲永远的遗憾,也是自己心中永远的痛),总是感觉母亲不老,自己还年轻。
母亲就像村口那条熟悉的小路,一直在延伸。秋去冬来,母亲的脚步渐渐蹒跚起来,她苍老了许多,眼神温柔了许多,再也没有埋怨和责备,多了一些凝望,一些絮叨,更多了一些沉默。我明白:我是母亲的依靠,她已把最珍贵的爱,给了她最爱的人。
明年宝巴高速全线通车后,母亲过来或者我们回去都容易了,千里陇原一日还。越秦岭,过关山举手瞬间。我可以周周回去过周末,看看好友亲朋,同学发小都是美好的事。
·END·
任宏斌,甘肃崇信人,发表有散文作品等,现居陕西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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