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类丨迈向“无废城市”：槟城的经验

| 槟城  |

提到马来西亚槟城，你会想到什么？

是被英国《卫报》选为全球15大最佳的壁画？

还是独具南洋风情的峇峇娘惹文化？

但你知道么，在槟城，不执行垃圾分类政策，将会面临人民币约400元的罚款！

作为马来西亚十三个联邦州之一，槟城在零废弃方面有着十分出色的表现。槟城人口176.68万，人均GDP在全国排名第三，其首府乔治市更是全国除吉隆坡外的第二大城市。而其人均垃圾产量为0.71kg/天，垃圾回收率达43%，远超全国平均水平21%，为各州之首。

那么，槟城在零废弃方面有哪些独特的做法值得我们借鉴呢？

我们发现，严厉的惩罚和多方的参与，在槟城的零废弃之路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　一、完善的制度支持　|

槟城的零废弃之路始于马来西亚中央政府对垃圾分类回收和循环利用的倡导。中央政府制定的一系列与废物管理有关的国家计划和政策，从原则、路线图、目标、责任分配、执行等各方面，构建了较为完整的垃圾管理体系。具体体现在：

　《固体废物管理国家战略计划》（2005）（National  Strategic  Plan  on  Solid  Waste Management  2005）为垃圾分类的实施制定了路线图；

　《国家废物最小化总体计划》（Master   Plan  for  National    Waste   Minimization）确定了到2020年城市固体生活垃圾回收率为14%的目标；

　《固体废物管理和公共清洁法令》（2007）（Solid Waste and Public Cleansing Management Act 2007）（也称672法令）明确将固体废物的管理职责从地方转移到联邦政府；支持固体废物管理部门的私有化，并确立国家固体废物管理部和固体废物管理和公共清洁公司为负责机构；突出固体废物管理中的3R原则（减少、再利用和再循环）；可对违反该法令的居民处以约合80-100元人民币的罚款。

|二、严厉的惩罚措施　| 

随着672法令在全国的推行，槟城也于2016年6月1日起开始推行垃圾分类政策，并在一年的过渡期后，于2017年6月1日全面实行强制垃圾源头分类。

　　１、分类方式

强制分类要求商户和居民都必须将垃圾至少分为两类：可循环物资（包括纸张、塑料、铝或金属物、玻璃）和废弃物（包括厨余、不可回收垃圾）

槟城的4类可循环物资对应的回收桶颜色

　　２、收集方式

对独栋住宅的居民来说，他们需在垃圾箱旁单独放置可回收物品，以便收集。每周六政府负责收运的机构将分别收集和清运两类垃圾。

对于高层住宅的居民来说，垃圾回收由负责物业管理的联合管理机构（JMB）或管理公司（MC）执行，物业管理机构制定计划、提供场地、建造设施来收集居民产生的垃圾并进行分类处理，其中收集到的可回收物品将卖给各个回收商。

３、处罚力度

⚪高额的罚金：

根据槟城政府的政策，未执行垃圾分类的居民将被罚款约合人民币400元，若是被发现一直不遵守该政策、多次被开出罚单（如30至50张罚单），就会被检控，如若罪成，将被罚款不超过约合人民币3200元或坐牢不超过1年，或两者并罚。该惩罚金额远大于马来西亚中央政府要求的罚款金额（约合人民币80-100元）。

⚪强力的执法：

槟城政府在处罚未执行垃圾分类行为上的力度，也远大于其他地区。根据统计，在2016年6月1日至2019年1月31日的2年多执法期内，除槟城以外7个州属的地方政府仅发出362张警告通知和210张罚款信。而截至2018年11月，槟州地方政府针对未进行垃圾分类的行为开出的罚单就有331张。

高额的罚金与强力的执法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为什么槟州的垃圾分类成效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同时，槟州实行的严格垃圾分类政策也带来了明显的经济效益，降低了当地用于处理垃圾的财政支出。

据估计，如果进入垃圾填埋场的垃圾减少4%，每年可节省约合人民币400多万元的处理费用。

|　三、多方的参与　|  

归功于强力的处罚措施，槟城的垃圾分类已初显成效。但是，不容忽视的一点是，槟城的垃圾管理仍面临一大难题，即目前的分类只限于可回收物的分类及收集，有机废物或厨余垃圾仍被当做一般垃圾进行处理。

在槟城，约60%的固体废物为厨余垃圾，它们中的大部分和一般垃圾一样，收集后被运到填埋场或焚烧厂进行处理。目前地方政府对于如何解决厨余垃圾问题，尚未有统一规定。在此背景下，当地的社会组织登上垃圾管理的舞台，为厨余垃圾的分类和处理，提供独特的示范作用。

　　在社区开展堆肥。

槟城消费者协会（The Consumers’ Association of Penang）是当地垃圾治理领域最为活跃的社会组织之一。该协会将从印度学习到的堆肥方法引入槟城，并与当地社区合作，鼓励并帮助后者利用厨余垃圾进行堆肥。

　　在学校开展垃圾分类教育。

槟城消费者协会的另一大主要活动为与当地的学校合作开展垃圾分类的环保教育，并协助学校师生负责管理学校的花园垃圾、厨房垃圾和食物垃圾。

以槟城安森道卫理公会女子学校为例，在消费者协会的帮助下，全校师生都积极参与回收、堆肥等相关活动。在双方共同努力下，卫理公会女子学校每年可以回收再利用3.5吨固体废物，并建立了自己的堆肥设施，可以将学校产生的花园垃圾、厨房垃圾和食物垃圾转化为堆肥。由于该校在垃圾分类教育和实践方面的成绩，它获得了2017年槟城绿色学校奖。

社会组织的倡导和参与，也提升了政府对厨余垃圾分类及处理的重视程度。

槟城政府于2013年成立生态社区办公室（Eco Community Unit），负责开展如学校和社区零废物计划、学校回收再利用行动表彰计划和社区农业等活动。同时，地方政府也积极研究采用厌氧方法处理有机废物，并计划在其规划的200吨沼气设施建成后，进一步推广对厨余垃圾的分类运动。

结语

从槟城的经验，我们可以看出，严格有力的执法确保了垃圾分类政策的顺利落实，而多方的参与则更进一步推动着垃圾治理朝更全面科学的方向发展。

尽管槟城目前的垃圾管理还面临着诸如焚烧厂建设争议、厨余垃圾分类政策不完善等挑战，但我们有理由相信，槟城在迈向零废弃城市的道路上，会越走越远。

整理自《槟城垃圾分类的历史、现状与趋势》

作者 | 陆健  中国政法大学 讲师

编辑 | 何晨阳

排版 | 袁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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