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名医傅连暲蒙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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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此地作别，也好他乡再见~~~~
本文原载于《党史博览》2000年第1期，作者晓音，原题《中将名医傅连暲蒙难记》。
傅连暲与家人合影
“文革”的烈火一开始就烧到了傅连暲中将的头上
1966年8月25日，解放军总后勤部机关“文化大革命”刚开始，林彪就指示邱会作先要烧透总后卫生部副部长傅连暲中将。于是，邱会作在总后党委会议上，恶狠狠地说：傅连暲是个坏人，你们卫生部不烧透他就是没有党性。”邱会作诬蔑傅连暲反对毛泽东并指令一位常委：“卫生部一定要烧透傅连暲，对傅连暲烧不透，由你负责。”
当天，在邱会作的指示下。有人通知正在天津一个制药厂搞四清运动的陈真仁立即回京。第二天下午，陈真仁回到总后卫生部。她看见有人在办公大楼贴出大字报，勒令傅连暲马上出院，别装病了。陈真仁知道丈夫身患胃病住院，提心造反派闯到医院闹事，就连饭也顾不上吃，把丈夫从医院接到家中。天黑以后，造反派们高呼着：“打倒三反分子傅连暲！火烧三反分子傅连暲”等口号，闯进傅连暲家中搜查。
8月27日早饭后，造反派头头带领一帮人闯进傅连暲家中，连拉带推地逼迫他去看大字报。看到卫生部办公大楼前后，到处都贴满了攻击他的大字报，说他反对毛泽东主席和林彪副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就连他写的《养身之道》一书，也被批判成反党“大毒草”。傅连暲越看大字报，心里越生气，没说一句话。
造反派头头指着批判文章问道：“傅连暲，你老实交代，你当时写《养身之道》的反革命动机是什么？”。
傅连暲如实地说：“在我担任中央卫生部副部长、总后勤部卫生部副部长、中华医学会会长期间。许多同志给我写信，询问一些疾病的发生、预防和治疗的道理。当时，我想用一种通俗的语言，介绍一些保健与疾病作斗争的常识，于是我在《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了27篇短文，后来将这些文章收集在一起，出版了《养身之道》。这就是我的动机。”
造反派头头骂道：“傅连暲呀傅连暲，你真会为你的狗头上贴金！我们认为你的养身之道是反对毛主席革命加拼命的思想！”停了片刻他又说：“你是个老反革命，据人反映你在30年代就反对毛主席！”
“我没有反对毛主席，也没有反对过毛泽东思想。”
造反派头头质问：“你有何证据？”
傅连暲无奈，给造反派们讲了他和毛泽东的多次交往。
傅连暲给毛泽东写了求救信
1929年3月，毛泽东、朱德、陈毅率领红四军入闽占领汀州城。当时毛泽东身体不好，有一位乡间医生说他患了肺病。毛泽东请来福音医院的医生傅连暲为他检查身体，结果没有肺病。毛泽东听后十分高兴，又让傅连暲给朱德检查了身体。
1932年初夏，毛泽东的夫人贺子珍来到福音医院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小毛。傅连暲和他的前妻刘赐福精心护理，使她早日康复。不久，毛泽东来到福音医院休养。在这段时间里，傅连暲除给毛泽东治疗疾病外，还陪同毛泽东散步，他从毛泽东那里学到了许多知识。毛泽东离开福音医院时对傅连暲说，福音医院是个基督教教会医院的名字，我们要把这所医院改成中央红色医院。傅连暲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将汀州福音医院迁到瑞金叶坪杨岗下，正式创立了中央红色医院，组织上任命傅连暲为院长，并兼中央红色医务学校校长。与此同时，傅连暲把全家迁到瑞金，把整个医院的器材、药品以及他全部家产都捐献给了红军。
