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人生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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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至今，父亲还没有走出过院子。
我们曾极力鼓励他到村口的大路上去走走，去看看那些熟悉的田地，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但父亲总是厉声拒绝。
我能理解父亲，往昔的英姿飒爽和如今的，需要有人搀扶才能行走，这一点，对于自尊心很强的父亲来讲，极难接受。我们也是,我甚至不敢去回想有关父亲所有的过往。所以，就随了父亲的心，父亲也就只能每天坐在堂屋，或院子里。
记得去年秋天的天气特别好，因为我总是记得父亲在堂屋门口坐着。他看着奶奶和母亲在院子里忙着，打理菜园子，或是喂小鸡。父亲甚至能清楚知道院子里都来了些什么鸟，来了几只，那些鸟都是什么样子。或者，父亲就瞅着大门口，默然无声……
——阿呆《父亲生病后》
一味药
文 | 乔文丽
七片绿色的小橘子叶儿，像几片茶叶氤氲在我的中药里，让我联想到那些含着禅意的美图。这是一个乡村医生的药方。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着把鲜活的生命融入到枯枝干茎之中，并不觉的不相融，相反充满了新奇的味道，一点也不觉得是在熬药，仿佛是煮茶。
每次身体不适，我都会舍近求远去乡下，请他为我号脉开药。他开的中药一点儿也不贵，最主要的是，望闻问切一个工序也不少。城里的医生，因为人丁兴旺，没办法用诸多的心思对付我这样一个苛求认真的病人。请他看病的人门可罗雀，但他好像并不在乎。有一次，我带一个朋友去他那看病，无意中我说我到一个群里夸过他，并说道着负责的医生胜过应付的教授。他听后，忙不迭的说，千万别在网上说他，不想引起关注，他只想平静的生活着，平静的看着病。
听了他的话，开始我有点吃惊，因为现在很多人都有一颗强烈的苛求被关注的心，但他却如此淡然。分秒间的一怔，随后是理解，不应该奇怪的，因为悬浮高空和跌落深渊的生活，同样不是我热爱的。
汤药在水上沸着，橘叶也还青。我纳闷叶子的药理，查阅得知，橘叶具有疏肝理气、消肿散毒之功效。想必，医生开这一味药，一定还其它的用意的，否则替代的药理不只限于这一味吧！比如生命之叶常绿，再比如增加鲜活的气息等等，想着，我便很舒服了。我的延想，如果被认作矫情，但也无妨的。
我拿着一根筷子，一边在药中画圆，一边把这绿按按，努力让它与各种药渣相融。药的气味，迷漫整个厨房，延伸至整个房子。女儿一个呲牙表情说好难闻。我却像欣赏茶艺一样，欣赏着药煮沸的样子和药缥缈的腾腾之气。谁说药一定是让人掩鼻而过的呢！真的可以像煮茶煮咖啡一样，别有一番滋味呢。
（图片来自网络）
沉浸在这样的思绪里，又想起了医生的叮嘱，我的体质是不宜大鱼大肉的，饮食必须清淡些，即使要食肉类，也一定不要叠加着吃，不然根本就消化不了。医生说的真的没错，有一次，一个星期我连吃了几个酒席，身体一下就受不了了，笨重、呼吸不畅、气滞等等不适一起涌来，让人不堪重负，赶忙请他开药化解。如此一来，自己怕了这些美味佳肴，能推就退，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反正自己又不擅辞令，无法违心的恭维和取悦，索性深居简出，孤陋寡闻。但遇到同样意趣高雅的人，他们又觉得我说话妙趣横生。文友闫姐在微信上，说每每看我链接微信读书村平台上文章前的导语，她说是一种享受，这让我有些欢喜有些温暖，如今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能读出文字妙义的人少之又少，能懂你心藏着大义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这些人和美好的文字一样，像极了这苦味中的一抹绿，让你在胡子拉渣和混沌之中，发现生活中的营养和生命中的清雅，比如这位乡村医生，比如这片绿叶，比如读出文字美好的闫姐姐……
生活真的很需要一味绿色之药，来消解繁尘俗事之腻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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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乔文丽，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有散文作品等，陕西作协会员。现居陕西西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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