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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书连载】张渝《雪尘语画》——点评:陈丹青、何多玲、罗中立

2017-08-15 张渝 N视觉







编者按:本平台从即日起连续刊登张渝先生的《雪尘语画》。该书由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内容为张渝对140余位中国知名艺术家的点评。虽已过多年,但今天看来仍锋芒犀利,直指要害。这样的批评在今天的公开发表的文字中仍不多见。本平台将陆续刊登,每期3—4人,希望读者持续关注。







张渝《雪尘语画》

湖南美术出版社

2002年版


雪 尘 语 画(一)

作者:张渝


    

序1



周 实


虽然不曾见过面,却总觉得张渝兄是个很有味的人。


很有味的人并不等于他就像相声演员那个样,开口即会逗人笑。在这个人来人往的世上,并非只有相声演员才让人觉得有味的。


人世上,味很多,酸甜苦辣都是味,还有很多,也有味,就看你如何品味了,就看你能否回味了。


张渝在我的心目中,是那种除了酸甜苦辣,还给人留有余味的人。


我这样说张渝,好像是很懂得他了,其实,不然。正因为不然,所以也就还能感到他的那一点点余味。


什么余味呢?心里似乎很有数,要说却又说不出。也许就因为说不出,也就愈加觉得有味。


我觉得很有味,并不等于各色人等都会觉得很有味。这点,我还是明白的,用我们长沙话来说,那就是我还是懂味的。于是,我将张渝的文章,也就是《雪尘语画》系列,转呈萧沛苍兄一阅,恰好萧兄也觉得有味,并且有意将其出版,这就更是有味了。


到底有味还是无味,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萧兄说了也不算,好在书已出来了,大家都可以来品了。





  

 雪 尘 语 画(一)


 

雪尘不是什么世外高人,也非职业批评家,它只是我的笔名——一个生在重庆,便被父母取名为“渝”的凡夫俗子的听起来还算雅致的称呼。字典上说,“雪”有去掉之意,如“雪耻”。由于身在俗世,且又俗气日盛,自然有了去掉俗尘的心愿。其实,这只是字面之意,究其本质来说,我更爱雪尘二字合成一体的诗意——一阵轻风,凉而洁的雪便如尘卷地,嗖地一声送来凉意。然而,这凉意究竟送给谁、送向哪里?


某一日,在《书屋》读“庄周”的《齐人物论》,顿觉通身凉爽。不久,《书屋》的周实先生来信说:“你能像‘庄周’那样放开笔写画坛人物吗?”,或许是周身凉得太久了,瞧着别人阳光下面晒暖暖便觉心里不舒服,于是想也没想地就应承下来了。一路写来,也尽量装模作样地学着庄周的“举重若轻”,但是不举不知道,“庄周”者何许人也,人家那功力岂是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所能比的?所以,无论如何装样,也难逃狗尾之名、牛喘之状。


不过,即便如此,好心的朋友也依旧不领情。他们不无关爱地说“小子,你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是啊 ,以我之无名无份,却要江湖老大般地指名道姓,当然不会有好了。然而,我作为鸡蛋的意义在于:即便粉身碎骨,也要用自己已成碎片乃汤汪的躯体给那坚硬的石头涂上一团乌糟,以示自我的抗争。更何况,我还不完全是鸡蛋,而是雪,能够在风中尘一般卷地而起的雪。朋友见我这等决绝,也就无可奈何地说:唉,那就雪中开语吧。于是,有了这篇胡言乱语。


需要说明的是,我之言说顺序既不以人物名气,也不以其出生年月为据,它只是我的一种写作顺序。好在这一顺序既说明了我的散漫,也表明了我的态度——不为画坛人物排座次。故此,谁先谁后也就无可无不可了。



 

