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成了记忆

转眼节气到了霜降，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昨天的天气预报说，长春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南国的秋意也愈发浓重了。总是觉得还没开始，季节就结束了，也正如，我们从来都来不及跟昨天道别，今天就来了，明天也很快就成了昨天。

那么，到底是什么成了我们的记忆，

或者说我们在岁月里到底记住了什么？

总觉得要活得有个样子，

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这些问题总是让

我很迷惑。

与整个人生相比，一切都显得卑微无比。

夜深了，好好听听这首歌

好好读读这首诗。

叶落之前

阿尔谢尼·塔尔科夫斯基

众人走散。告别之际，只有

黄叶的惊惶还滞留在窗外，

此外，就是我的房间里还残留着

秋天最为琐细的簌簌声。

夏天仿佛一根冰凉的小针，

从寂静那麻木的掌心掉落，

消失在黑黢黢的搁板背后，

消失在涂抹鼠墙的灰泥背后。

倘若我们开始清算，我甚至没有权利

去点燃窗外的这一把火。

显然，还有不少沙粒

在谨慎的脚跟底下散落。

那里，在窗外不安的宁静中，

在我的存在和生活之外，

在黄色、蓝色、红色的宁静中，――

我会有什么记忆？我的记忆又算什么？

汪剑钊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