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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一个梦

读书村 读书村 2018-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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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过了多少年,我眼前依然站着一个黑而瘦的少年,他最初是个文学少年,在大巴山区深处一座小山镇里读初中。他甚至初中也没读完,由于生活的艰难和少年人的梦想,他冲动地走出大山,从此一路狂奔,走遍了这个国家的许多省份——走过多少路,吃过多少苦,经历过多少艰难,可能已经无法描述了。

我依然记得的,还是那个机灵而又冲动的文学少年。

这是我的堂弟,叫德发:我们家族庞大,在老家有一个村的人都姓“丁”,我和他都占了“德”字辈。二三百年以前,或者更早些,湖广填四川的时代大事件中,我们的老祖宗从湖南一路奔向四川,有一脉落在了陕南……

——丁小村:《奔跑吧,我的画家兄弟

地中海,一个梦

作者 | 郑西宁

 

“你们一周后要离开,今天和我们一起来的那对夫妻要住进来。”科斯对我们说。

 “他今天刚到怎么就知道我们要走?莫非……噢……天呐!这太可怕了。”我被那双无形的眼睛或者说是无形的耳朵吓得惊慌失色惶遽不安,本能地将一只手捂在嘴巴上呆立无语欲哭无泪。

德国的生活是惬意的,静谧的。冬天的德国更加地安静,一切都进入了冬眠状态。世间万物都睡着了,睡的很熟很香,发出均匀而有节奏的鼾声。那声音是无形的,空灵而有穿透力,长有翅膀。它飞过河流和房舍,跨越旷野和山谷,最后来到了森林。这些树精灵们都是独具慧眼的艺术家,懂得赏识它赞美它,给它鼓掌,掌声激烈而振奋。哗哗哗……呼呼呼……她翻了个身,继续做她的梦——她来到了西班牙,来到了地中海,裸着脚丫游走在沙滩上。阳光是火热的,沙滩是火热的,她的心也是火热的。她喜欢这种火热,热情洋溢,欲罢不能。恋人那双温热的手触摸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在膨胀血液在沸腾神经振奋激情燃烧。她的体温升高了,流汗了,她流了很多汗,前胸和后背都是湿的。热,她踢开了被子。冬天呀,空气是冷的,汗珠凝结了,变成了固体。片片的雪花漫天飞舞,美极了,银白色的世界,洁净而浪漫。雪花是无声的,柔软的,甜美的,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团团的,肉肉的,绵绵的。母亲给她乳汁,她喜欢乳汁,她熟悉这种味道,她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妈妈的乳头,她大口地摄取营养和养分。她没有思维,没有想法,如水般没有形状,你装到那里它就是这个容器的形状。涉世不深的人也是一样,顺应环境。环境是造物主,想捏一个扁的你就是个扁的,想捏一个圆的你就成了圆的。

这一次她真的来到了西班牙,来到了地中海。阳光明晃晃地照耀着大地,一排排金色灿然的联体别墅犹如睡卧在榕树下的那条老黄狗悄然无息,一扇扇紧闭的百叶窗下挤不出一个脑袋。海边大道旁的几家冰淇淋店门口摆着的桌子边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带着孩子讲西班牙语的人。几棵清瘦高挑的棕榈直挺地站立在岸边,树身上一圈一圈的纹路似年轮般在诉说着她的沧桑。这是一个为发展旅游业而建筑不久的新城市。还不到旅游旺季,除了个别留守下来看护家院的当地人之外,到处都冷冷清清的。黄金沙滩上撑着那么几个太阳伞,伞下仰卧俯卧的人们裸出大半个身体沐浴阳光,只有那么一对讲英语的夫妻肤白如纸,其余的差不多都晒成了古铜色或咖啡色。她走在了绵软的沙滩上极目远眺,海天一色,天海一线。蓝,那蓝精灵无数滴眼泪汇集成的地中海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有几个脑袋在移动。海潮起起伏伏,游艇荡荡悠悠,海浪轻轻地温柔地亲吻着海岸。她坐在岸边的石头上,把脚伸进凉爽的水里。闪闪的波光反映到她的脸上,她的眼眯成一条线,嘴角两边微微上扬,露出惬意甜美的笑。一群海鱼摇摆着尾巴朝她游来,先是远远试探性地窥视一会儿,随后一个机灵游走了。再回来慢慢靠近,在附近徘徊,凑在一起吹着泡泡商讨对策。主意有了,先派出一个代表来打先锋,其余的打掩护。她随即识破天机,静坐不动,半闭上眼装作视而不见。一种食物的香味诱惑得鱼群终于放开了胆子围了上来,它们亲切地亲吻着她的脚掌脚趾。这感觉痒痒的,又有些舒服。她很想笑,又恐惊了那些“按摩师”们。她极力忍住,心里却很欣喜。那帮按摩师手法专业,能够精准地找到全身的放射区,轻轻地触碰着每一个穴位。她微微地闭上了眼静静地享受陶醉……徐徐的海风把她带入了梦境……

