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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清复明的朝鲜为何与清朝共同抗击沙俄

2017-10-24 老衲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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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像


“王储人质”思明反清


因为明朝曾在1592-1598年出兵帮助朝鲜驱逐日本侵略者,朝鲜举国上下对明朝感恩戴德,因此当满洲崛起后,朝鲜多次出兵帮明朝征战。1636年,清太宗皇太极亲统10万大军讨伐朝鲜,朝鲜国都汉城瞬息而下,朝鲜国王李倧奉书请降,双方筑坛盟誓,朝鲜成为清朝的藩属,清军还将李倧之子李溰、李濬和李淏押到沈阳当人质。清朝入主中原后,1645年3月,久居清朝做人质的李淏返回汉城,四年后继承王位,庙号孝宗。


当时朝鲜上下“反清复明”的热情仍很高涨,李淏也不例外。他一上台,就以“光复大明天下”为己任,确信“胡人无百年之运”的儒家格言,将地震、彗星等自然灾害视为清朝灭亡的征兆,对南明政权等反清势力寄予厚望,甚至不惜与世仇日本和解,愿意借道给日本德川幕府军队,以便与南明政权一道夹击清朝。为培植实力,他积极扩军备战,驻汉城的京城御营厅军由7000人增加到2.1万人,禁军由600名增加到1000名,并全部改编为骑兵。御营厅还增加了大炮攻坚部队。


然而朝鲜财政困难,军备薄弱,再加上新兴的清朝有效控制全国局面,明朝复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1650年,李淏向清廷奏报日本可能起兵西犯,请求练兵修城,结果清朝派密使实地查看,发现朝鲜企图借防日之名整修战备,图谋不轨,于是清朝顺治皇帝下诏斥责李淏,警告朝鲜“谨守臣子之道”。眼见中国国内抗清力量逐一消亡,而且清朝对自己有了防备,李淏不得不改弦更张,恢复与清朝的关系,并寻找一切机会为清朝边防效力,以便合理解释自己以前扩军备战的意图。


唇枪舌剑,甘拜下风


17世纪中叶,沙俄趁清朝入关之机,派遣探险队和哥萨克侵入中国黑龙江和松花江流域,大肆烧杀抢劫,黑龙江地区陆续出现俄国的堡寨。1654年,俄国冒险者斯捷潘诺夫率数百名哥萨克窜入松花江口,在那里造船筑屋,为扩大侵略作准备,沙皇还任命斯捷潘诺夫为所谓的“大阿穆尔-新达翰尔总督”,俨然以占领者自居了。


鉴于松花江口乃满洲发祥之地,顺治皇帝 36 29827 36 10761 0 0 5321 0 0:00:05 0:00:02 0:00:03 5324于感到沙俄威胁已到腹掖,决心进行大规模自卫反击,他封猛将沙尔虎达为昂邦章京,坐镇宁古塔,全权负责进剿俄国侵略者。由于清军主力正在中原平定南明武装,东北边境的防御力量明显不足,沙尔虎达奏请朝廷加派援军,并提出让朝鲜援兵助阵。当年2月揆亥(农历),顺治皇帝派遣理藩院员外郎韩巨源前往汉城,专程要求朝鲜“选鸟枪善手一百人,由会宁府听昂邦章京率领,往征罗禅(沙俄)”。清廷前来借兵,令李淏无比震惊,他害怕自己与南明武装的联系被清朝侦知,便忐忑不安地在便殿接见韩巨源。


据朝鲜《李朝实录》记载,在经过一番试探后,李淏满脸狐疑地询问清使:“罗禅为何国也?”韩巨源回答:“宁古塔之旁有别种,此乃罗禅也。”(宁古塔边镇附近有外来部落活动,他们就是罗禅人)李淏又问:“(顺治)皇帝今年几何?”“十七岁矣”。接下来,李淏把话题转到重点,提心吊胆地问道:“北京兵甲尚精利乎?”韩巨源坦然回答:“与前无异,而近日专尚学文,不事畋猎。”(清朝军力兴盛如常,而皇帝近来崇尚文学礼制,不再像过去那样爱好打猎。)


李淏又问刚刚亲政仅四年的顺治皇帝平日爱好些什么,韩巨源透露,顺治帝经常巡幸太液池,冬天则在那里戏冰,夏天则荡舟湖上,偶尔还做一些木偶人游戏。


在得到这些信息后,李淏认识到这位少年天子绝非他原来想象的武夫“胡皇”,继续对清朝抱强烈对抗态度无异于以卵击石。李淏心领神会,赶忙命人为韩巨源赐茶。


眼见国王如此厚待清使,一心向明的朝鲜两班老臣十分恼怒,领议政大臣郑太和当着李淏的面,棉里藏针地质问清使:“朝鲜应该派什么职衔的官员领兵出征?”韩巨源回答:“(朝鲜)当可以北道边防守将差遣即可。”送走韩巨源后,各位大臣纷纷哭谏国王不要出兵,郑太和抬出先王李倧“尽全国之物力,报大明恢复之伟恩”的事迹,拼命阻止李淏出兵,他还无中生有地猜测清朝的意图是借沙俄之手打击朝鲜军队主力,或者待朝鲜兵丁渡过图门江后,清朝断绝军粮供应,使之死无葬身之地。


