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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一只鸟的最后

乔文丽 读书村 2018-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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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村·生活·乔文丽作品


一只鸟的最后


·乔文丽


  

和女儿下楼,走到院子中间,猛然间,一个肉坨坨在地上蠕动着,吓得我娘俩后退几步,以为是什么奇怪生物降临于世。好奇心驱使,我们弯下腰,仔细瞅瞅,才发现是一只刚生下来的鸟儿,全身光溜溜,没有一根毛。


这个冬天,我们着冬衣棉服,然而这个小家伙,全身赤裸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挣扎着,就此离去,心里实在不忍。可是我生性胆小,虽可怜它,却不知所措,更怕旁边的车辆和随时随地的脚步碾压踩踏。踟蹰了一小会,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我给女儿说,让她动手将它移动到旁边的草丛边。可是,女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她也不敢。我俩就像两个巨人面对一只小蚂蚁一样,但却束手无策。


我们弓着身子,挨着头,你望我,我望你,彼此期待着。都很想保护它,却不敢行动。磨叽了会,我们找来两个小棍子,轻轻地把它托移在边上的小花池里,心想在这里没有车辆,它至少安全了。可是,看它孱弱无羽的身体怎经得起冬日的严寒,心还是放不下。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人,朋友的女儿语,这个孩子天资聪颖,而且养护动物很有一套,她养过小白鼠、小白兔、荷兰猪、仓鼠等小动物,每次都养的生龙活虎胖嘟嘟的,我们大家认定孩子以后一定能成为一名生物专家。如今,这孩子真的就读于清华大学生物系。我们两家并不远,不过百米。我便让女儿把她这位姐姐找来了,希望借助她的妙手仁心可以挽救其生命。只是几分钟,孩子便过来了,看了看说拿她们家去拯救。她从小逮惯了小动物,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只用了两个指头就把它掂起捧在手掌里。我们跟随去了她家,大家齐心协力,找来了小纸盒,用棉花为其铺垫了一个温暖的窝,还专门熬了小米粥,我端着小盒子,语轻柔地将它嘴启开,女儿则用吸管将小米粥一滴一滴的喂入小鸟的嘴里。因为太幼小怕它消化不了,孩子们没敢多喂。为了给它增加体温,俩孩子拿出电吹风,调成微档,又怕温度高,用手隔试着,远远地为它增温,就像护理一个小婴儿一样,守护着它,鸟儿似乎有些生机,在窝里不时的动起来,我们万分高兴,以为它会就此活下去。孩子们不时地去照看,像两个尽职的小医生一样。但遗憾的是,两个小时后,两个孩子跑到客厅沮丧的对我说,鸟儿死了。我不相信是真的,她俩一个劲地点头,直到语儿说真的,我又亲自看了看,才确信它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肉乎乎的小家伙,很安静,仿佛就是睡在云朵里。此刻,它并不知道世上竟然有几个人在为它的离去而感到遗憾失落,孩子们手捧着鸟窝,望着我旋入片刻沉默,语妈妈说小米粥煮的太多了,我说它还是很幸福的。最后我对两个孩子说,连同盒子埋葬了吧,它也是生命啊!让它有尊严地离开这个世界吧。孩子们是懂得我的话的,立刻在找来小铲铲,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下挖了一个坑,默默的的轻轻地为它举行了世上最小的葬礼。

没吃完小米粥的鸟儿是幸福的,至少它走的时候是带着温暖而去的。



乔文丽,陕西西乡县人,发表有散文诗歌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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