2015年的春节刚过。春风就吹醒了沉睡在松涛中木屋里的两个人,他们如萌发的万物般躁动起来,思维和棉衣一样的臃肿。啪啪啪……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打,翻看页面比翻书还快,终于视角停留在一页的某处。

木屋中的两个人就是我和老公,那是我到德国后的第一个住所。这间住所位于科隆西南五十公里处的一个小城镇外的一片幽静的松林中,与自然为邻,环境宁静幽美。

半个月后,我们在那间不大的爱巢里接待了一对夫妻。男的是德国人,四十多岁,叫科斯。女的是罗马尼亚人,三十多岁,叫卓安娜。科斯给我们介绍着他西班牙的房子,在手机上翻阅着一张张照片。

三月初的一天,我们驱车来到了距穆尔西亚三十公里处科斯的住处,这里离海十几公里。那是一座如豆腐块一样的山,那个切豆腐的人刀功不错,切得工工整整,四四方方的。山的两面如两块摊开的织布,布匹上除了几处星星点点的绿,剩下的都是土黄色。这黄不均匀,还夹杂着灰。西班牙的这个地区常年干旱少雨,除了各霸一方的地主们门口移栽了几棵耐旱的遮荫树木外,到处都是光秃秃、干巴巴、死气沉沉的。草木树枝干枯得似乎哈一口热气就会燃烧。科斯的住处位于西面这头山的山梁处的斜坡上。那是两孔间隔五十米左右的窑洞。两孔窑之间有一面缓坡,科斯夫妇住在坡上面一点的那一孔大一点的窑洞里,把我们安排在了下面这孔窑洞里。窑洞外有一个露台,约三十平方米的露台前是一个不高的场塄。场塄上种了很多植被,场塄下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大棵胡椒树、红黄两种玫瑰、芦荟、松叶菊等植物。露台的左边有一堵有门洞的墙。窑洞里相当于一套一房一厅的房子,拱形的屋顶涂上了水泥白灰,瓷砖铺地。除了光线暗点之外和一般的房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德国人见面没有习惯问“你吃了吗?”他不管你从再远的地方来,不管你一路有多么疲惫,先拉着你闲扯,一扯起来就忘记了时间。几个小时下来,我们就坐在窑洞门口的桌子边,喉咙冒烟、舌头起泡、嘴唇干裂,肚子里乱弹琴。我努力地卷曲舌头顶住上膛挤出一点粘液润润口咽下。桌上几只小蚂蚁爬来爬去时不时抬头望望我觊觎几滴救命的甘露,我看着它们更换了方位离去心里的愧疚和负罪感难以言说。科斯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谈判高手。谈话看似海阔天空,天方夜谭,不着边际。其实主题思想非常鲜明。他抓住了谈判技巧和人的心里——用时间来磨砺和考验你的耐力和韧性。待到你精力不支缺乏耐性的时候他就毫无顾忌地提出他精心策划的方案和对他有利的条件,这时候你还有精力持不同异议吗?!他的这种谈判方式就像制作一部艺术大剧——有前奏,有高潮,有尾声。先做铺垫,层层深入,步步惊魂,最后让你无地自容无处可逃。

