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附研学记忆】巴黎圣母院的美,我们曾经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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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次图文,今年第119篇内容
“只见在最高柱廊的顶上,在中央玫瑰花形的圆窗上端,熊熊烈火从两座钟楼中间腾起,火星飞旋。这狂乱的烈火被风一刮,不时有一团火焰化成浓烟,随风飘散。在这烈焰下面,在那被烧得乌黑的梅花形的石栏杆下面,两道承溜形如妖怪巨口,不停地喷一出炽烈的铅水,银白色的铅液衬托着教堂下方昏暗的正面墙壁,显得格外分明。两道铅液越是接近地面,越是扩展开来,形成一条条束状的细流,俨若从喷壶的千百个细孔中喷一射一出来。两座巨大钟楼的正面,一座黑黝黝,一座红彤彤,反差生硬而分明。在烈焰的上方,这两座钟楼庞大的阴影直投向天空,显得益发巍峨。钟楼上那无数鬼怪和巨龙的雕刻,面目狰狞,映着闪烁不定的火光看上去全活动起来了。吞婴蛇怪好似在哈哈大笑,檐槽口的鬼怪好似在汪汪吠叫,蝾螈好似在吹火,怪龙好似在浓烟中打喷嚏。冲天的烈焰,鼎沸的喧嚣,把这些妖魔鬼怪从石头沉睡中全惊醒了。而在这些鬼怪当中,有一个在走动,只见其身影不时从柴堆烈焰前闪过,就好像一只蝙蝠从烛台前掠过一般。”
——《巴黎圣母院》第10卷 “四、一个帮倒忙的朋友”(陈敬容译)
不,
这不再是雨果笔下的描写,
北京时间2019年4月16日凌晨,
文字似乎变为真实。
有800多年历史的巴黎圣母院
遭受了惊天的火灾
对华南师大附中的师生来说,
我们有着更切身的感受。
2014年、2015年夏天,华南师大附中第一、第二届“欧洲文学之旅”夏令营的师生,都曾来到巴黎,来到塞纳河畔,来到西岱岛,来到巴黎圣母院。
所以,他们说——
当年到了巴黎圣母院门口,却被布满广场的排队的人吓到了,而且时间也不够,最终没有进去,更别说上钟楼了。没想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把握当下虽然很老套,却也是很正确的。
—— 颜文茵老师(华附第一届领队老师)
巴黎圣母院起火了?为什么这么宝贵的文化遗产都没有保护好?不可思议,难以接受!2015年欧洲文学之旅夏令营,营员们曾经登上钟楼,感受卡西莫多保护爱斯梅拉达的地方。同学们是幸运的。文化遗产是属于全人类的,从这个角度说,我们又是不幸的。
坏消息传来时,正在讲授高尔基的《丹柯》,感慨叹息之余,呼吁大家珍惜现在拥有的文化遗产,趁着文字记载还没被毁掉,好好读书呀!
—— 彭雪华老师(华附第二届领队老师)
今天一大早听到了巴黎圣母院起火的消息,于是四年前的种种回忆瞬间在脑海中涌现。我记得当时待在巴黎的时候总共去看了圣母院两次。
第一次只是站在下面看。那一片地区很热闹,圣母院前的广场上游人如织,还有一些小摊小贩,圣母院就耸立在那里。想要进到里面去要排上很长的队,建筑里面光线比较暗。
后来隔了几天有一次自由活动的时间,李芸老师就带着我们几个同学又专门前往巴黎圣母院,想要对钟楼一探究竟。对于我而言,之所以对钟楼抱有特殊的兴趣,是因为那就是传说中卡西莫多的住所。在圣母院侧面的路上排了几个小时的队之后,我们终于沿着螺旋的楼梯来到了圣母院上面。在这里我见到那些站在外墙上的小精灵,俯瞰了巴黎的城区,也走进了钟楼内见识了卡西莫多敲的那口大钟。
巴黎圣母院于我而言是曾经游玩过的故地、是巴黎之行中印象最深刻的部分、是曾经感到神秘和好奇的小说中“怪物”的栖身之处。而于世界而言,它的重要意义,从每天慕名而来的游客数量以及此次大火后消息传播的速度就可见一斑。据说,大火烧毁了尖塔、花窗还有一些中世纪的建筑材料。以今天人们的能力,修复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座建筑所代表的那个时代的建筑水平和风格却失去了有力的佐证。我们以为人是容易消逝的,但事实上,似乎没有什么是不会消逝的。无论是巴黎圣母院的大火,还是几个月前巴西国家博物馆的大火,都告诉了我们,其实物也是容易毁于一旦的。并没有什么能够永恒地存在,因而我们需要去珍惜爱护,是历史的遗迹能留存得更久一些。
这不是巴黎圣母院经历的第一次火灾了。正如它此前经历的多次劫难一样,今天的火灾也可以算是历史性的了。我能够曾经见识过它,的确是一种幸运。如果将来能再次来到,我不知道那又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愿它早日修复,愿它能在塞纳河畔伫立得更久。