1934年9月，毛泽东在于都突然病倒，一连数天不吃不喝，肚胀头痛，发高烧竞达41度。傅连暲得知这一消息，骑骡子星夜赶路，第二天天黑之后赶到于都，见到了毛泽东，询问患病情况，检查了身体，确诊毛泽东患了恶性疟疾。傅连暲守在毛泽东身边精心治疗，终于使毛泽东转危为安。毛泽东感激地说：“傅大夫，谢谢救了我一命。”
傅连暲给造反派说着他和毛泽东交往的事情，造反派头头打断了他的话，大声吼道：“傅连暲，你只吹你过五关斩六将的事，为什么不讲你陷害毛主席之子小毛的事情？！你老实交代！低头认罪！”
傅连暲说：“那是在红军长征之前，组织上将邓颖超的母亲杨振德老人和毛主席的孩子小毛交给我的前妻刘赐福照顾抚养。当时，我和刘赐福都认为这是党组织对我们全家的信任。我多次嘱咐刘赐福：‘你一定要把杨振德妈妈和小毛照顾抚养好。’她说：‘请红军放心，有我在，就有杨妈妈和小毛安安全全的在。’那时，刘赐福带着我们的孩子维清、维光、维康，加上小毛就是4个小孩了。长征后，敌人天天搜查红军的亲人，有不少人被敌杀害。不久，组织上派人把杨振德妈妈接走了。为了安全，刘赐福带着我们的3个孩子和小毛转移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上堡居住。这时，贺子珍的妹妹贺怡来到上堡，把小毛抱走了，托给一个贫民抚养。50年代，毛主席派人和贺怡去找小毛，不幸翻车，贺怡和司机死于车祸，所以小毛至今没有找到。你们不能毫无根据地乱说，我可没有陷害小毛啊！”
不管傅连暲怎么说，造反派仍然不相信他的话，还说他是“三反分子”。
连续两天，总后卫生部负责人找陈真仁谈话，说傅连暲是“三反分子”，问题十分严重，劝她要划清界限。陈真仁据理反驳：“我认为傅连暲不是‘三反分子’”。
造反派们拉着傅连暲在总后大院内游斗，喊着要打倒“三反分子”傅连暲。这时傅连暲意识到林彪、邱会作一伙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了。
8月29日晚，傅连暲对妻子说：“真仁，看来事情严重了，现在谁也救不了我，我只好向毛主席写信汇报了。”陈真仁表示支持。傅连暲在给毛泽东的求救信中写道，他跟随党几十年，毛主席最了解他。现在造反派说他是“三反分子”、“反革命”，他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希望毛主席救他一命。当天晚上，陈真仁把傅连暲写好的信，悄悄地塞进邮筒里。
批斗傅连暲的真正原因源于五十年代的一次体检
由于造反派造反有功，邱会作在总后党委会议上再次鼓劲说：“你们干得很好，揭出傅连暲就是最大的成绩，他是个好大的毒蛇，他多次放过毒。林副主席1953年病很重，他说林副主席娇生惯养，是叶主任宠的，把林副主席和叶主任气坏了。你们造反派一定要烧透傅连暲！打倒傅连暲！叫他永远不得翻身！”
邱会作的话传到傅连暲的耳朵里，他心里明白了。早在1950年抗美援朝之时，中共中央本拟委派林彪为志愿军司令员率领部队赴朝作战。林彪说他有病，难以胜任。这样一来，中共中央选派彭德怀为志愿军司令员。鉴于林彪长期称病，1953年，毛泽东指示傅连暲、肖华组织医疗卫生界的专家为林彪会诊。在专家们会诊之前，叶群暗示傅连暲给林彪开个有病的证明。傅连暲没有听叶群的摆布，认真地给林彪检查了身体，并如实地向毛泽东报告了林彪没有大病的情况。
毛泽东早知林彪装病，他听了傅连暲的报告，写了一首曹操的诗《龟虽寿》赠给林彪。毛泽东赠诗既有批评也有鼓励，使林彪心中大为不快。从此，林彪和叶群对傅连暲十分仇恨。
