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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学生的汉语课:老师,他“迷惑”我

和之梦放送 和之梦 2021-04-17


郑红(中国长春人 )

日本横滨山手中华学校教师  

移居日本25年


来日前在哈尔滨师范大学任教。日本工业大学留学生别科留学,后进入横滨山手中华学校任教至今。曾任日本中文报纸东方时报东瀛漫谈专栏作者、与中文导报联合发起“我家老照片”征文活动。

《日本生活二三事》第64


来日本教汉语已经有25年了。刚来时我日语不好,因为年龄的关系,怎么也学不过同班的17、8岁的年轻人,快大半年了,还不敢开口。

年轻人开玩笑说,“你交个日本男朋友吧,那样学得就快了”。当时真的很困惑,在国内大学工作了十年,到这里变成了哑巴,这不是要废的节奏吗。


正在这时,我留学的大学有一位中国人老师,他听说我是学中文的,就给我引荐了御茶水女子大学的中国语教授相原茂老师。

相原老师是TECC中国语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交流)协会的创始人,于是我开始参与“TECC中国语コミュニケーション(中国语交际能力检定考试)”的出题工作。这才觉得有了用武之地。


↑ 御茶水女子大学

↑ 建校当时的校舍(1875年11月)

↑ 迁移到文京区大塚后的正门(1936年11月)


通过这项工作,我初步了解了日本有这么多人学汉语,能担任这项工作觉得光荣而任重道远。一起参加出题工作的同仁,了解到我学日语的烦恼,说“年轻人找个男朋友学日语的方法你是行不通了,那就找些老太太们吧,你教她们汉语,她们教你日文”。在他们的帮助下,这些大妈们成为我在日本的第一批学生。


我在日本教汉语的经历,从侧面反映出中国迅猛的发展,以及逐渐强大的国际地位。开始教的那些大妈们,她们学汉语的目的很简单,作为闲暇时的调剂,或去中国旅游时会砍价、能说几句问候语就行。



之后我担任了一所高中的汉语教师。那时日本各校为了增强学校的竞争力,展示学校国际性办学方针,日本的很多私立高中开始开设中国语课程。

组织学生到中国修学旅行的学校,也逐渐多了起来。



1997年日本文部科学省,通过了日本大学入学考试的外语考试,可以选择汉语。东京大学等一流大学引入汉语考试,很多大学纷纷效仿,掀起了更高一轮的汉语热潮。那以后邀约我的工作,也扩大到更多领域。


比如为警察署的警员们辅导汉语,为日本企业员工做HSK(汉语水平考试)的讲座。更有趣的是辅导《水浒传》研究学会的会员,用汉语朗读《水浒传》;教松山芭蕾舞团的演员学习汉语,以便他们到中国演出时,能用汉语交流。

我的教汉语的经历,让我感受到中国强大的国际影响力,以及汉语在日本强烈的渗透力量。



一位曾在中国生活的日本人HEMULE,他开设了一个网站,专门向日本人介绍中国。

关于学习汉语,他曾撰文引用了国际投资家吉姆·罗杰斯的话:19世纪是英国的时代、20世纪是美国的时代、21世纪是中国的时代,如果让我给你忠告,我只能说让你的孩子、你的孙子学汉语吧,他们生活的时代,中国语将是最重要的语言。


HEMULE说:你要从整个世界的角度去看中国语,现在中国语圈在极速扩大。中国语会给你打开一扇门,让你的人生更加辉煌,一想到此,难道你不心潮澎湃吗?好,那就开始学习汉语吧。


他还例举了学习汉语的五大理由,为汉语的魅力做了强有力的佐证:1、世界上6个人中就有1个说中国话的;2、对于日本人来说,中国话入门比较容易;3、对经商、就职、旅行有好处;4、能体验中华文化;5、能开辟通向未来的道路。


在我所教的学生中,最多的还是中小学生。年龄小、零起步,真的是“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学语言就怕害羞不敢开口,我教的孩子们他们接受能力强,又善于开口,不知“害羞”为何物,所以进步很快。

但他们在学习汉语的过程中,也会碰到母语的干扰,经常弄出笑话来。



比如手纸,在日语里是“信”的意思。之前我的一个学生要转学了,看教了几年的学生跟我道别,还真有些依依不舍,看到我有些泪目,她拥抱了我并说:老师我会给你“手纸”的。给我手纸,是看见我哭了让我擦鼻涕眼泪吗?我破涕为笑,她莫名其妙。


风邪,是“感冒”的意思。铃木的作文写到:昨天,我的妈妈风邪了,我自己做了炒饭。那时我的日语还不怎么好,以为她的妈妈受风以后嘴歪眼邪了呢,于是流露出十分担心的神态。他说没事儿,不用担心,已经好了。这“嘴歪眼邪”好的还真快。


勉强,是“学习”的意思。一个学生学习挺吃力,心理承受力又比较差,留作业时我就跟他说: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不要勉强。他问勉强怎么写,我写在了黑板上。他一脸困惑,问:老师我到底写不写作业啊。我问怎么了,他说留作业是勉强(学习),您说不要勉强。我拍了拍他肩膀:“孩子,要勉强要勉强。”


迷惑,是“打扰、添麻烦”的意思,孩子们来告状时经常说:老师他迷惑我。

文句,是“有意见、发牢骚”的意思,班会时有学生举手发言说:老师,我有文句。

迷子,是“迷路的孩子”的意思。就在构思这篇文章当口,批改学生的作业时,一个孩子写到:我以前(在)台wān的店“迷子”。


像这样的表述经常发生,或让人忍俊不禁,或让人捧腹大笑,或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不要紧啊,快乐学习,快乐就好。大胆地说出来,记忆更深刻。


后记

上周《我住》也介绍了一位老师的故事——滑雪爸爸·竹内尉晴。独自在中国生活了20年的他,都是如何度过的?点击视频观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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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阿群
图片 | 郑红、网络
音乐 | No One Told Me Why-ALE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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