—— 罗荐元(华附高中2020届)
(我们看到了圣母院里的祈祷仪式)
一大早被这样一个噩耗惊醒。
几年前参加学校组织的欧洲游夏令营,其中一站就是巴黎圣母院。但是因为外面排的队伍实在太长,如果进去会耽误后续行程,所以老师决定只在外围看看。
当时同去的还有我妈妈,她硬拉着我溜进去了。其实我当时还有些不情愿。毕竟巴黎圣母院又不会跑,这次行程紧凑来不及进去,日后有机会再来便是了。
却没想到那一别就是永诀。
现在想来是有些庆幸的。
这么多年过去,回想起巴黎圣母院内部,只记得一幅昏暗压抑的画面。种种细节已经淡忘,但她的庄严和肃穆伴随着隐隐约约的雾气印在我的脑海里。
她的容貌也是优雅沉稳的。也许沉默,也许年迈,却依然微笑着守候着巴黎,拥抱这方天地。人来人往,唯独她在此屹立了八百多年,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将其动摇,日后还将一直静静地守在那里,见证人类的起起落落。
谁都明白世界上不存在永恒。但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太草率了啊。被呵护了几百年的宝物,就这样在几个小时里消失了大半。
仔细想想,绝大多数曾经辉煌而灿烂的历史,最终都归于一场大火。除了吞噬一切的火焰以外,也再没有什么有这样的能耐不顾一切地破坏与掠夺。它的背后是无数的遗迹。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许许多多一笔带过的x年x月xxx失火如今只剩下遗迹之类的描述。那时候是无动于衷的,因为当我知道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迷失在历史长河中了。但是巴黎圣母院不一样。我曾有幸与她相识,曾亲眼目睹过她的美丽她的优雅她的庄严她的坚持,就无法接受她的逝去。
总觉得像是《巴黎圣母院》里那些被束缚的灵魂也跟着一同离去了。
—— 李沛悦(华附高中2016届)
(钟楼上怪兽走廊里著名的“西提思”今后将如何)
伦敦时间傍晚六点的时候,一个同在英国上学的朋友在微信上私信我:“巴黎圣母院着火了,就在刚刚。”
震惊一时淹没了我。随后在instagram上和bbc上看到了很多现场的照片和视频,那个存在了八百多年的木制尖顶就这样烧毁了、倒了,真的非常心痛和惋惜。第一次来欧洲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教堂,从此以往不管是旅游还是上课,去的每个教堂都会拿来与它做比较,但都从未撼动它的地位。
然而还没有从没有上尖顶的遗憾中走出来,就看到了网络上的种种其他声音。有对人类最基础共情能力的质疑与取笑,有狭隘民族主义的狂欢,还有自私愚昧的幸灾乐祸。
这个建筑物本身的历史意义艺术价值就称得上人类共同的瑰宝,远远不止是一部文学作品故事背景那么简单。读没读过这本书并不能成为能不能具备欣赏能力的标准。同时,对人类文明的尊重是不分国家与种族的。对一个历史建筑的损毁拍手叫好的人,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也都会只是会做破坏文明的帮凶罢了。
最后,希望巴黎圣母院的修缮工作顺利进行,能让我们的后代也能看到文明的一角。
—— 李嘉婧(华附高中2017届)
(我们的对面就是用千年橡木支撑起来的塔楼)
四年前在西岱岛熙熙攘攘的人流尽头,我目睹着巴黎圣母院以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拔地而起。
我慢慢地向它靠近,如雾霭般无依无靠的印象,清晨凝结的水珠般在视野的地平线上凝结成了具象实体。一个庞然大物,与意识的混沌泾渭分明,极致的细节随着我的脚步成为这个新生命延伸向蓝天的枝杈。这一唐突的过程让我无所适从,却又冲击着我的神经:直冲天凌,俯视众生的哥特塔楼;羁绊着阳光使其如流沙般倾泻的玫瑰玻璃窗;发丝般光洁带着一份空灵意味的飞栏。我此时确信,它独立于塞纳河边温柔的风,不属于在午后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河流,更不是路边的招贴画,书上的插图。它屹立于此,一如其流过的八百年的尘土。
从走出那弧拱大门至今,我以为我有成熟,或更准确的说是王小波式的lose innocence,时时刻刻处在信息流的中央注水牛肉般膨胀的认知,却如虚囊的积水症者的皮囊空洞无物。当曾圣灵降临般出现在我的视野内的大教堂在大火中受到重创,只在我内心引起一丝丝波澜。
当李芸老师问我:“你不震惊吗?”