据林彪原保健医生王之敬后来揭发，叶群曾多次生气地说：“傅连暲是负责主持为林总会诊的。他很坏，林总有病，他硬说没有病，是我宠的，要我把病人交出来，交给他，病人也不干，大闹了一场，后来又说林总不见他，不让来我家，傅连暲就用电话指挥医生会诊。从此以后，林总就不愿要医生。当时会诊时有很多化验单，现在也不见了，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傅连暲很坏，是个特务，他想陷害林总。”
自从傅连暲为林彪会诊之后，林彪、叶群对他恨之入骨。1958年，林彪、叶群在广州休养，当时他也在广州，要求去看望林彪、叶群，遭到拒绝。后来，傅连暲把这件事向陈云汇报了。陈云让于若木询问了叶群。结果叶群大骂傅连暲。叶群说：“林总1953年7月生病时，傅连暲负责主持会诊的，尿化验中有红血球，我看见了。他们不给林总打针，还是我提出要打链霉素的。打了一段时间，没经我们同意又给停了。停药后林总病情复发，我又看到小便化验又有红血球。我又要求他们打链霉素，第二次又打起来了。总之，我认为傅连暲坏了。”
就在邱会作在总后党委会议上煽动之后，造反派对傅连暲的批斗升级了。造反派们又冲进傅连暲的家里，砸坏了玻璃，轰走了家中的工作人员，还要抄文件。陈真仁气愤地说：“绝密文件在保险柜里，你们无权查抄。”
就在傅家人悲痛、气愤之时，造反派们在办公楼为傅连暲设了灵堂，用白纸写了对联，说傅连暲死有余辜。邱会作指示造反派举行所谓傅连暲“罪行展览”，组织军内外群众参观和大会批斗，捏造事实，大造舆论。
9月5日，邱会作又煽动中华医学会的造反派批斗傅连暲。一群造反派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傅连暲打倒在地，昏了过去。他苏醒过来，艰难地回到家中，万分痛苦。当天晚上，他服了过量安眠药，准备离开人世。第二天清晨，陈真仁发现桌上放着两封遗书，一封是写给毛泽东主席，另外一封是写给总后党委。她发现丈夫昏迷不醒，慌忙叫人把丈夫送到北京医院抢救。在医生抢救时，才发现傅连暲头被人打破，肋骨断了3根。陈真仁难以忍受这种凌辱，当即写信给周恩来总理，报告了傅连暲多次挨打的情况。
“三反分子”傅连暲竟然又成了向国外发报的特务
1966年9月3日，毛泽东对傅连暲的信作了批示：“此人非当权派，又无大罪，似应予以保护。”可是，林彪、邱会作一伙公然对抗毛泽东的指示，继续对傅连暲进行政治迫害。半年之后，陈真仁几经交涉，终于看见了毛泽东批件。此时，林彪、邱会作一伙批斗傅连暲的活动不得不有所降温。
1967年10月，傅连暲、陈真仁一家被迫搬到香山居住。叶群对人说，现在把傅连暲一家保护起来了。实际上，邱会作派人暗中监视着傅连暲、陈真仁的行动，并秘密成专了“傅连暲专案组”，收集“黑材料”。
就在这时，康生、江青、陈伯达一伙在中央组织部一手制造了安子文“销毁敌伪档案”和“特务电台发报”两大冤、假案件。他们诬陷“彭真、安子文反革命集团，从1948年以来，丧心病狂地利用特务电台进行大量的反革命活动，罪恶滔天”。安子文专案组把逼供、诱供中的假材料上报康生，诬陷傅连暲是“特务”，说他1950年把毛主席、林彪的健康、治病情况报告了安子文，安子文当做重要情报发给香港特务机关了。邱会作得知此事，很快组织专案组人力，为傅连暲编造了400多条罪状。
一天，总后变电所一名电工奉命前往香山检查线路，顺便到傅连暲家看了看。这位电工回到总后变电所就被专案组抓起来了。专案组的人说这位电工跑到香山傅连暲家中修理了电台。开始，电工说啥也不承认这件事。后来，他们严刑逼供，硬要电工供认傅连暲向敌台发报了，并将写好的假证明逼着让他签字。这样一来，邱会作配合康生，把参与安子文“特务电台通敌”案的罪名，无中生有地强加给傅连暲。
紧接着，叶群向江青报告了傅连暲向敌电台发报、里通外国的所谓“特务”案，说他想谋害毛主席。1968年3月13日晚，8个专案组向江青、康生汇报专案清查情况之后，江青大怒：“傅连暲是个坏家伙，他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我早就听人反映，他随便把毛主席的健康状况向国外扩散，快把他抓起来！”
