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出柜日 | 那天，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出柜了
文丨一小撮毛
吾辈爱自由，勉励自由一杯酒
1
今天，10月11日，是【国际出柜日】。
为了纪念1987年华盛顿的同性恋权益游行，在1988年的10月11日，美国18个州及其他许多州的媒体，共同参与了当天的全国出柜日活动。
活动的影响力逐年扩大，直到1990年，美国人权运动基金设立了全国出柜项目，专门用于组织每年全国出柜日的庆祝。
至今，美国所有州，以及包括加拿大、德国、澳大利亚、波兰、英国、荷兰等在内的许多国家，都参与到庆祝出柜日的活动中。
于是，10月11日，也被大家称作【国际出柜日】。
（以上资料均通过网络收集整理）
2
两年前，2015年10月31日下午，我和朋友在台北参加同志骄傲游行。
游行不像一些人想象的那么激进愤怒，只是一部分愿望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表达自己，展现自己，与其说反抗意味浓厚，不如说更像一场庆祝。
作为少数群体，你在社会人际上也许会不安，但你在为自己发声的游行中会觉得安全。
行进过程中，我观察到一位爷爷站在道路右手边的一个高处，他穿着彩虹条纹的衣服，手里挥舞着一面彩虹旗。
在台湾参与和接触到的“性别议题” “女性议题” “LGBTQ议题”，让我对议题这个词有了很深的感触。那，什么是议题呢？
在台湾，社会议题反应在校园课堂上是“话题讨论”形式；反应在社会中，则是一次又一次的文化活动。
拿“同性恋议题”来说，台湾的同性文化及其作品已成体系，这是我深有体会的：
在性别议题探讨的通识课上，会有关于“性特质、性取向、同性婚姻”等主题讨论；文学馆里有专门的同性文学作品介绍；15年下半年台湾还举办了“国际酷儿影展”。
议题，还应当是公共政策的前身，有转化为公共政策的可能性，去保护或限制一部分人的权力或利益。
议题，是民主化语境下的一个用词。是在台湾，我才理解到“议题”一词的可能形态。而那次同志游行，是至今，我最接近民主的时刻之一。
3
2017年5月24日下午，台湾同性婚姻释宪案宣布结果。
根据大法官的解释文，立法院应于两年内完成相关法律修订。即使两年后未完成立法，同志仍可依照婚姻规定结婚。
也就是说，在台湾，同性伴侣最早在 2019 年 5 月就可以合法结婚。台湾很可能成为亚洲首个同婚合法化的地区。
说回前面那位爷爷，两年前参加游行时，我们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我们只是从直觉上感到惊讶，因为我们本以为这是一场年轻人的盛事。
两年过去了，在我读到一则则关于台湾同性婚姻合法的消息时，发现许多文章都提到一个叫“祁家威”的人：台湾第一位出柜者；三次申请和同性伴侣结婚被据；2015年提出释宪申请，终于在2017年5月24日等到了释宪回复。
“今年59岁的祁家威，已经白发苍苍。两个月前的3月24日，他在宪法法庭慷慨陈词：“我等这一天等了41年6个月24天。”有文章这样介绍他，并附了他的照片。
我终于认出来，在两年前，吸引我目光的，那个敢于站上高墙挥舞彩虹旗的老人，就是祁家威。
15年的合影
我感到骄傲、难过和羞愧。
台湾的同志运动从来不仅仅是年轻人的事，年轻人是最终受益的一代人，而代价是有人无辜死去，有人被暴力镇压，有人受不了了选择自尽。
所以自由是必须要争取才可能获得的。
4
有关台湾和性别，还有一个小故事，今天我想讲一讲。
在15年底的台北同志骄傲游行中，游行车队会向参与者发东西或从车上抛东西，我拿到了一面彩虹旗、一个彩虹手环。还捡到一个TT，做的很用心，打开以后，里面有非常详细的注意事项和使用指南。
彩虹手环，我送给了在台湾遇到的一个同学。
我们一起选修了【广告与日本文化】，这门课没有期末作业，但要求每位同学，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与日本文化相关的东西，做介绍。
这门课上有一位男生，我忘记他介绍的是什么了，应该是和同性恋相关的话题，然后他就当着全班的面出柜了。
他说他是一名交换生，说很喜欢台湾，觉得这里很自由，他在家里面不打算出柜，但在这里，他想表达一次自己。他给我印象很深刻。
还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同学们给了他很多掌声。
他在讲台上说话的时候很紧张，所以我想给他一个彩虹手环，让他坚定一点。
于是，下一周的课上，我把手环装在一个纸袋里面，附了一张纸条，一起带给他。我记得他很开心，很真心的那种开心，记得他跟我说：“我是马来西亚的交换生，谢谢你”。
我记得我好像有问他：“你不打算和爸妈说吗？”他说：“我不想他们担心、伤心”。我记得我们互相加了fb，他说如果我去马来西亚，可以找他玩。
他给我感觉是一个很通人情的男孩子。我也知道，他说并不会跟父母坦白，大概也是真的。
虽然他说他在台湾很开心，但是语气里有一种 “这样的开心迟早会消失，我还是要回到一个人保守一个秘密”的破釜沉舟。后来我们并没有在fb 上有互动，现在我甚至记不起他的名字。
我又回到了这个有墙的国度，然而我想，不管有没有墙，有没有fb，所有我的内心感受，是穿墙而过，再不消失的。
5
在15年台湾“国际酷儿影展”的一次映后交流中，我记得有观众发言说：“我也做同性恋平权，但我做的更小众，我是原住民，我关注的是原住民部落内部的同性恋问题。”
当时我有一种被戳到的感觉：是啊，小众中还有更细化的小众。不在局中，就无法有切身的感受。
所以说，对于有力量的偏见，只有局中人从内部的撼动，才更有说服力。因此，我最感谢和钦佩的，就那些需要顶着诸多压力和风险，却依然坚持讲真话的人。
“酷儿”就是 LGBTQ 中的Q，英文是 Queer，原词有“古怪的”意思，所有不愿被定义的性少数个体都可以自称“酷儿”。
那天，影展的工作人员告诉我：“LGBT 的内涵其实还是比较局限的，加上Q，是一种更包容的说法。”
当我们不再认为某一类人是“古怪的”，或者，不再以“古怪”而贬低某一群人，这个社会才能叫做宽容。
出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出柜是一个带有强烈觉醒意识的行动，需要高度的自我接受和不再隐藏的决心。
只有社会中同志的可见度越来越高，偏见才会慢慢减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没有个体的出柜，就没有社会同志平权运动的成功。
而社会运动的成功和公共政策的支持，能够非常实际得帮助性少数享受应有的权利。
在纪录片《出柜名单》（THE OUT LIST）中，政治家Christine·Quinn和财经作家Suze·Orma都讲述了同性恋婚姻还未合法时自己遭遇的困境。
同性恋平权这条路，不知道还有多远要走，但可以从出柜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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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平常心》截图
或者像这样，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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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这样的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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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直接撒狗粮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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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普遍最难的，和父母的沟通：
电影《喜宴》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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