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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老树画画:华枝春满 天心月圆

2016-12-25 石莹 山东潍坊



导语

“有风起来,播粟丘田。雨水落下,种豆山前。旦复旦兮,年复一年。星汉明灭,天心月圆。”身着长袍的民国男子、淡雅甚至带几分童稚的山水、寥寥几句文白杂糅的诗……这几年,一位叫“老树”的临朐籍画家和他的诗画不知不觉地火了。



▲“老树画画”刘树勇


“老树画画”几乎成了传统绘画与新媒体成功结合的文化现象,并引起各界关注。他的画经常出现在春晚和热播纪录片里,在这个热点更新不断,各类文化现象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互联网时代,老树画画一直拥有一批队伍不断壮大的忠实拥趸,仅新浪微博上就有粉丝130万人。

 

老树擅画花,老树的花开在水边溪畔,开在山涧田埂,开在一个长衫男子的案上脚下怀中心头。墨色在纸上晕染,唐宋元明清的月色纷纷被打捞起,老树就在古典的山水背景里,演绎古今交织的生活。他的画与诗,彰显了一种人生情趣:岁月静好,平安温和,还有“舍得”与“放下”的生活态度。许多现代人以他的画为境,做起古代人的梦。


老树其人:率真洒脱致沉稳



老树本名刘树勇,1962年出生于临朐,现为中央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教授,文艺评论家,摄影圈知名人士。

 

“因为很小就长成了很苍茫的样子,在我还很年轻时,学生们就‘树哥’‘树叔’地叫,眼看要叫到‘树爷’的时候成了‘老树’。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么顺口,就这样叫起来。”当被问起为什么起名老树时,刘树勇幽默地回答。

 

老树的主业是大学老师,大家都知道;老树书教得好,学生们都知道。老树老师是中财大届届口口相传的传说。学生描画他上课的状态:“铃声响过,晃着进门,低头看一眼课本,抬眼扫一下我们,然后滔滔江水般流泻出真知灼见、性情心声。他讲西南联大里中国文化界的翘楚、讲风华绝代的林徽因,讲钱钟书的《围城》,讲张艺谋的《红高粱》,讲卢梭的《忏悔录》,讲诗经,讲高更、塞尚,讲波普艺术、解构主义,还有好些我们闻所未闻的新鲜事……”前几年,他讲公开课,无论大学书法、当代美学、摄影欣赏等,只要有他的课,学生们便奔走相告,直到大教室里挤得站不下,足足有四五百人,他要喊着讲,才能让每个学生都听见。

 

老树的研究涉及文学、绘画、电影、书法等领域。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他转而关注当代中国摄影发展及传播过程中存在的相关问题,有大量批评文章行世,著作数十种,策划诸多影像展览。摄影圈里,提到刘树勇,是响当当的名字。




老树写作有股特殊的稳,并非四平八稳那种寡淡之稳,亦非精巧设计那种做作之稳,更非所谓风轻云淡的鸡汤之稳;他是左冲右突,纵横捭阖,却又胸中有丘壑,可点百万兵的动态之稳。快人快语,口无遮拦,得意处长篇大论,愤怒时暴跳如雷,论人事也常有论据不足便下大结论之嫌。按说这么个写法非常危险,容易跌入莽撞汉子夸夸其谈的恶境,但是没有,得力于他的力量、心智、修养。看他写的《中国摄影界的四种病》,是那种杀将过去的痛快淋漓,让有些人将他看成是中国最激进的摄影批评家,而力量、心智、修养,却又把控住这些激进。

 

因为从小生活在北方,老树就非常向往南方。1981年,老树第一次去了南京,“刚过了春节,北方一片肃杀之气,麦子都没有返青,绿皮火车一过徐州,看见窗外的油菜花,惊艳了,趴火车窗户上,眼泪哗啦啦就下来。到了南方,什么都变柔软了,有些黑乎乎的地方,忽然见一树花开得稀疏而明艳……太感动了!”老树说,北方景象硬气,像是百炼钢,而南方则更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这个北方男人将满怀的江南想象,落于笔端,一直蔓延到画里。


老树画画:简静深处见繁茂



老树的画有一种难得的质朴天真。那些白衫灰裤,圆口布鞋,或光头或戴斗笠,或怀抱几枝梅花,或斜身倚在梅树旁的民国男子形象,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幅意味悠远的画来。画上的花时而开在山崖峭壁旁,时而长在水流潺潺的小河边;地上绿草丛生,那长衫男子有时攀睡在梅花树上,有时手捧一本书端坐在树下,没有眉目,也能想象出他的神情来:宁静淡然,身在俗世而与世无染,无拘无束,悠闲自在。

 