我不无尴尬地回答:“喜怒不形于色”。
说实话,当我看到教堂在火光冲天中颤抖我很震惊。可惜,我无法表现出来。这一地球另一端的事件,因为与我之间疏离的关系,很快就会和今天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圣母院已沦为符号,也许巴黎市民正在唱圣母颂祈祷,也许有人正在为艺术浩劫而流泪,但这改变不了现代社会符号意义中,圣母院的实体早就不复存在。
从雨果神秘的敲钟人以来,我以为倒掉的巴黎圣母院重新被赋予了一种意象,我们精神理想无可救药的倒塌。在这无时无刻不在消逝的世界 伴随着熟知的每一个细节的分离崩析,我们慵懒的神经早已疲惫。巴黎圣母院是旅游公司的招牌,纪念明信片带着乙醛味的油墨。作为一种消费社会被定型的符号,艺术与信仰的价值如同街头纪念品一般廉价。
“朱庇特总统”马克龙已经大张旗鼓地宣布也许可以让他青史留名的修复计划,到时候重新起高楼,宴宾客,礼炮冲天,欢呼声一片,无所事事的游客们重新拉着手机自拍打卡,摆好姿势的资本家们重新开始超盘运作。微博上喧嚣的讨论中,更不乏“法国人烧了我们的圆明园,他们的巴黎圣母院的倒掉就是报应”的言论。没事,这就是我们符号化的世界,除了资本的洪流,还有民族主义的胜利。
在我们符号化的洪流中实体的地位可有可无。我们很善于满足。
包括我这个早已lose innocence 的少年,重新仰望那全新的塔楼顶端时,将依旧毫无波澜,因为我们的失落无处安放。所以自然也被健忘的人们抛弃在风中了。
—— 陈启旭(华附高中2020届)
(把守钟楼的黑人大叔拍成“卡西莫多”风,不是我们的错)
可怜焦土
痛彻心扉。
今夜里下着好大雨,夜里头偶然醒来时,网瘾地还是打开手机,被赫然闯入眼帘的消息惊呆了,欧洲文艺评论01:27的微博:巴黎圣母院发生特大火灾。
顿时睡意全无了,只觉得真的好难过呀,几乎无法呼吸。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回想起张学友那首《给朋友》中间的独白:“心里面痛咗一痛 / 面上揾唔到适合噶表情去表达我自己”大概就是这样了。
说来我和巴黎圣母院的故事很长,它对我有重大意义。在不同的成长时期,它标榜过不友善,流淌过眼泪,它由平淡逐渐趋于惊艳,并终于在我心中地位登上顶峰之时,塔楼一炬之下焚为焦土了。
“巴黎被斩首了。”
高一的时候年级大课上文学经典的时候,某老师就那么毫无保留地,把《巴黎圣母院》的剧情讲完了?上过文学课,但没上过这样的。当时就很懵。
这严重导致我很长时间对《巴黎圣母院》兴趣寥寥,认真研读了《九三年》《莎士比亚书店》之后就踏上了巴黎的旅程。《巴黎圣母院》?可去他的吧,翻完之后文笔穿肠过,剧透心中留。
那时无感,甚至乎有些许的讨厌了。
少年时就是这样,对什么事情爱恨都很随意。不喜欢巴黎,旅程灌满不满情绪。没有珍惜,许多事物匆匆而过,觉得人也不友善,地方也脏乱,还总有不安全的传言。每日盼着与熙熙攘攘的国人游客保持距离。我在城中四处穿梭时,都紧紧地捂住挂在前胸的小挎包,生怕意外发生。
