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大时代中小人物的命运 ——从《芳华》里看世界
大时代中小人物的命运
――从《芳华》里看世界
文/青鸟
当芳华不再，你我老去，可还记得我们曾经来过这世上，在那段青葱岁月里爱过恨过哭过笑过，在历史的大变革中闯过冲过等过忍过。
我出生于1973年，有记忆已经是1980年了。对之前的事很新鲜，对之后的事有印象。一部民族的历史就像《我们台湾这些年》一样被公众记住和补充，汇成一条记忆大河。从来不曾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1980年改革开放前，中国还在文革时期，我们通过文工团大致了解那个时代，出身论把人划分三六九等，根正苗红的小郝成为舍长，被判劳改犯的小何遭受欺负。木匠出身的刘峰成为雷锋。他们在一起住一起吃一起排练一起演出，矛盾冲突由此产生。集体生活过于强调集体主义，就会让人以集体的名义压制甚至迫害个人。文工团就是这样一个集体。表面整齐划一，英姿飒爽。内心充满猜忌和争斗。人心并没有同频共振。集体主义只是强制性地在一起生活被动地执行着指令。人就异化了。当触摸事件发生后，刘峰被审查上前线，他犯了哪条法规？法规由谁制定？一概不清楚。在那个年代表达爱与耍流氓是很模糊的，有没有留下寻租的空间，电影没有交代。而小何看透了这个集体，开始消极抵制，不想演A角时，被强制推上舞台，口号响彻山谷，在英雄的名义下被英雄了，表演结束后又被处理到前线医治伤员。可见这个所谓的集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没有人能约束它，制衡它。没有对人性的洞察对个体的尊重，这种文化导致后来木匠的儿子刘峰成为残疾人，劳改犯的女儿小何成为疯子。这是大时代中小人物的命运，对集体主义的反思。
1980年改革开放后，各种新思潮涌了进来，个性开始解放，文工团解散了，代表着一种集体生活的结束。那个场面是真切的生活情景，已经刻入生命的光盘之中。然后大家开始各奔前程。有的下海经商，有的退伍谋生，有的考上大学，有的嫁给华侨。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发展才是硬道理。摸着石头过河。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惜这几句金科玉律没有在电影中呈现。在市场经济大潮中，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自然高官子弟占有优势，陈灿就能拿地圈钱。雷锋、英雄刘峰还在为三轮车被联防办没收讨回公道。而公道在哪里？良知在何处？能帮刘峰解决问题的还是文工团同学小郝，用钱和权摆平。法律好像永远缺席，公平正义得不到保障。这时他们的身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出身论到阶层固化。我们看到的是一场尷尬的同学会，对弱者和善良的嘲弄，撕借条，看照片充满黑色幽默，让人看到一种含泪的微笑。而片尾刘峰和小何终于走到一起，把对方当作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并无孩子，这种人性的光辉给人一丝欣慰一声叹息。
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善良为什么总被欺负？这是大时代中小人物的命运，对市场经济的反思。权力没有制约，资本无法驾驭，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刘峰小何。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他们的。这就是我在《芳华》里看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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