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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柯:用生命享受艺术,用艺术滋润生命

宁慧平 读书村 2018-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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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屋门,雪从门槛上翻落几横细线到屋里。房檐下,院子里,花坛里,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着,让人不忍心踩踏上去。空气清冽,早起的人已经小心翼翼地走出一条瓷实的雪道。我们循路前进,出了院门,窄窄的上关街、半边街连成一条蜿蜒的雪毯。毯子上有大小不一、深深浅浅的脚印,让人无端的想起“雪泥鸿爪”这个词来。于是我们带着几分喜悦,几分猜度,也一蹦一跳地踏了上去。比谁步子走得轻,脚印走得齐,还不时回过头去望望,盼着自己是大侠“雪上飘”。走到地势较高的玉带桥头,城外低矮的木屋、砖房、麦田披着雪衣静静地站在雪里,仿佛和雪融为了一体。而城内,政府大院,西门城楼,钟鼓楼,远远地矗立着,在雪光的映照下,似一座座飘渺的仙宫。城中央的玉带河,宽阔的河面结了冰,着上一层薄雪,像一块若隐若现的磨砂玻璃。下雪的时候,天地只余下黑白两色,小小的宁强县城像一幅静谧疏淡的水墨画……


——阿琴:《童年的一场雪


用生命享受艺术,用艺术滋润生命

——怀念红柯老师

文 | 宁慧平


2月24日,早上10点,西影的丽萍姐发来微信:“红柯老师去世了。”消息来得太突然,不敢相信,正当巅峰期的中年,又是那么活力四射的人,怎么可能?但是一向严谨的丽萍姐怎会对这样的事有差池!我也不敢问,怕坐实了,仿佛凭空要落下一块巨石,很是无助。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开始不停的蜂鸣,愣了良久,才敢查阅手机,文友们告知红柯老师离去的悲讯已经刷了屏。

2018年2月24日,当代著名作家红柯先生因心脏病突发,在西安去世,享年56岁。花儿正要盛开,骑手却已离去,令人无限嘘唏。红柯老师是文学陕军的领军人物,亦是史上提名茅奖次数最多的作家,始终站在中国文学的先列,他的去世,不独是陕西文坛的重大损失,也使中国文坛痛失栋梁。

对于红柯老师,我是先读其著,后见其人的。从《百鸟朝凤》、《好人难做》、《西去的骑手》……从可可托海到大漠人家,从跟月亮结婚再到太阳发芽等等,他的作品里浸透了对人和生命的同情与悲悯,他的目光始终凝视着那些生存着、劳作着、挣扎着的人们,关注普通大众。他那双悲悯仁慈的目光,凝视着大地上的人、生命和一切事物,在他的眼睛里,没有卑微,只有当一个人灵魂卑微的时候,他才卑微;值得尊敬的不是世俗等级中的所谓角色和身份,值得尊敬的是那些心灵高尚、为灵魂活着的人。他作品里悲壮苍凉中常常有令人捧腹大笑笑中含泪的果戈理式的民间艺术,那要怎么博大深邃的情怀,才能驱动着这些带着人的体温和心跳的文字。

2016年底,在陕西省文学艺术创作“百人计划”入选学员培训班上,初次见到真人版的红柯。个儿不高,身材壮硕,微卷的黄头发,笑眯眯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关中人,倒有点像新疆哈萨克族人。给我们授课时,讲到西部的精神和图腾,讲在天山大漠生活……从讲台到中间过道,眼睛发光、口若悬河、手舞足蹈、激情四溢、幽默风趣,他讲话中的文字及人格魅力,感染了我们,引起同学们阵阵会心的笑声和喝彩。

后来,陆续听了多次红柯老师的讲课,他的笑声、姿势、言谈,一派性情中人的样子,随处可见的自信,阻挡不住的健康蓬勃的气息,有着一个文化大家的豪爽和妥帖。我曾多次想象,这样一位优秀作家,在天山大漠自由地生活,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呀。他就是大漠里的胡杨,戈壁滩中的红柳,是西部大漠赐予了他原始洪荒之不绝之力,他就是太阳深处的火焰。我们感知到了他的强悍和释放出的巨大创造力,自信地认为他精力充溢,会神采奕奕写下去,未来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文学精品力作。岂知他竟然走了,真地走了,没有一声告别,像一个高贵的骑手,扬鞭策马永远地西去了。沉浸在他文字中的读者,又是何等地痛心呀!红柯的离去,无疑是陕西文坛乃至中国文坛的重大损失 。

当我们手捧一本爱不释手的新书时,往往会忽略作家背后的劳动。作家那种长期伏案写作的特殊劳动,换来有读者的喝彩,有金钱的认可和社会的尊敬,更有身体健康亮红灯的尴尬与无奈,他们写作的过程充满着敬畏生命的勤勉和艰辛动人的努力。

红柯老师的去世,除了身体患有心脏病的原因之外,还是因为劳累,他常常是拼着命去写作,一边教学一边写作,教学工作、科研任务、写作计划堆在一起——压力太大,加上不按作息制度生活就累到了。此刻,我想起了陈忠实、路遥,想起了路遥在写完《平凡的世界》要骂句“日他妈文学”,陈忠实在无知的指手划脚者面前会说句“你懂个锤子”,足见文学原创性耗费得作家身心透支……

文学创作是愚人事业,写作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但有身体上的损耗,还有作家对生命、历史痛苦的思考而又无法逃避所带来的心神损耗。创作的过程就是作家不断折腾自己的过程,是自己与自己的战斗,无数个作家都希望这一部作品比上一部作品好,这种压力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的。麦家在创作《风声》的时候,不止一次表示,这次小说的写作是一次疯狂的经历,他累得都想抽自己的耳光。“我觉得写作对我来说就像吸毒,一切都在不言中,失控了,苦和乐都已经不在了,在的就是一种状态”。这肯定不是一个健康的生命状态。

写作是作家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但写作不是作家生活的全部,也不是生命的全部。写作是一项重要的艺术活动,但作家也要艺术的生活。著名作家村上春树,每天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五点起床,坚持长跑几十年,六十岁还要参加“铁人”赛,这是多么令人鼓舞。余秋雨认为写作连接着健康的生命,“在健康不佳的情况下有文学作伴应该是一种智慧的生存方式。”迟子建从写作走出失去挚爱丈夫的悲痛,当《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写完后,她说自己“放下了一段痛苦的经历”。史铁生在写作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他坦言,“写作是为了不至于自杀,也是要为活着找到可靠的理由。”

著名文学评论家马至融教授对此看得真切:“有艺术灵性的作家,不是拿生命拼创作,而是用生命在享受艺术,用艺术在滋润生命!”这无疑是很有见地的写作和生存建议。艺术的道路上,都是持久战,身体才是我们最大的资本。作家的艺术使命不只是用笔来讴歌社会,反映现实,催人奋进。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一使命,希望每一位奔跑在文学道路上的老师文友们,别忽略了身体发出的讯号,有张有弛,少熬夜熬身体,活得久,才能创作更多的作品。

—END—

【本文作者】宁慧平,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在报刊发表有小说散文作品等,出版有有散文集《云淡风清》、长篇小说《桃之夭夭》和《褒姒》。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居陕西汉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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