可能巴黎看到了我的恶意,要给我个教训吧。那天下午,我们去巴黎圣母院,进入教堂内部要排好长好长的队。正排着横贯整个广场的长队,一个黑皮肤的中年人要穿过我们经过,在队伍里不凑巧要从我前面穿过。本来也没什么空隙吧,下意识地,我捂住自己的小挎包,腰往后倒,给他腾出了一个小空隙可以侧身通过。为他腾位置是主要,当然也一定有防范的成分在里面,毕竟任何人经过把你的东西拽了就走,在扒手盛行的巴黎,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情。黑皮肤的大叔看懂了我的反应,经过之后拽着他的朋友回过头来破口大骂了,以为我歧视他的肤色,认为他就是该防范的一类人。其实不管是谁经过,我也许都会有同样的反应吧。每每想起这大教堂前的一幕,我总觉得巴黎不太友善,“那位大叔误会了,我没有针对他肤色的意思,是他自惭形秽。”我固执地想。
可是却总没反省先对巴黎表示不友善的是我。
在这耶稣基督圣洁的殿堂前的插曲,几年后才让我感到惭愧,“慈爱的人,你以慈爱待他。完全的人,你以完全待他。清洁的人,你以清洁待他。乖僻的人,你以弯曲待他。”你怎样待人,神就怎样待你。根据坊间传闻断定一处地方好坏,别人也可根据一个简单动作判断你的动机。语言还不通,你跳进塞纳河也洗不清。
其实看过的景致在记忆里往往消失得很快,后来的后来,只剩下几个闪光的亮点。巴黎圣母院也一样。我对它犹记得的,不过也只是我的心境罢了。
里面很黑,两侧有烛台,是大圆盘上排满了小小的圆形白色蜡烛,燃着星星雀跃的烛火,有人正在点。玫瑰花窗散发着七彩的夺目的光。人们都很安静,各自沉浸其中。
我后来沉默地坐在长条椅子上,听赞美诗,还是乐音,我记不得了,也许只是脑海中的附和。少有的一次独自逡巡,多时在教堂我们参观总是结伴兜绕。
我想起了爷爷,很奇怪的,之前西班牙若干个教堂参观里,我都未曾想起他。那时他离世两月有余,在临终前做出了我不解的决定:信奉耶稣基督。我一直觉得那是奶奶游说的结果,也一直深恶痛绝那种游说:他是一个信奉科学的数学高级教师,怎么能承认有神论呢?可是不论如何,爷爷是个好人,他应当被上帝接纳了。在这圣洁的殿堂里,感觉他离我是那么近。我如此地想,竟坐在长凳上落下两行泪来。擦擦眼泪,四下无人注意,我又痛恨起我的矫情,鞭笞自己起身去好好参观。可心情太乱,玫瑰花窗的彩色玻璃在眼泪里晃花了我的眼。
我永远记得那一幕,我们往塞纳河对岸的莎士比亚书店走,一边走一边不住回头。巴黎圣母院越来越远,却也越来越整体。慢慢露出塔尖,慢慢成了有层次的建筑群。晴日下午有点冷风,桥上车水马龙。极目远眺之内都是极美的景致,而巴黎人们悠闲契合地走动在风景里,有高挺的鼻尖,骄傲的气质。他们本就是一道风景。“巴黎人风流漂亮,外省人执着坚强”,《红与黑》里说。可我们依然觉得揣着一颗雀跃的心,行过塞纳河上,一边回眸巴黎圣母院,一边好奇环顾,那时候我们也很浪漫,很巴黎人。
最后一天在巴黎,老佛爷购物。听闻李芸老师带着三个同学决定趁着巴黎最后时刻去巴黎圣母院攀钟楼,为了不留遗憾。我虽然什么也没打算买,父亲已光顾过老佛爷,该购置的也都购置,再没交代要买什么。可是还是对巴黎圣母院兴趣寥寥,便没跟上去,坐在星巴克悠闲喝咖啡消磨时间。听说他们差点迷路,又差点在巴黎地铁里冲散,差点误了集合时间,我还很庆幸没去。因为不是喜爱赶场的人,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慢条斯理地攀上去,等我二十来岁,哪天捡拾起细读的兴趣来,好好再看一遍书,再去攀,岂不美哉?