科斯和卓安娜是合同夫妻。他们是做劳务输出的。说的好听是劳务输出,其实就相当于奴隶主和奴隶的关系。卓安娜是法人和家人负责在罗马尼亚招工送往德国,科斯负责给他们统一培训,分卖给德国几家制造厂。劳工所得的劳动报酬略比罗马尼亚高点,只相当于他们德国同事的百分之十不到,剩余的部分被科斯榨取了。他们的公司业务在德国,就每月一次往返于西班牙和德国。他们西班牙的住所装饰得相当奢华,配套设施一应俱全。自雷曼兄弟倒闭后,欧洲多国的大中型企业受到严重影响,很多人的就业和再就业问题难以得到解决,入室盗窃事件层出不穷。科斯和卓安娜怕不在西班牙的日子里会有人趁虚而入撬开锁把东西洗劫一空。所以在我们支付房租和相关费用的情况下还肩负责任——帮他们看家护院。

 “我们其实有一个摩洛哥的工人,他目前正在给我们建造花园。看到没有,就是左边那一块。”科斯站起来向他的房子指去。

“我喜欢玫瑰,我们准备要在花园里种植九百九十九株红玫瑰。”卓安娜微笑着说。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明亮的眼睛里闪耀出的光芒照射出了一个提着篮子漫步在红色花海中的玫瑰仙子。

“我的那个工人跟了我好几年了,做事还算认真。但我还是不放心,就算他再老实我也不会相信一个穷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不眼红。”他一边嘴角上扬那讥讽而狡狯的表情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那你就放心我们啦?你对我们了解也不多。”

“哈哈……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掀不起大浪。再说了,我发明安装了一套最先进的电子防爆系统。你看我的土地有五公顷,我都做了两米高的铁护栏,两个入口那坚不可摧的大门是电子感应的,会自动报警。我的窑里都安装了监控器,还有这儿,你们这堵墙上也有探头。这些都连接在我的手机上,不管在那里我都可以远程监控。这套报警系统是有报备的。一旦出了问题,就会自动报警,警察局第一时间接到信息,就会出警。你们知道西班牙的刑警,可都是一些训练有素、冷酷无情、铁面无私的硬汉。”科斯得意地拿出手机打开监控系统给我们炫耀。

“天哪!这个人太可怕了。”我嘟哝着。

“既然你有这么有效的防范措施,又这么有把握,还要我们干什么?”

“多重保险嘛,不然出了事也麻烦。在西班牙和当地人打交道得要很有耐心。政府给你处理一件事没有十年八年下不来,快则也要三年五年,他们要拖到你不耐烦了自动放弃。”

“那棵胡椒树上的果实已经成熟,你们若有需要,可以摘来用。这门口的花花草草麻烦你们要按时浇水、除草。”

“明天Fortuna(西班牙城市名,幸福的意思) 有集市,离这十几公里,我们一起去吧。”

窑洞是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由于贫穷盖不起房子,就随便挖个山洞住进去,只要能遮风挡雨就好。令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成年之后还能再次在西班牙见到窑洞,而且身临其境地住进来,心里有一种慕名的新奇感。更没有想到的是窑洞还可以建筑得如此奢华,看来都叫窑洞,以前老家的窑洞和现在的窑洞简直就不是一个概念、一个级别。白日里有从敞开的大门和几净明亮的窗户里射入的光照得半个窑里通亮,又多活动于室外和客厅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夜晚躺在床上(床铺在窑洞的最里面),到处漆黑一片,在这么厚的土层下,有种躺在坟墓里的感觉。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狗叫声徒增了几分阴森和恐怖感。那是多年前的事了。一天,朋友带我去鬼谷。其实明知道那只不过是一个人造的山洞放了一些道具罢了。当我们一起坐在电动火车上,刚刚入得谷口,门就关了。到处黑墨墨的,伸手不见五指,一团恐怖的浓雾笼上心头。紧接着鬼哭狼嚎声此起彼伏,有鬼影晃动、鬼火移动、鬼爪子伸来。我吓得魂飞魄散,紧紧地抓住朋友的胳膊……想想那些矿工和挖煤工,一辈子都在那不见天日的井下作业,还要时常承担生命的风险,他们的心里该有多么的强大呀!