邱会作把江青的指示当作圣旨，马上指挥北京卫戍区逮捕傅连暲。1968年3月14日凌晨，几名官兵突然来到傅连暲的家，说是奉命要将傅连暲押走。陈真仁深知丈夫此去凶多吉少，就关切地说：“连暲，我不在你跟前，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随后拿来一件军大衣披在丈夫的身上。
傅连暲望着患难与共的爱妻，心里难受极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对党忠心耿耿，如今落此下场！临别，他再三对陈真仁嘱咐道：“你一定要告诉党中央、毛主席、周总理，我傅连暲对党决无二心！另外，你告诉孩子们，我不是特务，也不是坏人。”陈真仁没有想到，他和丈夫竟是最后一别。随后，陈真仁刚回到屋内，又进来几个战士，强行将她押走了，投入北京郊区的秦城监狱。
傅连暲被捕后，也被投入秦城监狱，单独关押在201监区第16室，代号6847，是关押在该监狱的第47个高级干部。
从福建教会医院走出来的中将名医，戴着手铐悲惨地云世于秦城监狱
在狱中，傅连暲一连4天没有被允许吃饭。3月19日至3月21日，看守送来饭后，傅连暲吃一点就吐。看守报告医生，说傅连暲躺在床上装死狗，不起床。医生来了，给傅连暲打了一针，确定叫吃病号饭。3月22日至3月24日，看守把病号饭送来了，但傅连暲很少吃饭。后来，他们把傅连暲关押在27室。3月26日至28日，傅连暲没有吃饭，两夜未入睡，嘴里不知说着什么，两眼发直，神经错乱。看守报告医生，叫医生给傅连暲查看一下。医生进入27室，拿出一包药片叫他吃，他一巴掌把药打散在地，表示不吃药。深夜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翻来复去，不能入睡，一会儿把头钻在铺板下，一会儿把头钻在墙角，一会儿双手敲门。据看守汇报：“傅连暲活不了几天了。”秦城监狱的监管处长将此情况报告专案组，又由专案组上报邱会作。邱会作听后说：“罪有应得。”
3月29日早晨7点，有人检查监狱情况时，从监狱孔里看见傅连暲躺在水泥地上不动，就对看守说：“你去看看，傅连暲是不是已经死了？”
看守说：“我还要打饭吃，那有时间管他。”
看守吃完饭，打开牢房门，一看傅连暲已经去世了。离开人世时，他手上戴着手铐。
林彪得知傅连暲已死的消息后，立即指示邱会作一伙焚尸灭迹。同时，编造假情况以应付毛泽东、周恩来的追查。傅连暲含冤死于1968年3月29日，可是他们在火化证书上写的死亡时期为4月20日，火化日期却填的是4月18日。傅连暲的遗体被火化后，骨灰也被秘密埋掉。
傅连暲被迫害致死后，林彪、叶群、邱会作一伙仍不放过。邱会作对“傅连暲专案组”的人说：“傅连暲死了，他的罪行还要查清，然后上报中央。”专案组马上行动，内查外调，搞了3个月，编造了一份两万多字的的黑材料。叶群暗中派人在北京医院、解放军总医院调查，找回了林彪1953年7月生病会诊的病历，到空军拍照复制。材料上写着给林彪会诊的人员，当时决定用什么药，何时开始用药，何时停药，病情变化怎样？林彪和叶群的意见和要求，傅连暲和医生们会诊时检查的项目。这一部分摘抄一段，都把拍照的病历照片贴上去。最后还写上会诊时的一些化验单和体温记录单在林彪的病历中没有找到。与此同时，叶群从广州调来笔杆子，亲自授意其编造《揭发老爷卫生部的黑干将傅连暲在对林副主席病情处理上的滔天罪行》的诬陷文章，企图使傅连暲死后永世不得翻身。