2019年1月5日,网易云音乐深谙我对音乐剧燃起的兴趣,给我推了BP唱的《巴黎圣母院》序曲Le Temps Des Cathedrales-Gringoire 。钟情于第一次听就倾心的那段反复歌咏高潮,“大教堂撑起这信仰的时代”。每次听,情感就如海水潮汐一般丰沛起来,从里面穿越了几百个时代。考试周十几天从宿舍走去教学楼都一定要在短短五分钟的路上掏出手机听这首歌,这今年的第一首单曲循环在考试周结束以后立刻勾起了我对《巴黎圣母院》重燃的欲火。寒假马上重读了,抛开四年前剧透的偏见。
很爱那大段大段对建筑的描写,篇幅很大,使我对那些壮观景致浮想联翩:传说中的圣人田比毗耶娑,她的著作不但多而且风格各不相同;东方埃及的诗,宁静而庄严;古希腊的诗,优美而肃穆;基督教欧洲的诗,既有天主的威严,又有民众的率真。《圣经》就像是金字塔,《伊利亚特》就像是巴特农神庙,荷马就像费迪亚,但丁是十三世纪最后一座罗曼式教堂,莎士比亚是十六世纪最后一座哥特式教堂。
书在高潮里戛然而止,悲壮极了。
“加西莫多又抬起头看向绞刑架上的吉卜赛姑娘。她的身体仍然吊在绞刑架上,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她正在白衣服里面做最后的挣扎。随后,他又俯下身去,看了看地面上已经摔成一团烂泥的副主教,他从心底发出一声哀叹:“天哪!这可都是我最热爱的人啊!” 我意犹未尽,五味杂陈,心灵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老师剧透描述有误,我读到了超越剧透的东西,但对那不同处又惊讶又气愤。吉普赛姑娘难道有真正爱上过加西莫多吗?!我有些怀疑自己,却又不知道是否自己漏掉了什么她爱他的证据和细节,毕竟我打心眼里期待她是爱他的!!
那之后,我常盼望故地重游,爬上钟楼去俯瞰,盼望着看到像书里写的那样风景,许多弯曲狭长的街道和一大片房子,从圣热纳维埃夫山的山顶向四面八方逐渐延伸,仿佛这些街道和房屋是从山上冲下来一样,一直冲到河边,姿态各异。有的好像要摔倒,有的又好像要回头往上爬,似乎它们都在彼此相互制约,相互依靠。”
2019也是对法剧痴迷的元年,又盼望着《巴黎圣母院》能来广州演出。
所以,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看的,还有机会游览的地方和景致,突然之间就物是人非了。
如今遗憾没和李老师几个在短暂的时间里跑跑跑了,肠子简直都要悔青了。但遗憾,终究也是美丽的吧。
也许在梦里还能看到那景象:太阳还照样活力四射、明媚无限。在这样一个春日里,整个巴黎市的市民如同欢庆节日一样,都欢快地跑到了广场和大街上。在这种晴朗、温馨而宁静的日子里,总有某一刻是观赏巴黎圣母院的最佳时刻。而这一刻便是太阳偏西,把余晖照射在大教堂前墙上的时候。随着余晖距离地平线越来越近,它也慢慢地离开地面,顺着圣母院正面的尖顶往上攀升,一切浮雕都出现在了阴影里,一览无余。
而现在只能回忆起在塞纳河游船上在阳光里的极目远眺,莎士比亚书店前温柔的回眸了。二十来岁的我注定无法有登上钟楼俯瞰的荣幸了。
想看的风景早点看,想见的人也是。
—— 曾子博(华附高中2017届)
我们不期待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但塞纳河能沉淀所有的时光,八百年足够赋予巴黎圣母院永恒的遐想。
当四年前我站在它神圣的烛台前,我似乎能看到闪烁的时间。而昨天的大火让我竭力地想辨认,我四年前看到的是真实,抑或是新闻里的熊熊大火是真实。令人沮丧的是,今天的真实吞噬了过往的真实。但我们会相信,塞纳河沉淀下来的时光上,能重新萌芽出钟楼和尖塔。八百年的平静还会再回来。
—— 李沛泽(华附高中2018届)
(去圣母院的那一天,是巴黎阳光最好的一天)
早上起床看见公众号的标题,“建成于800多年前,烧毁于昨天”,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隐喻,点开一看却愣住了。
三年9个月,实在是一个很久的时间,久到我已经全然忘却,它的内部装饰是什么样子。