据《李朝实录》记载,郑太和向李淏进言:“(朝鲜)所派之兵多为我国北边劲卒,若倾覆于罗禅,则我国门洞开,莫如虚委天朝,待自齐粮饷后出兵为当也。”郑太和的意图很清楚,他希望借助沙俄之手,进一步削弱清朝的国力,进而间接支持中国南方的抗清运动,同时也保住朝鲜北部的边防部队精锐,要知道会宁等朝鲜北边重镇也是古海西女真故地,朝鲜官员深怕清朝会借机讨回这些土地。


然而,李淏将这次出兵视为改善清鲜关系的重要机会,他特命朝鲜兵曹(相当于清朝兵部尚书)金应海速选精兵良将往征。在一次与金应海的对话中,李淏问起他在朝鲜北部边防六镇招兵的情形,金应海说,北方六镇连年闹饥荒,当他们听说清朝要在当地征招人马出征沙俄,而且当地官府和清朝联合出资,愿以15匹棉布招募一兵,结果当地人人愿往。李淏不禁潸然泪下,哀叹:“宁古塔乃是死地,而朝鲜军民竟纷纷乐于往征,足见本国饥贫之厉。”


诱敌上岸,扬长避短


1654年5月,朝鲜鸟枪手100名、军官和旗鼓手48名,通事(翻译)2名等在北虞侯边岌率领下,由会宁府渡过图门江,来到宁古塔,向沙尔虎达请战。清鲜两军会师后,随即沿牡丹江和松花江向下游进发,6月11日,清鲜联军在松花江下游的尚坚乌黑与俄军斯捷潘诺夫部遭遇,双方因互不了解底细,所以都未主动发起进攻,而是各据一方,择日决战。


在战前准备中,清军主将沙尔虎达采纳朝鲜将领边岌的建议,采取诱敌上岸的策略,凭借有利地形消灭俄军。沙尔虎达先派出部分船只到江中截击俄船,主力约600人则在岸上有利地形布防,尤其是朝鲜鸟枪队和清军炮队隐蔽在土丘预定阵地上,在射程和射界上都进行了周密的测算,只等俄国人自投罗网了。


16日,骄狂的斯捷潘诺夫以为这回遇到的还是那些清朝的散兵游勇,便率领370名哥萨克乘船逆松花江而上,企图抢占先机。清军水师故意装作不支,节节后退,江边一些清军骑兵偶然施放几支鸣镝箭,便向岸边丘陵跑去。于是,得意忘形的斯捷潘诺夫舍船登陆,没想到杀到江边高地后,朝鲜鸟枪手一阵齐射,俄军死伤惨重,斯捷潘诺夫幸有沉重的盔甲护身,挡住鸟枪射来的铅弹,捡回一条命。


不甘心的斯捷潘诺夫逼迫哥萨克发起轮番冲击,并从战船上拉来两门大炮助战,但因自身处于仰攻状态,终被清鲜联军的优势火力压制。战到第三天,斯捷潘诺夫害怕后路被截断,只好率领残部登船,打算逃往江口下游过冬。没想到,此时东风忽起,完全使用风帆动力的俄国船只欲退乏术,完全暴露在清鲜联军的枪炮和火箭之下,朝鲜枪手射击精确,俄国残兵只要稍把脑袋露出船舷就会被打中。经过一番混战,斯捷潘诺夫只带着40多人逃走,其余哥萨克被清鲜联军尽数剿灭。


这是清朝政府反击沙俄侵略的首次重大胜利,沙尔虎达高度评价助战的朝鲜官兵,并将缴获的俄国军械转赠朝方。这些朝鲜官兵回国后,还受到朝鲜兵曹和国王李淏的褒奖,所有将士所居郡县豁免户役,赐予米布。作为回馈,顺治皇帝在接见朝鲜特进官洪命夏时,竟主动询问朝鲜国王,让其尽快来京接受封赏,令朝鲜宫廷上下惊喜万分。


与清廷官员勾结


斯捷潘诺夫在松花江下游遭到重创后,元气大伤,一方面缺少粮食,另一方面又没有支援军队,根本没有能力完成沙俄政府的侵略计划。不过到1654年秋,斯捷潘诺夫在黑龙江上游与另一伙强盗相遇,后者由别克托夫率领,从尼布楚窜入黑龙江流域。两军合并后,决定在呼玛尔河过冬。为防御清军袭击,斯捷潘诺夫选定一处险崖修筑城堡,取名“库玛拉堡”(今黑龙江省呼玛县境内),它筑于呼玛尔河和黑龙江会合处的一座小岛上,城堡围以方形土墙,外层用坚固的双层木桩保护。城堡四周还挖有深一俄丈,宽二俄丈的壕沟,壕沟外布满木刺障和铁刺障,城墙从上到下都开有射击孔。这成为沙俄入侵者在黑龙江上最坚固的侵略据点。