陈丹青


当代画家中,陈丹青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以西藏为题材的。但是,真正借助西藏题材而登上艺术顶峰的似乎也只有陈丹青一人。以致于整整20个年头了,人们还是无法忘却他的《西藏组画》,当然,还有《泪水洒满丰收田》等。然而,抵达顶峰之后,陈丹青去了美国,在我们无法忘记他的20年里,他却一直生活在幻想中,关于越战、“六四”等历史事件,他都试图寻求一种艺术的回答,却没有答案。时至今日,我们终于遗憾地发现,这位最具大师资质的艺术天才居然没有在美国创作出可以让我们回味再三的类似于《西藏组画》那样的作品。不过,美国毕竟开阔了他的眼界。在异乡漂流了近20年后,丹青回国了。与此同时,他以另一方式开始了自己的艺术——写作。无论是15万字的《纽约琐记》,还是他在《收获》、《艺术世界》、《今日先锋》、央视《美术星空》等媒体的频频亮相,甚至他与王安忆、吴亮等人的对话,都似乎在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作为画家的陈丹青正在死去,作为艺评家的陈丹青已然诞生。这一死一生使我想到一句话:你要寻找天堂吗?请到纽约;你要寻找地狱吗?请到纽约。


当然,目前的陈丹青也不是不画画。他正在津津有味地画着《八大山人画集》、《王羲之法书》之类的印刷品,画得维妙维肖。这里是否有着行为艺术的味道,尚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则是确定无疑的,那便是激情的末路――缴枪不杀。对此,一位评论家心平气和地评论着陈丹青当下那些颇有炫技意味却又毫无想象力的作品――一位职业艺术家的手淫。

 《西藏组画》之《牧羊人》

《画册》系列



何多苓


1988年的何多苓己至不惑之龄,但其在四川阿坝唐克的一座小木屋前的留影却让我更地想起齐秦的扮相。事实上,他此前的画风、他对绘画的理解与追求也都使我想起齐秦的那首《北方的狼》。无论是《春风己经苏醒》(1980),还是《老墙》(1982),伴陪着小女孩羞涩的不是阿猫就是阿狗,但那种内在的忧伤与孤独却是谁也排解不掉的。于是,在《蓝鸟》(1985)、《乌鸦是美丽的》(1988)等作品中,长大了的“小女孩”又有了希望的鸟儿,但依旧忧伤不改,甚至更加孤独――与其息息相关的鸟儿又将飞向何方?


何多苓的画,无疑有着美国画家怀斯的影子,对此,画家本人也坦然招认。但他说,《春风己经苏醒》只是其艺术的出发点,而且,他笃信绘画就是宗教。故此,在创新迭出的80年代,他以略显守旧的姿态守护着自己执著的艺术理念,有着一种超乎寻常的自信。


这自信是否缘于女人——画家的妻子?翟永明,这个诗坛上绝对是“大姐大”级的才女,以其超凡的才情、绝佳的姿色曾经让多少文学才子们在心里流口水啊。然而,何多苓却轻而易得了。那幅以永明为模特儿的《小翟》也的确是幅杰作,只是深浸于画面之中的忧伤、冷漠以及神经质是否己经预示了一段美丽的姻情将在难以言说的悲伤中了结?现在,他们己经分手。分手之后的翟永明仍有诗歌,但何多苓却没让我们看到他更多的画,或许,离得太远了。

《春风己经苏醒》

《小翟的肖像》


 

罗中立


荣任四川美院院长一职的罗中立先生应该感谢他的《父亲》。1981年,当《父亲》夺取“全国青年美术作品展览”一等奖后,整个中国都被《父亲》打动了。此前,能有如此号召力的作品恐怕只有天安门上悬挂的毛泽东像,而《父亲》一作的尺幅几乎就是城楼上那座伟人像的原大。当人们还不太知道超级写实主义时,这样一幅老农民的肖像――一个融汇了太多慈蔼太多艰辛的老农民突然出现在展厅之内,它的打眼是自不必说的。因此,得到了好处的罗中立当然不会善罢干休。然而,几乎是《父亲》再版的《金秋》、《春蚕》却再也没能掀起波澜,尽管这两幅作品抽取出来独立地看也都不错。对此,评论家吕澎说:“在创作《父亲》时,罗中立并没有过分注意自己的语言和个人风格,但《父亲》却以强劲的情感力量打动了成千上万的人,对当时的现实产生了一种批判性的影响,而当他开始注意自己的风格,尤其是开始不厌其烦地展示那种稚拙,粗重的造型语言时,他的作品就会合乎逻辑地开始走向与现实保持一定距离的唯美主义。”与现实有了距离,但当时的罗中立毕竟还有“唯美”,而目前的他又有什么呢?美院院长。

《父亲》

《大巴山》系列






编辑zhutoume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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