我实在是个不喜欢读名著的俗人,当年是因为课业要求还有文学之旅的准备,才拿起了《巴黎圣母院》。时至今日,它的内容我是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确确实实是被它打动过,为加西莫多心痛过的。此外,就是那段从没有耐心看完以至于后来成为朋友间一个互相调笑的梗的“巴黎鸟瞰”。
硬盘找不到了,当时的记忆随着照片逝去,只能试图从朋友圈中翻出一点旧日的踪影。那时虽然自诩很多烦恼,现在看来却是十分幸福的时光。那时的我,还是个会发“www”颜文字的人,喜欢在朋友圈长篇大论,说着没营养的话吐槽着日常生活。
实话说,有西班牙几日珠玉在前,当时大家对巴黎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景点人山人海,物价很高,正值盛夏一行人却在巴黎街头的凄风冷雨中瑟瑟发抖。但我记得,去圣母院那天天气很好,站在门口还有种虚拟与现实交叠的梦幻感。
但我记得一些巴黎带来的美好。
我记得隔着塞纳河看埃菲尔铁塔,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一句:“旧时光是个美人。”
我记得戴着耳机站在河边,看着一条船上正在举行的聚会,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举着香槟交谈,耳机里放着《Our Last Summer》,突然吹过一阵风。
天气很凉爽,曲调很温柔,而歌里唱过的地方,我都一一走过。
此刻,人们在痛心,为着伟大艺术瑰宝的崩塌,为着还没能去看过的遗憾,为着和别人保持同步。
有人在欢呼,天道好轮回,高呼铭记历史的口号,试图让人们想起京城那个被烧掉的园子。
有人在旁观,嘲笑着那些发 “加西莫多失去了心爱的姑娘,也失去了他的钟楼”的人,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好好看新闻,说着又有几个是真正读过雨果的书呢。
我只感到悲凉。
我说不出来,我想不明白,人们擅长忘记,或是一开始就没有关心。发文前再看微博,热搜前十也已被许多娱乐新闻占据,有关圣母院的只剩下某CEO捐款,和玫瑰花窗。
—— 郑绮筠(华附高中2017届)
(黑人大哥们会用纯正的粤语对你说“十文两个”)
初二那年音乐课,老师给我们看了音乐剧《巴黎圣母院》的录像。当流浪诗人格兰古瓦站在“巴黎圣母院”前高唱 Le temps des cathédrales(大教堂时代)时,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我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对法国也称不上有任何感情,但是不知为何,内心异常地颤动。
高一那年,巴黎圣母院来到了我面前。宽广的广场上列着长长的一条队伍,艳阳高照,穿着艳丽的黑人商贩手持着黄金色与白银色成串的“小埃菲尔铁塔”向被烘烤着的人们兜售,金属制品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有人会急切地问我:“那玫瑰花窗呢? 钟楼呢? ?”诚恳地来说,我没有一点印象了。钟楼我也没有上去过。我唯一一点小小的印象就是我跟朋友说,我可能以后带女儿来玩的时候再上去吧。
大二这一年,也就是今天,2019年4月16日,北京时间早上七点,我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上课,已经醒来的舍友说:“巴黎圣母院着火了。”
我思考了一下,我好像不可能带着我存在于未来的女儿一起去巴黎圣母院了。可能生活中,我们总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大多事物一直是“存在”着的,它不是被慢慢建起来的,也不是会消亡的。
但不是这样的,学过马原的人都知道,所有物体都是运动的。但是凡夫俗子如我等,可能会一遍遍地淡忘这一真理,然后被现实一次次地扇醒。
我点开 Le temps des cathédrales,看到封面图是巴黎圣母院被火包围着,爱斯梅拉达站在火中央。
忽然想起来,雨果说给予他写《巴黎圣母院》的灵感是钟楼墙壁隐蔽的角落,刻着希腊字母“'ANAΓKH(命运)”,“这几个大写的希腊字母,历经岁月侵蚀,黑黝黝的,深深嵌进石头”。
但是早在这场大火前,哪还有这几个字母的痕迹了呢?
