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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函馆山 漫漫雪国情 追忆日本开放的历史片段

2016-08-05 文/晋作 Future出国

函馆(旧称箱馆),日本最早对外开放的港口之一。1854年佩里带着那支著名的黑船舰队叩关,函馆才被迫成为美国舰队的补给港,也成为日本开放的起点。这座北海道历史最悠久的城市,是从本州前往北海道的必经之地。19世纪,探险家最上德内等人北上勘察“虾夷地”、千岛群岛、库页岛等地,不久俄国人也南下北海道,均从函馆出入,他们有的经商,有的从事贸易,有的则选择建教会。各种形式的对外交流,让函馆成为一个国际化的都市,也反映出了这个港口的重要性。




雪舞函馆

      我们的游程从著名的函馆山开始。这里是旧函馆区,最早的商贸文化往来均始于此。山麓主体位于西部湾区,登顶眺望,城市的规制尽收眼底。从南部海湾眺向本州,北部则是自然良港(有自卫队驻扎在内)。


      函馆夜景蜚声世界,我们虽然在白天观览,但漫天飞舞的雪花,把函馆描绘成茫茫雪国,也别有一番风情。


      从函馆山一路走下,半山坡间的建筑显示出这个城市蕴藏着的历史文化。佛寺、神社在日本本不新鲜,但如果比邻的是东正教堂、天主教堂这等西方宗教场所,就又很耐人寻味了。


      在一个岔路口我们看到,远处是哥特式尖顶的天主教堂,近处却是歇山顶的寺庙,寺庙对面本是一个餐馆,但门口却诙谐地立着一尊自由女神像,这样不伦不类的构图着实让人感到奇怪。


      一拐弯,能看见有洋葱顶的东正教会,行至低缓处的公园,又立有佩里将军的全身铜像。在这里,当你低头的时候,会发现马路井盖上绘有颇具西洋风的花卉,而当你再次抬起头,日本的古典神社又出现在眼前。


      函馆山虽然是日式的风貌,但只要留心观察,却不难收获舶来品的惊喜。




建筑见证开放史

      淡蓝和黄色交织的旧函馆区的公会堂,在茫茫白雪中十分抢眼。这座“洋楼”左右对称,坐落的高台可俯视函馆港。


      细看去,无论是封檐板上的花纹,还是阳台柱子上的装饰,却都是地道的日式图案。这样看来,公会堂算得上是东西合璧的艺术品。


      这座落成于明治末期的建筑,出自一位叫做小西朝次郎的日本本土设计师之手。

      除了这位日本建筑大师以外,经过几十年的西学东渐,日本在明治时代涌现出了辰野金吾(前文东京站的设计者)、片山东熊为代表的一批优秀的设计师,他们融合了西方建筑的风格美学和技术,同时加入日本化的元素和审美,明治和大正年间,正逢日本大建设的时代,如同那些令我们印象深刻的现代建筑一样,这个时期的很多建筑都出自本土设计师之手。


      如果说这些建筑之所以精美,是因为它们都出自那些在西方学习了很长时间的建筑师之手的话,那接下来去的这个地方,虽然也是日本设计师的杰作,采用的同样是西方建筑的样式,但时间却比明治维新还早好几年。


      在函馆的中央地带,有一个始建于1857年的军事要塞,名叫五棱郭。当时受到“黑船来航”的冲击,日本人建造了这座建筑,以作为北方的防御据点。


      之所以被称为五棱郭,就是因为这座防御堡垒外形呈五角星形,其防御体系可谓严密,不仅有护城河,独特的设计还保证了子母堡十字交叉火力对来犯之敌的有效杀伤,除此以外,还在其中的两个棱角间设置了半月堡,这座防御工事在冷兵器和轻火力面前可谓固若金汤。


       五棱郭的形制很容易让我们想起西方的军事要塞。在五棱郭建设之前,诸如加拿大魁北克的星形城堡,意大利帕尔玛的星形军事堡垒,荷兰的布尔坦赫要塞等都采用星形的形状。


      但是五角星形的建筑设计在日本被采纳,是日本设计师的独创还是向西方借鉴吸收的结果呢?


      防御工事的建造者,是在日本被誉为“幕末达芬奇”的武田斐三郎,他和那个年代的很多日本人一样,目睹了美国舰队的来航,感受到了崛起的西方国家带来的冲击


      1854年,日本刚刚打开国门,然而仅仅三年之后,武田就承担了设计五棱郭的重任,那时的他只有三十岁。


      既然日本与世界隔绝,理论上说武田不可能得到西方的建筑资料,那难道真的是独创性地设计了星形的要塞吗?从外形上和内部构造上,我们不难想见,武田应该是借鉴了西方城堡的巴洛克样式。


      那他是怎样得到西方的知识呢?恐怕这得感谢已在日本流行有百年的“兰学”。在文化交流闭塞的年代,荷兰人因为经商的原因,在长崎设立贸易站,幕府时代的长崎就像清朝的广州一样,对世界只打开这么一个小小的窗口。


      但是就是这个小小的窗口所引发的对外部世界的好奇,引发了17、18世纪“兰学”在日本的兴起。“兰学”的“兰”指代荷兰,实际就是西学。


      日本的很多私塾开始研究和传播“兰学”,这催生“兰学”成为和“儒学”并立的学问。教授“兰学”的私塾,后来还和幕府直辖的学校、诸藩直辖的学校一样,成为社会教育和文化机构的一部分。日本近代有识之士,在当时倡导学习兰学,教授兰学,推广兰学,一批青年借此对西方有了朦胧的了解,“日本近代教育之父”福泽谕吉正是通过“兰学”的启蒙,才有了日后的庆应义塾大学。


      五棱郭设计者武田也痴迷于“兰学”,他设计的五棱郭是日本第一座西洋建筑,后来,他还在英国船只上把见到的暖炉临摹下来,回去加以研究制作,从而设计了日本的第一座国产暖炉。


      由此观之,日本在开国之前,就诞生了一批对西方有着强烈好奇心,并且具备一定西方阅历的有识之士。


      作为建筑来说,五棱郭新颖的设计让人耳目一新。但就其军事目的而言,五棱郭根本无法抵挡重火力的打击,尤其无法抵挡舰炮的轰击。五棱郭的废弃,为轰轰烈烈的倒幕运动画下了最后的句点,也成为日本变法自强,开放崛起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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