市场在一条长长的街道上。商品多样,热闹非凡,人潮涌动,叫卖声不绝于耳。商家忙着向顾客兜售商品,聪明的顾客货比三家,绝不轻易下手。蔬菜、水果、时装、鞋子、化妆品、首饰和日用品等的卖主们都喊出最低价来吸引顾客。有的卖主看到络绎不绝的顾客难以抑制的兴奋唱起了动听的歌,西班牙人天生的好嗓子,嗓音清亮浑厚有磁性,更多人驻足围观。我们采买了不少所需之物,跟随科斯和卓安娜来到了一家特色餐厅。点了他们的Menú de día (当日套菜),咖喱鸡饭搭配蔬菜沙拉和浓汤,还有一杯咖啡。花钱不多,份量充足。有点辣,合我的口味。

我不管去哪里总喜欢找同乡,不管走到哪个国家哪个地区总爱去中国餐厅中国商店。在和老板或者员工闲聊的同时观察他们的生意情况(我有一个心里,总希望所有的中国人过得好,起码要比我好。)获取一些当地的相关信息。科斯和卓安娜带我们去了穆尔西亚他们常去的一家中国自助餐厅。听他们说在西班牙的每个大中小城市都有中国人的足迹。像这样的中国餐厅在大点的城市不胜枚举,而且多集中在华人区。华人在国外有自己的圈子和信息平台。大部分华人到国外站住脚后就想办法举家移民,或者把自己的亲戚朋友也带出来。所以他们不是单打独奏,背后有着强大的亲友团。这家餐厅里面的中国工作人员并不多,但装修是中国古典式的,环境雅致,菜品丰富,味道也好。有冷菜、热菜、现炒、铁板烧、寿司、甜点、水果和冰淇淋等。

“我们明天一起烧烤,喝点啤酒。”科斯来找我们,要求我们缴纳一年的网络费用,离开时对我们说。

“你出去看看吧,外面的风景很美。”老公走进窑来对我说。

“能有什么特别的呀?天天都在看那些风景,我都能给你一点不差地画出来。”我嘀咕着。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看到他那么坚决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狐疑地往外走。

时间是下午五点左右。一轮斜斜的太阳毫不偷懒地发着光发着热,明晃晃地照得人睁不开眼。我站在门口把手搭在额头上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准备要转身进屋,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一股玫瑰的凝香。闻香寻去,走过左边的门洞,就在围墙边。我愕然了,被眼前这道不相宜的风景给“吸引”住了。“吸引”也许我用地不够恰当,然而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怎么说不相宜呢?如果一个穿着迷你裙涂脂抹粉的女子在一群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乡下人面前卖弄风骚岂不是在对牛弹琴谁会欣赏呀?非得有人骂羞你先人。我们这位卓安娜也许是觉得在这僻壤之地总要给些点缀才不会辜负这大好阳光,或者她顾影自怜觉得这样方便自我欣赏。她穿了一条白色的“丁”字裤一双十公分左右的黑色高跟鞋站在烧烤架旁那坑坑洼洼很不平摊的坡地上,一手拿着盘子,一手忙碌地用铁夹子翻着香肠,看到我打了个招呼。浓浓的黑烟熏得她直流眼泪。她全身铁青(这是太阳的杰作。她喜欢每天早饭后全裸躺在他们家右边游泳池旁的沙滩椅上晒日光浴),差那么一点就和头上的黑发一个颜色。一张巴掌大精致的脸上,两条浓密的黑色剑眉下一双桃核大的眼睛,白眼仁比黑的多,秀气笔挺的鼻子和草莓形嘴巴间的距离很近。她肩膀窄小,肩头圆润,臂膀纤细,一对丰满松弛的乳房随着她胳膊的晃动,小樱桃大的乳头和边上一圈可爱的乳晕来回摩擦内臂。她的腰很纤细,一个特大号的南瓜般的屁股由两根莲藕般的腿支撑着。这南瓜的表皮并不光滑,长满了核桃大的脂肪瘤。