1655年,清政府派都统明安达礼围剿俄国侵略者。3月24日,明安达礼将在堡外树林中伐木造船的20名俄兵全部消灭。斯捷潘诺夫派出80余人出城救援,结果陷入清军包围,全部被击毙。30日,清军将大炮移近呼玛尔城堡外,一面开炮打击,一面劝其投降。4月5日夜,清军对城堡发动密集攻势,云梯、钓竿、火药包等攻城器械纷纷靠上城墙,战斗激烈。清军从午夜战至天明,未能攻克。为避免伤亡过大,明安达礼下令后撤,在距城一里半处安营扎寨。清军一面继续炮击城堡,一面断绝城内水源,捣毁敌船。


战斗相持10日,4月15日在胜利在望之际,明安达礼突然以“粮饷不足”,下令清军撤离呼玛尔城堡,使这次反侵略战争没有取得完全胜利。事后调查,明安达礼很可能与斯捷潘诺夫进行了一次秘密交易,从而放过了斯捷潘诺夫。很快,震怒的顺治帝将明安达斩首示众。


松花江上竞全功


1658年初,斯捷潘诺夫为抢劫粮食,再一次闯进松花江。清政府决心彻底清剿这股顽寇,便命沙尔虎达再次率军征讨,并派使臣赶赴朝鲜,再次邀请国王李淏出兵助剿。据韩国现存文献《通文馆志》记载,当年春三月庚子,清朝使臣李一先在汉城熙政堂受到国王李淏的接见。


李一先开门见山地表示:“我朝将兴兵伐罗禅,馈饷甚难,贵国亦当助兵,请自贵国齐五月粮以送。”(大清帝国准备起兵讨伐沙俄,但暂时粮饷补给困难,朝鲜作为藩属,也应当帮兵助阵,请贵国支援足够五个月开销的粮草随征。)李淏问:“(罗禅)则势如何?”(当前沙俄军队的情况怎样?)“贼兵不过千余人云。俺等之所疾驰而来,盖虑北路无储蓄,欲输大陆之粟,以继军食故也。”(据打探,敌人不过千余人而已。我之所以奉命出使贵国,主要是朝廷考虑到宁古塔等北边重地缺乏粮草储备,若从关内输送费时费力,因此希望贵国相助,以维持军需。)


面对清朝使节的要求,朝鲜亲明大臣依然顽固地鼓动国王反清。曾赴北京朝贡多次的左议政大臣沈之源就极力向国王鼓吹:“微臣奉命出使燕京(北京),暗中窥察清廷内部动向,发现其危机四伏,南方战场告急文书如雪片飞进紫禁城。……如若满洲真的失去关内统治而退回盛京(沈阳),则朝鲜将遭遇大灾祸,我国不如继续作壁上观,以静制动。”还有大臣表示:“(朝鲜)自会宁至庆兴、豆满江(图门江)一线,均是沙砾之场,何以贫瘠之地济虎狼之师?”但是李淏的头脑很清楚,他以中国春秋时期越王勾践依靠范蠡、文种复国为例,指出清朝人才济济,其国势并未下降多少,最后他断然表示:“绝域运粮虽然艰难,但我国安能袖手旁观。”


随即,朝鲜政府再次派出鸟枪手200名,火兵20名,将官5名,翻译2名,随卒38名,刷马驱人39名,合计304人,携带足够2000大军食用3个月的粮草,在北道虞侯申浏的率领下,于6月2日从朝鲜边城会宁出发,9日至宁古塔与清军会师,然后水陆并进,前往松花江下游。

7月10日,1400名清鲜联军在松花江和库尔瀚(今牡丹江)的汇合处(今黑龙江省依兰县)又与“老冤家”斯捷潘诺夫匪帮相遇。按照预定计划,沙尔虎达以52艘战船对俄军船队进行包抄,并用红衣大炮猛轰俄军战船和大木筏,以逼敌上岸。经过一阵猛烈的炮击,俄军阵脚大乱,180人乘船调头逃往黑龙江上游,其余300余名哥萨克被迫弃船上岸,而申浏指挥的朝鲜鸟枪队早就严阵以待,以连续而猛烈的排枪火力予以痛击。


经过三天激战,清鲜联军“烧贼十船”,击毙和生俘俄军270名,只有47人躲过清鲜联军的搜剿。在这次战斗中,斯捷潘诺夫也葬身鱼腹。朝鲜军队战功卓著,牺牲8人,伤25人。战斗结束后,联军在松花江下游继续警戒两个月,9月20日朝鲜军队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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