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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清明

王印明 读书村 2018-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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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爬山,大多会去爬我家附近的山----南山。一路上,有松树,柏树,翠竹,绿叶葱茏,那小小的针尖像是芒刺,偶尔碰到,会把人刺的轻轻痒痒,有一丝疼痛,却使人享受!路边,会有许许多多的花儿开放,随着季节的变化,它们会开出不同的花儿,有淡淡的桃花,红红的梅花,黄黄的菊花,紫紫的马兰花,白白的百合……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一年四季,不管有没有人欣赏,自顾自开出美丽的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走过的人流恋忘返。特别是那落花时节,朵朵花瓣飘散,落英缤纷,白的或粉的飘落一地,令人爱怜,如梦如幻……那漫山遍野的小草,郁郁葱葱,竟也长得葱茏繁茂,随着风,轻轻摇曳;淋着雨,水珠晶莹,似在倾听,似在诉说……还有那不知名的鸟儿,也在叽叽喳喳,唱着春天……再映着那蓝色的天,那白色的云,那轻柔的风,间或是小小的雨,走在山间或小道上,这样的美妙,怎不让人微笑……

我喜欢读书。在上班的空闲,在下班的时间,在临睡之前,或是做家务的间隙,去打发那难得的却又不多的一些时间。因为爱读书……


——席娟:《平凡的快乐


年年清明

文 | 王印明

 

老家习惯性地把扫墓称为上坟。这在旧时农村是举足轻重的事情,因为祭祖和孝道是绑定在一起的。若不参加祭祖,就是一个不孝顺的人,一个忘记祖先的人。因而,清明节这天,无论身处何地,离家多远,只要条件允许,到时候不管再忙也一定要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回来给自己已故先人的坟头添些新土,怀念逝者的音容,陪着他们说说话,从对先人的缅怀,推而代之到对亲人的追思,年复一年地演绎着亲情与友情这一永恒的主题,也是彰显子孙后代人丁兴旺的象征。

小时候,家在农村。正是麦苗返青时节,到处桃红柳绿草长莺飞,充满着春天鲜活的生机。而翻着台历,惊蛰、春分已过,清明将至,一大早,父亲扛着铁锨,母亲挎着盛有香纸、奠酒的篮子,我们紧跟其后,浩浩荡荡向坟茔走去,像要举行隆重的仪式一样,每个家族都是如此,给老祖宗们去上坟,以表后人对上辈人的思念之情。

“魂断最是春来日,一齐弹泪过清明”。上苍似乎有意把天空涂抹成灰蒙蒙的一片,站在不远处的老树,伤感地摇来摆去;小鸟在枝头心神不定地跳来跳去,不时地啼鸣;返青的小草顶着晶莹的露珠,仿佛我们眼里噙着的忧伤泪花。偶儿,风吼几声号子,虽不刺骨,但也嗖嗖的发冷,像有意表达沉重的心情,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不免让人感觉有些凄凉。

过田埂、穿菜地,蹚草丛,就来到坟地。父亲在坟前码上两摞各六个馒头,远远望去,像两座灯塔,照耀着先人,显得庄严而神圣。母亲不慌不忙地点上香蜡纸表,供奉酒肉,再烧些纸钱,陪土的陪土,磕头的磕头,最后燃放鞭炮,并不忘给坟头用土块压一张纸,这是坟已上过的标志,是给路人看的,知道此坟尚有后人。此时,纸钱已化为灰烬,墓前的香还在燃烧,一缕轻烟飘过墓地,飘过菜地,飘过田野,越飘越远……忽然,想起这么一句话--“清洗心灵的水,就是感动的泪”,清明即使无雨,就让我们用泪感动自己、濯洗心灵。

道清明语丝惆怅,念故人虽去犹忆。清明祭祖扫墓,乃是中华民族慎终追远、奉先思孝的具体表现。长辈们开始指着一个个坟头给小辈们指认:那是爷爷、奶奶,这是太爷爷、太奶奶,爷爷活着时怎么怎么,奶奶又是何等地辉煌。年年如此这般地讲一遍,目的是要小辈们认祖,记住祖先。记忆里,长辈们还要说些吉祥如意的祝福话,祈求祖先保佑后人。据说这样做,一来可以寄托哀思;二则得到先人的保佑和庇护呢。

日月轮回,岁月如梭。天还是一样的天,地还是一样的地,风依然是一样的风,而转眼功夫,恍惚过了几个世纪,当年是陪父母给爷爷奶奶上坟,现在是我们给父母上坟。看着几根经年的枯草在风中摇曳,想着下边就是最亲的亲人,我的心一直的揪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啊!昔日朝夕相处的亲爱之人离己远去,那份痛苦与无奈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但他们的言行教导我们仁义孝道啥时都不能丢。我还是学着当年父母的样子,带着家人给父母去上坟。有一年,几片纸灰飘然而起,轻轻的向四周飘去,我知道,那是父母的灵魂所在,是来看望他远归的儿子。我仿佛听见了他们喋喋不休的教诲,看见了他们辛勤劳作的身影,他们曾经弯曲着腰肢,像老黄牛一样艰难的一步一步跋涉,硬是靠晶莹亮光的汗珠,让瘠薄荒凉的土地长出庄稼,喂食着我们兄弟姊妹长大。

其实,生命是一种轮回,生与死也是一种轮回。有人说,坟茔是人生命的后院,想想也是的。如果说活着在家园里劳作,死后就去了坟茔休息,生命的过程其实就是从前院走向后院的轮回。所以,在清明时,前院的儿孙们就要去后院看看祖先,清除院落里的荒草,修补一下房子,送点钱财祭品,陪他们说说话,让后院的祖先同世上的后人们一样,在另一个世界里日子过得红盛兴旺。因此,上坟祭祖的过程是和祖先对话的过程,是给生命的树浇水施肥的过程,它开的是孝敬的花,结出的是爱的果。

清明,二十四分之一的节气,但它又何止是节气?!在冥冥的际合里,遥寄一份思念,我们感怀人世。然而,由于加进了很多现代元素,如今却变得时尚起来,除了讲究禁火、扫墓,还有踏青、荡秋千、蹴鞠、斗鸡、插柳、放风筝等一系列风俗体育活动,清明节完全可以称为汉民族的春天运动节。因此,这个节日中既有祭扫新坟生别死离的悲酸泪,又有踏青游玩的欢笑声,是一个富有特色的节日,更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中华文化艺。把那些美好的向往,变成内心世界的一片风景。

去年清明,上完了坟,我们聚在一起“吃祖饭”,收集着先人的启示和遗训,缅怀着先人的一生,同时,也通过这种方式联络了亲情,密切了人际关系,这不正是后人所效仿的吗?!

因此,年年清明,只要有空,我都不忘回老家给先人上坟,既祭祀先人恩泽,又维系后人感情,向人间温情致以感恩。当然,面对清明上坟这样一个共同的话题,也应该感念清明这个源远流长的节气。 

—END—

【本文作者】王印明,陕西勉县人,业余创作数十年,在各种报刊发表有散文作品数百篇。出版有散文集《乡村秘语》。陕西作协会员,勉县作家协会副主席。现居陕西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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