1968年5月31日，中央安子文专案组向康生汇报所谓“特务电台发报”问题的结论时，康生说，除电台外，都是口供，这样会被翻掉。现在傅连暲、刘靖等5人死了，安子文还活着。你们要下大决心，找出密电码等物证，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翻不了案的。康生说的电台，是在安子文被关押后，从他家里搜出来的。这部英制旧电台，是彭真1948年送给安子文的。安子文在解放战争时期当收音机使用过。“文革”初期，经总参三部鉴定，认为电台零件严重损坏，不能发报。康生一伙诬陷安子文用这部电台发报通敌。专案组按照康生的指示，派人把安子文、洛群力、张光等人的住房里外用军用探测器搜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密电码。康生一伙派人在全国各地搜查，查阅了大量敌伪档案，审问了国民党中统、军统的许多电台人员，始终找不到他们所需要的任何“特务电台发报”的证据。
劫后余生的陈真仁终于等来为傅连暲平反
陈真仁在秦城监狱里，也受到多种折磨，不幸患病，卧床不起。
陈真仁的病越来越严重，专案组派人把她送到公安医院治病，后在解放军总医院关押了4个月。过去，傅连暲和陈真仁多次来到总医院检查工作，看望病人。现在，她在这个地方十分想念丈夫。深更半夜，她经常面对窗外明月，自言自语地说：“连暲，你在哪里？”她不知道丈夫已经不在人世了。
不久，专案组把她关进解放军总后勤部大院。这时，陈真仁向专案组要求和丈夫见上一面。专案组的头头欺骗说：“只要你大胆揭发傅连暲三反罪行，我们保证叫你与傅连暲见上一面，然后让你夫妻团聚。”陈真仁坚定不移地维护丈夫的名誉、人格和崇高的尊严，宁死不说一句违心的话。
1969年10月18日，陈真仁被专案组送到山西省闻喜县监督劳动，吃了不少苦头。1971年林彪自我爆炸后，陈真仁才获准回京。这时，她才得知傅连暲在3年之前已经被林彪、邱会作一伙迫害致死。她悲痛万分，再也见不到丈夫的面了。她记得，傅连暲在世时，曾留下遗言：“我死之后，把我的尸体送给医学院解剖学教室，供学生实习用，我的骨骼架上可以写上‘傅连暲之骨’，留做实习标本。……”他把一生献给了党和人民，最后这一心愿未能实现。这叫陈真仁怎能不难过呢？！
1971年12月21日，陈真仁写信给毛泽东，控诉林彪一伙迫害傅连暲的罪行，要求为傅连暲平反昭雪。
毛泽东接信后批示：交林(彪)、陈(伯达)专案组查明办理。
1972年1月3日，汪东兴把毛泽东的批示报告了周恩来，建议送纪登奎、李先念、余秋里阅示后，根据毛泽东的批示，请李先念指定解放军总后勤部办理。
周恩来当即批示：同意，请先念同志办理。傅案连同邱会作杀人案一同查明办理。
1975年5月17日，毛泽东在一份报告上指示：“傅连暲被迫害死，亟应予以昭雪，贺诚幸存，傅已入土，呜呼哀哉！”
紧接着，中央军委第16号文件转发了经毛主席圈阅的总后勤部党委《关于傅连暲同志恢复名誉的报告》。
1978年，经中共中央批准后，新华社于8月13日向全国发布了为傅连暲平反昭雪的消息。
老衲按：本文将傅连暲的死因归结为林彪、四人帮的迫害，特别是邱会作的直接操控。但邱会作在他的回忆录中对此事作了辩白，现将邱的说法摘录于下，供读者参考：
一次，总理、杨成武、吴法宪和我在场，江青对叶群说：“傅连暲在五十年代初，不是害过林副主席吗？现在，为什么不报仇？”叶群笑了笑回答说：“傅连暲还好，就是教林副主席养身之道，现在他（林）自己都会查药典了。”江青认为叶群不识抬举，立即说：“把傅连暲抓起来，待后再处理。”大家都不吭声，江青就火了，这时总理说这件事我来办。也就过了一天卫戍区来了几个人，给我看了总理的条子：“把傅连暲交给来人，周恩来。”我看了条子之后知道总理并不是指名叫我办的，我就给总后副参谋长陈庞打了电话，陈庞带着他们到了香山傅的住处，翻墙进去把傅连暲带走了，并关进了秦城。”
过了几天（那时我不在碰头会，不是天天见总理）我见到总理，问为什么抓傅连璋？总理只说了一句话：“和你们没关系。”不久傅连暲就死在秦城。日后的中纪委审查小组对邱说：傅连暲之死与你无关，你对傅连璋在文革中说过的一些批评的话，不能和专案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