绘画是画家对世界的一种表达方式。老树的画中人,悠闲简静明朗。却并不是那些所谓的隐士形象,是街头巷尾市井喧哗滋味饱满的世俗常人——他们性情生动、自然,关切现实又洞明人生。老树喜欢民国的趣味,而这民国又非确然的民国,只是他心里想象和希望的趣味:“女子温婉良顺,男子温文尔雅,世俗活泼生动,自由自在,一切都是慢慢的、闲闲的。人们的脸上看不到急切的欲望,一切都是无可无不可的那么一种意思。”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他将这种趣味溶在笔墨的游走顿挫点染中,用三两条笔触,勾勒世间盛衰悲喜。他的画多是斧头劈出一般的凌厉线条,细节性的东西从画面隐退而出,含义趋于抽象化,虚实相生的结构关系中,表达已超越了写实的界限而带有寓意色彩。简中有繁,静中生趣,趣间有味,真中朴实。

 

对于画画这件事,他写文说:“作为一个业余绘画爱好者,持续的绘画过程给我带来的影响谈不上有多大,但却很具体。其中一个具体的影响是,它改变了我个人跟外部世界各种事物的关系。比如,在没有画画之前,每天出得门去,眼睛投向一个混乱嘈杂的远方,内心充满抱怨和没来由的愤怒,与无数活泼的生命擦肩而过,从无数奇妙的事物旁边匆匆走过。自以为对身边的一切熟稔于心,其实却是一无所知。正是因为画画,开始注意到四季的移易、风物的变换,开始仔细地观察不同花儿的样子、颜色变化,叶子是对生还是互生的,从某个角度看过去物体的阴阳向背,物体表面的不同肌理,马路上的一条裂痕,横亘眼前的一根树枝,等等。这个变化似乎微不足道,但对于我来说就很重要。能够觉察到自己的这个一无所知,心中开始有了谦卑,老实多了……在我这个年龄上,能谦卑一点地活着,复归于对周边事物的好奇与专注,并因了这种好奇与专注,渐渐有了一种持续的喜悦和平静。”


老树与故乡:植根山野行高远



今年春天,老树回临朐老家,看雨后桃花开着,麦子青着,忽然记起童年的黄昏:麦田无边无际,蝙蝠翻飞,远山如黛;风起的时候,麦浪暗涌,朝山那边淌去。于是他便画了一张被风吹向一边的青麦穗,微博上引来不少回复:麦子还没成熟时是直立的,这画得也太不真实了。17岁离开临朐去南开大学念书之前,老树每天一睁眼就看见麦田。他见过风口上的麦子,大雨过后扑倒的麦子,以及高坡上的青稞麦。他说,那些指出“不真实”的人,多半只见过麦田的图片,也许偶尔经过麦田——那个图像的、知识的、观念的麦子,与一个人经验中的麦子,哪个更真实?

 

“秋风两架新扁豆,萧瑟一座老葵园。近来常作故乡梦,明月何时照我还?”老树的画中多是春光、山村、田园,他说:“古诗的意境都是跟自然有关的,我从小的生活经验就是在临朐的山野里长大,这帮了我很大的忙。”老树认为自己的诗画风格不是想出来的,是自然形成的,因为对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熟悉,知道石头是怎样的,山路是怎样的,对这些情景的感觉跟从小生活在城市为了写生才到山里的人得来的感觉不一样。这感觉是融化在生活里的,是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人的阅历、经验使得人有各自不同的表达风格。而故乡以及童年的记忆,成为老树创作的一个重要源泉。




故乡的影响根深蒂固,不仅体现在创作上。老树在他的散文《冶源一年》中写道:故乡冶源居地鲁中,民风传承多喜端正重大,尚质实朴素,少有如江浙一地的雅洁清静。可学堂的院落风尚,却有着江南大户人家的样子。再看看这些老师的行迹,虽然性情相异,教学内容方法各有不同,却内心当中都有一种大诚恳在。今天想过去,时隔也不算久远,却仿佛是古代的书生做事,风神萧散,了无功利,只在一心向学,要把孩子们教得像个样子,不辜负了为师的名号。说得近些,又好比是民国时候乡塾里的教书先生,一派淡泊安分的样子,心中好像早就有了敬仰支持,亦不结党,亦不贪言富贵功名,只管去单纯地把事情做好了。学生上了大学,老师便觉得心中安然。仿佛农夫种了桃李,不敢稍有懈怠,经年浇灌,终于是看到树上结了果子,抬头看着,便有一种单纯的喜悦挂在脸上。

 

谈及对学生的教育,老树说,他从1983年到现在当了33年教师,不断地跟学生接触,每届学生的变化很清晰,确实差异很大。过去的学生知识构成主要通过阅读书籍得来,文字信息的传递是从前往后的,是纵向的。90后这一代知识构成就是图像,然后是网络。网络最大的特质就是碎片化,而且无穷丰富。你给学生讲任何东西,他们都从网上看到过,但那永远是碎片式的,缺乏体系,最后导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年轻人要多读书,人是一直往前走的,要多积累人生经验。不仅读书和行路,最后还要想明白,你是谁,尊重自己的内心,坚持自己的选择。




老树有本画集《花乱开》,名字随心所欲,意境幽远。一个“乱”字,诉华枝春满,世间繁华。“等着到了春天,换上轻薄衣衫,爬到梅花树上,与花一起开乱。”读老树,仿佛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夕阳落幕中,老树背过身去,摊开纸,蘸了墨,画他的小桥流水,飞红落花,身后有小门半掩,不知几落厅堂,清扣豁然间,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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