—— 周健怡(华附高中2017届)
(从钟楼里这样逼仄的小门,可以走向外边的怪兽走廊)
早上一起床就看到了巴黎圣母院的新闻,直接把我“吓”清醒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又翻开了朋友圈,确认了,却又真的不想相信。
脑海中一边还是“这怎么可能!”的想法,一边思绪又回到了高一的暑假,自己走在巴黎圣母院里的很多小细节又回到了眼前。庆幸自己有机会在这场大火前见过巴黎圣母院的真容,也后悔当时没有更细致地去领略她的美,后悔当时没有跟着芸妈去爬钟楼。明明知道后悔没用,但想法确是自然而真实的。
看到钟楼坍塌的图片后又想起了圆明园,因为上个月刚去了圆明园,看看那些复原图,再看看那些烧掉木质结构后的石柱,抛开烧毁的原因都足以让人心情沉重。想到这里就觉得法国人民面对着巴黎圣母院的残骸肯定也很心痛。
总觉得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我们的时代的,但今天觉得就算科技时代再发达,人类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好所有美好的东西,所以好好珍惜身边的所有美好吧。
—— 陈庄琳(华附高中2017届)
(上钟楼要先到1买票,再到2怪兽走廊,3大钟所在地及4,最后从另一侧下)
我本以为这高耸的尖塔是指引人们去追求那片更高的净土,当它倒塌的那一刻,仿佛是切断了与天堂连接的通道。
那不仅仅是一个八百多年历史文物的焚毁,而更像是一段人类文化的湮灭,一个用人类自己最常用的毁灭方式,来对混乱动荡的世间的极其醒目的警告:逃过了二战的战火纷飞,却谁也没有想到,巴黎圣母院会在这个“和平年代”当中被毁坏,实在戏谑。或许,过一阵子之后,人们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就像巴黎圣母院未曾受到过这场灾难一样。
—— 黄以昊(华附高中2017届)
还是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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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一个多小时终于买到票了)
寒风凄厉,当其他人在老佛爷最后买买买时,拐带三个小盆友排队一个小时上巴黎圣母院钟楼是值得的(但为何十八岁以下免费而中年妇女的门票却这么贵)!!
一上去就是怪物走廊,迎面就是萌萌的“西提思”!然后进钟楼,《巴黎圣母院》画风扑面而来,守钟的黑人大叔被拍成卡西莫多风不知是谁的错。最后上钟楼顶俯瞰塞纳河两岸,风光绝赞,远可见蒙马特高地,近可见莎士比亚书店。再近观,圣母院前广场上,排队进圣母院的人已成蛇饼,美丽狡猾的爱丝美拉达是不是已悄悄混迹人群了呢?
恋恋不舍,四百级旋转台阶下楼,四号线地铁cite站转七号线老佛爷站一路狂奔而去,再见,Cathedrale Notre Dame,再见,Paris。
—— 李芸老师(华附第二届夏令营领队老师)
(不同肤色的人,同一种虔诚的表情)
巴黎圣母院的美,美在她的建筑。
走进内部,各种彩绘玻璃窗映入眼帘,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部位置的左右两扇圆形大窗,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教堂内还有许多烛架。架上摆满了蜡烛。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条跳跃的火光构成的黄金缎带。这是人们用来许愿的,为圣母院平添了一种别致,是其他多数教堂所没有的。教堂里很安静。耳畔一点儿噪声都没有,只是音响中传出的歌声。歌声是女子的声音,节奏缓慢却不拖沓。歌声庄重缓和,像是在诉说一个悲伤的故事。
于是,我想着或许就是卡西莫多的故事。他天生丑陋,却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救下了爱斯梅拉达,不像文中忘恩负义的队长和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主教。他还拥有感恩的心,一生尊敬主教,无论对错都任他打骂。在照顾爱斯梅拉达的时间里,他虽受排斥却能通情达理,一点儿也不怪她。卡西莫多拥有一种美的心灵。而这美的心灵也传递给了与他共度一生的巴黎圣母院。所以巴黎圣母院在建筑美之外,比其他教堂都多了一种灵性,一种人性之美。
—— 罗荐元(高中2020届)
(巴黎圣母院里的贞德、圣母、耶稣)
