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旅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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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年纪大了，虽然身体还好，但视力已不如从前，看东西模糊。
这次回老家看母亲，她看了好长时间才认出我们，立刻满脸微笑，洋溢着慈祥的光泽，说：“哦，三儿回来了呀。”便忙前忙后给我们烧水做饭。
母亲心性好强，苦日子伴随她多半生，但凡自己能做的事情从不会央求别人帮忙。回家的那几天，她可高兴了，一直要抱我三岁的儿子。由于视力模糊，手指甲划疼了儿子，儿子调皮地说："奶奶手上有刺，疼"，起初我以为儿子恶作剧，也没当回事，后来看到儿子胳膊上一道红印，才明白是母亲指甲太长了。母亲内疚的说，她平时修剪指甲用裁布的剪子，自从右胳膊受伤后，常去找年过七旬的姐姐帮忙剪指甲，这段时间大姨出门远游。听到这话，我和妻子很内疚。
儿子悄悄地走到奶奶身旁，拉起奶奶的手，要帮她剪指甲。可到底还小，在妻子的帮忙下，顺利给母亲剪完指甲。
……
——任宏斌：《给母亲剪指甲》
小田旅行记
文 | 王丽红
小田4岁时我和闺蜜计划一起带孩子出游，老田得知后断然否决，理由是他不放心。说等他公休时陪我和小田一起出去。闺蜜表示不屑，自己带娃出门了。等老田休假了，商量半天的结果却是嫌小田太小带着不方便，且啥也看不懂，居然最终策划成了双人游。那天我俩站在青岛栈桥的沙滩上，看到一个光屁股小男孩儿欢天喜地地堆沙堡，不约而同默默对视了一眼，顿觉有些对不住被丢在爷爷家的小田……
从那以后，小田成了我们出游的“标配”。今年国庆8日游，我们的目的地是内蒙古额济纳旗胡杨林，我提前一周告知小田，让他抽空整理自己的东西，小田听了兴奋地直跳，可第二天开始就天天委屈地埋怨：妈妈你不该这么早告诉我，害我每天数着日子过。
一周过去了，在我看来有用的东西小田一样也没准备。在他的卡通青蛙包里装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物件儿：扑克牌、笔袋、口香糖、指甲刀、手持玩具风扇、乐高积木、吸铁石等等等等。面对我的指责，他理直气壮地说：“我要的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感觉！”我也只好随他去了。
此行一路向北，经甘肃、内蒙，行程1900余公里抵达中蒙边界策克口岸。一路上，祁连山脉壮观的乌鞘岭雪景、雄壮的嘉峪关城、秋色尽染的胡杨林、一望无际的戈壁、结队穿过草原公路的羊群，风格迥异的地形地貌和风土人情让小田兴奋地大呼小叫，他拿个手持摄像机见啥拍啥，在沙漠公路上居然还念起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让我们觉得好喜感。可随之而来无穷无尽的“十万个为什么”却让人崩溃：看到嘉峪关要问是怎么修的？看到胡杨林要问为什么能三千年不朽？看到策克口岸要问到底哪条线是国界？看到蒙古国的汽车要问为什么长得和他平常看到的车不一样？我恨不能再造个妈出来专门回答他的问题，好让我耳根清净地多逛逛。
最搞笑的是在额济纳旗“黑城”遗址，步行一天的我累得腿软，这家伙却前跳后蹦情绪持续亢奋见啥问啥，走着走着又听他在身后喊：“妈妈，快来看这个长得像屁股一样字的是啥字？”我有些懵，心说有哪个汉字长这样儿？极不情愿地折返过去一看，差点儿笑喷，原来这是一处竖排的碑文，一个横着刻上去数字“3”被小田看出了“屁股”的效果。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答案，他顿时不好意思地一溜烟跑掉了。
对小田来说，沿途景色固然引人入胜，但最好玩儿的还是遍地的沙子，嘉峪关玩沙子、黑城遗址玩沙子、胡杨林玩沙子、黄河岸边玩沙子。我们看风景，小田玩沙子，我们排着队，小田玩沙子，你走累了吃点东西，他在一旁没眼色地迎风扬一把沙子。我训他脏得像猴，一个游客朝我努嘴跟他打趣说：出来玩儿还怕脏？自此他便振振有词地拿这句堵我。看我气得够呛，又来黏着我一起走，要么挂在我胳膊上，要么吊在我肩膀上，我被拖累的呲牙咧嘴，不耐烦地呵斥他。他却伸出食指摇头晃脑地说，你应该好好享受孩子赖着你的时光。
到了晚上，小田依然兴奋地舍不得睡觉，被我逼着躺下，嘴里依然是“妈妈这样、妈妈那样”没完没了。我说你能不能少叫两声“妈妈”？结果这小子一脸坏笑，闭上眼睛还故意“妈妈、妈妈、妈妈”叫个不停，我压住怒火屏气凝神，心想疯跑了一天我就不信你不瞌睡？看你能坚持多久！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这声音就由强到弱渐渐消失。我心中得意，暗自窃笑。可等我刚来了睡意，这家伙的小呼噜居然又不紧不慢地地传了出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我气不打一处来，试着摆正他的脑袋，拨弄他的胳膊腿儿，就差踹上两脚了，可折腾半天也没什么效果。恨得我翻身起来，冲着他的小脸隔空狠狠扇了几下，算是解了气，这才无奈地在他的呼噜声中悻悻然睡去。
8天匆匆过去，从兰州返程的那天，小田坐在车上，除了睡觉就是捂着脸抒情：妈妈，国庆节实在太快了！太快了！我默默用手指比划出一个“V”字，心说：欧耶！宝贝儿，快回到老师身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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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王丽红，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有散文作品多篇，现居陕西汉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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