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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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使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情，我嫌母亲做的菜总是老三样，萝卜、白菜和豆腐，有一天中午放学一进门一看还是那菜，我噘着嘴，使起小性子来，说啥也不肯吃饭，母亲很生气的对我说:“走，我带你去秀秀家看看她们中午都吃的啥菜。”我执拗着不肯去，母亲连拉带拽的拖着我去秀秀家。秀秀是住在我们家属区隔壁的农户人家，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每月有着工资收入的企业职工的生活都很拮据，没有收入的秀秀家更是可想而知，但是那天中午秀秀家的饭菜还是让我大吃一惊，一家人围着一个小桌子吃饭，饭桌上只摆着一盆依稀飘着油花的浆水菜，这一幕仿佛被定格了，让我久久不能忘怀，我默默的回到了家，端起碗大口吃起来，那天的老三样感觉分外的香甜可口，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抱怨母亲做的菜不好吃了……
——魏晓云：《那个卖煎饼果子的小伙》
燕子
文 | 陈永明
燕子的儿子丁丁两年前上五年级，在班上属于优秀学生，虽说每次考试成绩从未名列三甲，还是名列班上的藑前茅。丁丁喜欢读书，常到县图书馆借阅。他善于表达自己的思法，遣词用句恰当准确，有些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称。他也爱玩，常约几个同学到家里来做玩、拿着玩具枪学港台明星的范，摆些造型拍照，爱玩是小孩的天性。升入六年级前，班上几个学习好的同学都转到市上、省城的名校去了。这样的消息在班上传得很快，班上的其他学生家长都知道了，对他们的内心都产生有强大的冲击力。孩子继续留在这儿上学，会不会耽误了前程?现在这一代学生的家长，特别是在机关单位工作，家里条件相对较好的上班族，普遍患有子女学习成绩焦虑症，看别人孩子上了补习班，心里就急，千方百计找关系，不计代价花大费用也要上。这家的孩子转到市上去了，那家孩子就想办法往省城转，有的甚至往国外转。
燕子下定了决心要把儿子丁丁转到省城去。省城学校人满为患，除了要有过硬的关系，还要有强大经济实力做后盾外，学生本人资质聪慧，语、数、外三科学习成绩要绝对优异，入校考试距满分仅差两三分都将拒之门外。丁丁未被他们选的那所学校录取。他爸虽在省城工作，可长期在建筑设计院上班，同学朋友也多在这个系统，上这所学校便无了门路，只好联系了一所在当地声誉较高的私立学校，经过考试选拔，缴纳了不菲的费用，终于入了学。丁丁他爸在设计院上班，还是单位里一个部门的负责人，经长要跑工程工地，早出晚归，无暇承担照顾丁丁生活起居、也无精力辅导作业，更无法准备一日三餐。迫不得已，燕子请了长假，去省城陪读，天天接送儿子上奥数班、补习班、特长班等，整天忙忙碌碌。
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了，除了春节、寒暑假略略休息了几天外，全是不停的上奥数班、补习班她亲身感受到儿子活得累，她这个当妈妈的活得更累，不管有无效果，你不补别的孩子在补，一不小心仅几分之差，在小升初时，花钱费神不说，想烧香庙门都找不着。都知道奥林匹克数学，只有中学从县、市、省到全国以及国际有竞赛，小学阶段并无任何一级协会正式举办过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可省城的“小升初”硬生生要在考试中加试小学奥数。中学奥数是为极少数有数学天赋的学生所开设，不知是为何在小学里成为一门学科让学生来学?尽管国家曾明令禁止在小学里让学生学这一类“鸡兔同笼”、“高期求和”、“孙子点兵”……所谓的奥数知识，这些学校不开设，社会上却有那么多的人办奥数班，义务教育段的“小升初”却要加试奥数，这显然有一条利益链，把学校和校外奥数班连在一起的。
最近燕子听了一件事，也属她少见多怪，邻居家的孙子在省城上一所幼儿园，按幼儿园老师的要求，寒假要去补习班补课，真不知道，幼儿园把什么知识没学好，补得是哪门课?
丁丁上的那所学校，到六年级早早地开始放暑假了，燕子带着女儿参加了省城几所名校学校的“小升初”招生考试，然后就忐忑不安等待录取消息，托人打探，最后都以几分之差未被录取。那段时间把他们一家都熬煎坏了，做好了继续在参加其它普通初中上学的准备。就在他们非常沮丧时，原来托人找的关系起了作用，缴纳了高昂的费用，终于被原先报考的那所初中录取了，开始都很兴奋，几天后才平静地过完了暑假的最后几天。
燕子在西安的房子正好在这所学校附近，丁丁不用住校，在家食宿。燕子想回单位上班，可儿子从小没离开过她，不断哀求妈妈别走，只好又续假一个月。最后实在无法请假了，就让丁丁的奶奶、姥姥轮换着陪读。丁丁天天给妈妈打电话，找各种理由，什么做的饭不好吃呀；什么衣服冼得不干净呀；什么晚上睡觉打呼噜呀；什么不主动与她交流呀……燕子知道这是儿子想妈妈找的托词，她也天天想儿子，不断打电话询问儿子学习、生活等情况，她想每个周末去西安，可是无论自己驾车还是坐班车都得四五个小时，两天时间全用在路上了。她只能每月请一天假，加上周末，一个月去一次。
从丁丁开学三个多月后的2017年12月9日，西城高铁正式运营，燕子的生活开启了全新的模式：周五下午下班后，坐上高铁，四十几分钟到西安，换乘地铁在小区门前下车，晚餐和儿子一块吃。星期六、星期日在家干一些家务活，陪儿子两天，星期一早晨坐高铁返回单位，还不到8:00点上班时间。从此以后，一周可以有四天与儿子见面，工作不耽误，儿子学习也会更加用心。
燕子常想：我可真是一只燕子，在家乡和省城两地，不停地飞来飞去。但原丁丁将来能成为一只雄鹰，未来能飞得更高、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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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陈永明，在报刊及网络发表散文作品，出版有散文集《秦岭有情》等两部，现居陕西佛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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