巴黎圣母院是建筑史上辉煌的一笔。它是由罗马式向哥特式转变的产物。所有尖塔、屋顶都是高耸向上,一改罗马式教堂的狭小局促。整座建筑虽错落参差,却庄严、和谐,浑然一体。
借用一下雨果的如椽之笔:“正面那三个尖顶拱门,雕刻着赤星飞檐、浪花浮雕的神龛里丝毫不紊乱地尽情展现在你眼前,连同无数浮雕、雕像和细部装饰,强烈地结合为肃穆安详的整体,简直是石制的波澜壮阔的交响曲。”
当然,这里的魅力并不限于其建筑的宏伟和历史的沉淀,它的魅力更多在于其文学的内涵——伟大的浪漫主义作家雨果缩写下的美丽热情而心地善良的吉卜赛女郎爱斯梅拉达、面容丑陋但心灵高洁的敲钟人卡西莫多,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主教弗洛楼……雨果在其中寄寓了对于正义与理想的不懈追求,从而使巴黎圣母院成为了信仰的寄托。它因宗教而神圣,因建筑而神圣,却因为文学而走下神坛。
行走其间,倾听着空灵的圣歌,抬头仰望高深莫测的穹顶和渺远深邃的圣堂,置身于烛光的照映和袅袅升腾的烟雾的缭绕中,终于明白了雨果的心情。想必,他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写下了这个故事吧。
—— 彭清源(高中2017届)
厚重的钟声传来了,一群鸽子惊得扑翅飞天,我似乎看见阿西莫多驼着背站在钟楼上,看见广场上不耐烦起哄着的人群,看见气急败坏的红衣主教。
再定眼一看,天仍是蓝的,圣母院依旧亭亭地站立着,而广场上却是服装各异的游客和一条长得看不见尾的队伍,人们脸上同样是焦急的神情。林达说:“从这天起,法国人终于明白,不是因为有了拿破仑,而是因为有了雨果,巴黎才得救了,法国才得救了。”
是的,是雨果,令法国醒悟,为法国添彩,但也是因为法国,因为巴黎,才铸就了维克多·雨果留名百年的辉煌。就像万有引力一样,一切的一切都是互相作用的。
—— 丘梦莹(高中2017届)
趁着脑子里还有雨果故居中那幅“一滴水换一滴眼泪”的画,我们自然而然地来到了小说《巴黎圣母院》的真实地点。蓝得显得很低的天空下稳当地站立着一座宏伟却不显尖锐的哥特式教堂,它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种温暖的厚重感。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迟暮老人,默默地站成了一道风景。
走进教堂,人很多,却不喧闹。
抬头仰望着高而遥远的拱顶与色彩鲜艳的玫瑰窗,一时熟悉的渺小之感又再次袭来。我的视线感觉很远,灵魂却感觉很近,仿佛就那样漂浮在高空,打量并窥探着每一个人。在无人看管的盛放蜡烛的藤篮前的铁盒中投入两欧,便可以取走一只小巧的白色蜡烛——那或许是天使的颜色吧。我拿着蜡烛在星星点点摇曳着的火光中点燃,轻轻让它没入了璀璨如繁星般的漩涡形烛台中。双手合十,闭上眼许愿时的心竟是如此的无杂与虔诚——听说这样,许下的愿望会被上帝照顾。
清澈的歌声忽然响起,回荡在教堂的上方。目光透过橙色的光晕,穿过人群向上望去,神父在转着烟壶行走,一名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子在轻声吟唱。原来,是仪式开始了。信徒站起身来,跟着那位女子轻灵的声线唱起圣歌。低沉的嗓音作合声和着夜莺般的高音,委婉动听。歌声缓缓飘到教堂上空,不知疲惫地回荡千年。不知这唱圣歌的声音,是否曾给予过加西莫多丝毫的慰藉?
我站立许久,环顾四周,整个巴黎圣母院沉浸在一种肃穆、庄严的气氛中。前来参加仪式的人们都有着同样的信仰,亲如手足(英语中修女啊道士啊都互称brother & sister)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些感动,虽然热闹与归属感都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属于这里。但心中却莫名流过一股暖流。
—— 李嘉婧(高中2017届)
何止是巴黎圣母院?
我们对巴黎
对文明的一切
对美的一切
并不麻木
且让我们再来回忆
在巴黎,与大文豪雨果有关的一切
即使离开巴黎
华附语文科师生
依旧为她
写下了这些美的追忆——
(1)2015年11月
(2)2019年4月
“时间和人使这些卓绝的艺术遭受了什么样的摧残?关于这一切,关于古老的高卢历史,关于整个哥特式艺术,现在还有什么存留给我们呢?”
——雨果 《巴黎圣母院》第1卷“一、大厅”
(陈敬容译本)人民文学出版社
巴黎,是我们的巴黎
是全人类的巴黎
▌综合编辑:李芸老师
▌素材来源:华附欧洲文学之旅夏令营师生(见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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