“哦……你……很好!晚点见!”我羞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了些什么跑进屋去。

我们到的第十天。科斯和卓安娜双飞去了德国。我们两个便自由活动,时常开车去附近的福尔图娜和穆尔西亚游玩,品尝当地的特色饭菜Paella(相当于我们的海鲜饭)、Tapas y pan(各种小菜配面包)、Tortillas(蔬菜玉米饼)等,有时候坐在咖啡厅里品一杯coffee solo吃块la luna(一种包有馅的月亮型蛋糕) 听西班牙音乐。对商场里made inChina的商品我不敢兴趣,就参观了几座古老而独具特色的教堂和辉煌气势恢宏的古王宫。这两座城市在西班牙算是中型城市,不靠海,不很繁华,游客不多。当地人生活得比较安逸。他们爱钱,但绝不会成为金钱的奴隶,就拿一家商铺的作息时间表来说吧。

周二——周五 早上:10:00——13:00

下午: 17:00——21:00

周六 早上:10:00——13:00

下午:17:00——20:00

节假日歇业。西班牙人比较随意,他们接纳任意一个外来客,不管你是哪一种族、哪一肤色、哪一种性恋关系(包括同性恋者),在他们眼里都是人。

毕竟是春节,气温虽然比起德国来说要高出好多度。但窑里并不是特别暖和,尤其早晚还有些阴冷。客厅里有个壁炉,我就到附近去扯一些干草树枝,或者锯一些木头来生火取暖。炉膛里干树枝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红红的火焰让窑里暖和起来了,身上也暖和了,春意更浓了。

当地的水质不好,漂白粉太多,烧过水的壶底一层厚厚的残留,水里也一层白白的漂浮物。超市里卖的纯净水矿泉水烧开也差不多。打听到距我们的住处向西十几公里处有山泉水,我们就带了桶去。在一个山坳里,远远地就看到一片葱绿翠绿,给方圆几十公里的枯槁之地平添了生命的气息。几棵粗壮的大树遒劲挺拔,树下有一家饭店,饭店旁有几户人家,饭店周围鸡鸣犬吠,鸟语花香,涓涓流水,俨然一副和平祥和的景象。我们把车子停在了附近的小停车场上,准备开门下车,一阵叮当声传来,我隔着玻璃随声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裸男从旁边走过,两腿间一串金属片一直垂到膝盖的位置,那些金属片伴随着他的每一步走动发出响亮的声音。我在想也许他是一个痴狂的音乐家,又或许他想拔苗助长。

 “不要把衣服晾晒在外面,太难看了,像逃难的吉普赛人。”科斯发来信息。

我刚刚把衣服晾晒出去,他怎么就看到了?不对呀,他根本就不在这里。哦,明白了,他肯定是通过高科技眼睛看到了。

“是呀!他说得没有错,我们可不就是逃荒的者才逃到了他的门下。”我心想。

一天我们收到科斯的E-mail。其大意是:我们在西班牙过得很舒心。享受着他舒适的房子、优美的环境、优越的待遇,就应该为他做些事作为回报。他因为克扣和拖欠了工人工资长达两年之久,被工人起诉。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假——复刻了印章、制作了单据、填上了合适的日期,要求我们出庭帮他做伪证。

我被科斯的行为吓到了,痛恨发指。更明白这些阔佬大亨们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手遮天。请一个专业的律师帮他们打赢一场官司是轻而易举的事。律师费是要付的,但比起几百号人两年的工资来那只不过是凤毛麟角。

但他这样不就是把自己的妻子卓安娜放在锅里煎了嘛?!哦,天哪,他简直是个魔鬼。我们涉世不深,比较稚嫩,不懂这样的“江湖”玩不过他这个“聪明人”,也不陪他玩。我突然很想念森林中的小木屋。听松涛翻滚、鹿鸣鸟啭,赏庭前樱花烂漫、蝴蝶翩飞。过简单地生活,傻傻地乐,偶尔做做梦也挺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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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郑西宁,发表有散文小说作品等,陕西蓝田县人,现居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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